上部 廟堂篇 第八十章(跪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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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內幾乎聚集了所有的禦醫,如今他們最害怕的莫過於這位雲霄貴君,誰不知道焱帝對他的寵愛,就連這次這麼大的謠言,也還是將他藏在宮中,若是換成其他人,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早就打進死牢裏了。司封絕亦是看中了司焱並不會如此對待雲日暮才會做這樣放心大膽的做這樣的計劃,但他卻萬萬想不到,雲日暮竟會自己吊白綾!
在司焱消失之後,不知是誰帶了頭,道:“妖妃畏罪自盡,但還是要滴血認親。”眾人一同紛紛的到未央宮前,等著司焱出來給他們一個交代。
司寂言站在首位,他知道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司封絕的安排,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毫無勝算,但如今雲日暮自動來為他創造機會,他又怎麼可能不物盡其用。他向後麵的人使了個眼色。
“望陛下帶妖妃出來滴血認親。”說著竟跪在了地上,那人本是司焱這一代的有功之臣,若是司封絕做了皇帝,以他的雷霆手段,想必會消弱各家勢力,司寂言卻看上去要軟弱許多,雖然司家人都不好惹,但是司寂言繼位對他們而言也會相對有利一些,更何況司寂言根本就沒有司焱的那般氣魄。
一時間,群臣請命,跪在未央宮前,隻除了司封絕一人直直的站著。這情況就像是當年阮如墨入宮請命,讓司焱廢掉雲日暮一般,隻可惜,最後阮如墨被廷杖革職。曆史如今有以另一種方式驚人般的重現了。
司焱趕到未央宮中,看雲日暮的床邊圍了一群人,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麼尊卑之分,立即喝道:“都給我讓開。”看到雲日暮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一瞬間,隻覺得那人仿佛是白莫顏,而他也的的確確是死在未央宮的這張龍榻之上。
司焱從床上拽起雲日暮,看到他脖頸上的那道勒痕,道:“你為他,做到這般。”然後使勁搖了他一番,放他在床上,大聲道:“好,好,好。”他連道幾個好字,一旁的宮人和禦醫都以為司焱被這打擊刺激的神誌不清,隻有祥喜知道司焱此時隻恐怕想起了白莫顏。這情形實在不能讓別人看見。
“還不去給貴君醫治。”祥喜指著跪在地上的禦醫道。
“是,是。”在宮中這麼多年,誰不知道祥喜是司焱身邊的紅人,更何況這時候司焱的神智明顯的不清醒,依著祥喜的話做至少還有活命的機會。
幾個禦醫連忙爬過去給雲日暮治療。祥喜扶著司焱,坐到一旁的桌子邊上,給他倒了杯參茶,“萬歲爺,您仔細瞧瞧,貴君定然沒事的。”他提醒司焱,此時此刻躺在龍榻上的是雲日暮,並不是白莫顏。
是呀,白莫顏他早已死了。司焱疲倦的點點頭,就著祥喜的手,喝了口參茶。
雲日暮已經恢複了意識,他本來就是算準了時間才吊上去了,雖然小綾子並沒有耽擱多少時間就發現了他,但是他還是一度失去了意識。
紫眸流轉,看到坐在桌邊的司焱,他笑了笑,那是種帶著自嘲的笑意,也隻有司焱一人看的真切,那笑意就好像在說:我雲日暮為了司封絕,什麼都願去做。
他伸手,眾人看到他清醒過來,紛紛讓開,讓司焱坐到他身邊,小綾子在後麵哭道:“主子,您嚇死我了,不管有什麼委屈,陛下都會為你做主的。”這話說得倒是不假,更何況雲日暮演著一場苦肉計,本來也就是這個打算。
“焱,我要出去。”他聽得見外麵的吵鬧聲,那些人要求他出去滴血認親,如今出去便是了,想必司封絕也在這人群之中。
司焱點點頭,雲日暮心中有什麼打算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說他之前真的相信雲日暮的話,那麼事到如今他怎麼可能還什麼也不明白。
他伸手扶起雲日暮,他從床上站起來,晃了晃身子,然後虛弱的倚在司焱的身上,小綾子看著雲日暮瘦弱的身子,低聲在一旁嗚咽著。
推開門,眾人看到司焱扶著雲日暮走了出來,都挺直了身子,直直的看著雲日暮,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見雲日暮,但不管見幾次都還是會驚訝於他的容貌。但這次來並不是為了驚迷與雲日暮的容貌的。
“陛下,請妖妃滴血認親。”有人大聲道。司封絕看了一眼,還是那個老臣,暗暗在心中記下他。抬眼看了眼雲日暮,那纖細的脖頸上的青紫勒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他甚至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雲日暮,為了逃離這裏什麼都能做的人。
沒想到雲日暮也在看他,四目相對,他從雲日暮的眼中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東西,那是他從未在白莫顏的眼神中看到的,那樣的決然,那樣的堅定,那樣如同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莫顏看著他的時候,眼神總是很溫柔,永遠帶著笑意,那幾乎讓他以為這就是名為愛的東西。
“我雲日暮此生隻屬於司焱一人,其他謠言便是毀我、辱我,但若如此我隻好以死明誌,證明我的清白。”他的聲音並不大,更何況嗓子方才受了創傷,帶著種嘶啞,但卻依舊足夠讓所有人聽的清楚。他的死並不是身負汙名,而是為了證明他對司焱的忠貞。
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敢在提出什麼滴血認親的話,事到如今,若還真的有人再提,那麼便是向司焱示威,甩他耳光了。
他說完這番話,就靠在司焱的懷裏,一雙紫眸卻是直直的看著司封絕。他想要的和奢望的隻不過是這個男人最溫柔的一笑,一如初見之時。
隻可惜司封絕並沒有任何表示,他隻是用帶著點疑惑的黑眸看著雲日暮,他所愛之人竟會是司焱嗎?亦或者方才那般隻是個宣言罷了。
在麵對愛情的時候,即使擁有再偉大的權力,再高的智商,再雄偉的野心,亦不過是一個什麼也不明白的孩子。司封絕他不明白的東西,亦是他此生難以得到的東西。
司焱隻是抱住雲日暮,若是他再昏庸一些多好,若是時間能夠回轉多好,若是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他多好,但不管怎樣,這些假設都無法實現。他不可能昏庸無能,不知道雲日暮說這話的意思;他不可能讓時間逆流,回到他還不知道雲日暮心中所念之人的時候;亦不可能讓死人複生,讓白莫顏站在他身邊,對他說這些話,那麼即使是讓他立即死掉他也心甘情願。
但這一切都是妄想,他隻有按著既定的腳步,走下去。
“祥喜,那杯水和匕首來。”司焱淡淡的說道,既然戲已開演,他又怎麼可能不演下去。
聽得這吩咐,眾人心中皆是一驚,明明那樣請願都沒有讓司焱答應認親,難道如今司焱終於開始懷疑了嗎?
誰知那匕首和水杯卻是直接捧在了司寂言的麵前,司寂言後退兩步,他難以置信,就憑雲日暮一個小小的男妃,司焱竟讓他滴自己的血來認親。這簡直是天下的笑話!他司寂言竟為了在這未央宮中,天下人麵前滴血認親,而鬧出這麼大一場鬧劇!
司寂言,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雲日暮囂張的看著他。隨著一聲啼哭,一旁的太監割破了司戀暮的手指,殷紅的血滴在水中,司寂言照樣滴了滴血。
兩滴血融在一起,這孩子的的確確是司寂言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