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五十二章 皇位(求枝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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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南方漕運之事不可再拖,望陛下早做定奪。”鍾離武陽勸諫道。淵羨屬於內陸國家四麵都被別國包圍,但是卻有充沛的河流分布在整個國家之中,所以淵羨也大力發展河運,曾有人說想要的淵羨的天下,定要掌握了漕運。
    淵羨被四方包圍,卻憑借獨特的地理位置,一方麵訓練精兵,另一方麵發展漕運,利用河流來運輸貨物,這個主意雖然早就有了但是白莫顏在的時候,向司焱進言,所以才將國家的重點放在這上麵。如今人已不再,但這河流依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這件事朕自有主張,還有什麼要事?”司焱慵懶的坐在書房之中,但隻有祥喜才知道,他的心早就不在這裏了。自從雲日暮被擄之後,他就對著未央宮中的密室發了一夜的呆。
    鍾離武陽在心中低咒一聲,若不是今日司寂言來跟他說鍾離卿私自逃出府中,恐怕是去尋雲日暮去了,他又怎麼會這般著急的以漕運的名義進宮來勸諫這種根本就不在他負責之類的事情。
    果然,那個男人就是個禍害。鍾離卿當初在所有人麵前指著雲日暮要嫁給他,雖然後來司焱即使封鎖了消息,但是這件事還是在私底下廣為流傳,無異於駁了他的麵子。不過司寂言與他成了利益共同體,想來不會在他麵前說些什麼,但是,心中的不滿難免還是有的。到時候,一旦司寂言登上皇位,那麼他的地位隻怕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所以隻能先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以防萬一。
    “臣還有一事請奏。陛下東宮之位不可空曠,還望陛下早作打算。”此言一出,即使是站在司焱身邊的祥喜都倒吸一口冷氣,鍾離武陽未免太過大膽,竟要陛下立下太子!自古以來,君君臣臣,雖說立下太子之事早晚會有,但絕不是現在這種時候,真不知鍾離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每朝每代的皇帝都不希望過早的立下太子,隻因為那不僅僅是自己皇權剝落的象征,更是一個極大的威脅,眾人皆知皇家無親情,即使是自己的兒子,隻要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一切都會被鏟除。
    “哼,怎麼,難道怕朕來不及留下遺詔不成?”司焱的話中依舊是慵懶的聲音,但是那空氣之中不可忽略的寒冷之氣,讓鍾離武陽微微縮了縮身,可隻是這一下,便是服了輸。司焱年紀輕輕就登上皇位,以雷霆之手段,做人之不敢做之事,可誰又敢說一句不是。所以即使司焱登基了這麼長時間,長久以來的積威也給他們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鍾離隻得顫著身子道:“臣等該死。”即使是他,在司焱麵前也不敢多言一句話,本來他以為這麼多年在朝堂為官,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司焱不該絕情如此,可沒想到,果然是他太高估司焱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半點人情可言。
    “罷了,”司焱揮揮手,讓鍾離從地上起來,直了直身,收回了那不羈的神情,頓了半晌,才道:“我早已立下遺詔,你不必費心了。”言外之意,竟隱約透露出他知道所有發生在他身邊的一切,當然亦知道司寂言心中所想。
    鍾離心中一驚,並不因為他從未聽司焱提起遺詔之事,更因為司焱的耳目眾多恐怕也不是這一朝一夕之事,他終於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並不僅僅再是當年的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事實就放在他眼前,他更經曆了這一切,不由得他不相信。
    “卻是老臣逾越了。”鍾離躬身道。他再次行禮,隻是除了這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還是說,不管做什麼在司焱的眼裏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意義。冷汗順著額角流到衣襟上,青色的朝服顏色更加深了。
    揮了揮手,鍾離退了下去,司焱過了半晌,起身,祥喜跟在身後,見他又到未央宮中,不禁開口勸道:“萬歲爺,您這是何苦?公子早已不在了,可您還有貴君不是,過幾日他便會回來的。”他隻是不想再看到司焱那麼痛苦的表情了,雖然他並不認為雲日暮能比得上白莫顏。
    “是呀,他早就不在了,祥喜,你說他不在多少年了?”司焱走進未央宮的殿內,直往內殿走去。邊開口問道。他隻覺得白莫顏仿佛很久很久就不在他身邊了,他漸漸淡忘了他的一顰一笑,在最開始的幾年裏,他還能回憶起他的豐神俊朗,隻是如今他漸漸的想不起來了一般,這讓他感到害怕。
    “爺,已經有二十二年了。”祥喜這時候才能從聲音裏聽出一點蒼老的感覺,他從淨身入宮開始就一直跟著司焱,哪裏能不知道司焱對白莫顏的感情,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是嗎,時間真的很久了。”司焱此時的語氣仿佛才真正展現出一個麵呈衰老之像的男子,他走到床榻的另一邊,微微搬動了床上的柱子,床尾處竟露出一個密室。裏麵的東西很簡單,隻有一張畫像和一張詔書。
    司焱拿出那張畫像,打開來,那畫中之人,慢慢的露出麵容來,竟讓人覺得不似凡人,幾乎所有美好的詞語放在他身上猶嫌不夠,畫的是他手執一劍,站在桃樹之下的樣子,一襲白衣翩然而動,黑如墨般的長發被風輕輕吹動,那眼神中帶著遮擋不住的神采,奕奕的看著前方,真真是人如白玉。
    他猶記得當年莫顏隻有十四歲,躺在他懷裏說著自己的豪情壯誌,他想要馳騁疆場,他想要遊曆山河,他想要笑傲天下。隻可惜明明這一切他都可以輕易的放在他麵前,但他卻在遇到白汐染之後全部放棄。隻想和自己所愛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
    “莫顏,我快要記不起你的樣子了。”司焱帶著悲傷的語氣說道,他永遠隻會在這人麵前流露出自己些微的軟弱。最可怕的便是時間的衝刷,它會讓最美麗的一切都開始褪色,直到消失不見。
    縱然雲日暮長得有多想白莫顏,可司焱卻永遠也說服不了自己那就是白莫顏,他無法這樣告訴自己。所以,他再也無法愛上另一個人。
    “莫顏,這就是你給我的懲罰嗎?我贏了這一生,卻沒有得到任何一個我想要的東西,而你隻失去一次,就帶走了我全部的奢望,就連魂夢也不予我。你真狠心呀。”說著司焱卻像是個孩子一般的流淚了,卻不知這淚到底是為誰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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