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四十九章 日暮被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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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寒雲隻是帶著一絲侵略性的笑:“難怪這雲霄貴君如此受焱帝寵愛,連我這不在宮中之人都知道幾分,原來是大有原因的呀。”那眸光注視著雲日暮,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直直的盯著他,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起來。
    雲日暮反倒並不驚訝,也沒有顯現出任何小女兒情態,隻是得體而有禮的一笑,躬身說道:“太子過獎。”沒有過多的話,這反而讓厲寒雲覺得自己即使站在他麵前的眼中也沒有半分自己的身影。心中帶著興奮和難以忽視的占有欲,蠢蠢欲動。
    眾人以為這場意料之外的風波即將過去,司焱道:“如此這般不知甲斐對這次議和還有什麼看法?”他從始至終未發一言,但那眼神始終注視著雲日暮,看著他一如當年白莫顏的樣子,在這眾人麵前散發著與眾不同的光芒,這世上便有種人,即使隻是站在這裏便能得到所有人的注目。
    緇川收歸淵羨之下,甲斐已經明顯的在這場戰役中失了先見,如此一來,此時最好的選擇也不過是拱手議和,但雲日暮的話一出,讓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警戒的心理,即使當初想著要占些便宜的大臣,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在下認為倒不如甲斐和淵羨和親,結成姻親,這樣不禁加強了兩國之間的關係,又更有利於兩國之間的合作。”厲寒雲順理成章的說道。他本沒有這種打算,不過既然是拖延時間,那麼這時候說什麼都不重要了。眼光竟看著雲日暮,那般挑釁。這大殿之中,誰不知道雲日暮是司焱的男妃,如此被一個外人“欣賞”,是在有失禮數。
    “嗬”司焱淡淡一下,讓人覺察不出他心中所想,自他繼位以來,殺伐不斷,他既能殘忍的滅了自己的皇姑母一家,又有什麼做不出的事。所以在眾人心中對司焱都是極敬畏的,但這敬畏之中,始終帶著些害怕。畢竟是這樣一個冷酷的人。
    “隻恐怕我淵羨之中沒有適合的皇子來迎娶呢。”他是極不喜歡外族之人進入他司家的血脈的,那樣隻會讓他覺得肮髒。這樣想著,在腦海中卻不禁的出現一雙紫色的眸子,下意識的轉了頭,看了看雲日暮,沒想到他也正看著自己。
    對上那雙紫色的眸子,心中怔了一下,那是什麼樣的表情,他曾經見過,是莫顏第一次自己爬在樹上,看著站在樹下的他一樣,眼睛中帶著閃閃發亮的光彩,那般迷人,甚至於讓人挪不開視線,明明隻是一件很小的事,那時他才意識到,莫顏也是和他一樣的男孩子呀,他們都向往著冒險,探索和追求這一切新鮮的事物,誰也不想待在這冰冷的皇宮之中,沒了天日,連最初的夢想也被漸漸磨滅,亦如現在,他也終於意識到,雲日暮也是個男子,他想要逃離這個牢籠,或者說,他並不想一直留在後宮之中跟那些日日盼著他的女人一起爭奪根本就沒有存在過的寵愛。
    他所有的愛和恨都留給了一個人,這樣的他又怎麼可能在拿出多餘的感情留給別人。
    “焱帝客氣了。”厲寒雲說著轉身端起宮人拿到身邊的那盞酒杯,高高舉起,“我甲斐和淵羨結為姻親,當然我隻要一人足矣。”
    司封絕聽著厲寒雲的話,隱隱的覺得有什麼將要發生,畢竟在他印象中,厲寒雲決然不是一個會將心中的話說出來的人,他見厲寒雲走上前,一直走到司焱麵前,高舉著手中的酒杯。那事情幾乎是發生在一瞬之間。
    厲寒雲忽然抬頭,向梁頂上看了看,司封絕心中警鈴大作,兩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時,厲寒雲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司封絕站起來,衝出坐席,頓時,大殿之中一片黑暗。眼睛短暫性的失明,適應不了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四周傳來一陣淡淡的香味。
    司焱鎮定的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用內力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隻能聽到無數嬪妃的尖叫聲。那些女人平日裏在後宮之中養尊處優,做這些爾虞我詐的爭奪,如今可真遇到了危險,也就這有像市井婦人一般驚慌失措罷了。
    畢竟還是慢了一步,厲寒雲當即就將雲日暮卷進懷中,瞬間消失在這大殿之上,司封絕隻能抓住他衣服的衣角,生生撕扯了下來,即使在這片嘈雜的環境之中,司封絕隻覺得那聲裂帛之音依舊清晰的仿佛在他耳邊一般,他隻覺得生命中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再一次離開他了,並且在他麵前就這樣無能為力的看著他流失。
    整個過程也隻是那麼一刹那的時間,司焱感覺到身邊有人匆匆掠過,下意識的想去抓住雲日暮,隻是想要在動卻才發現全身充斥著無力感。果不其然,耳邊的尖叫聲也弱了下去,恐怕是和他出現了同樣的情況。沒想到被一個毛頭小子擺了一道!
    漸漸的燈火再次依次點燃。眾嬪妃皆是無力的歪在坐席上,動彈不得。司寂言卻是歪在阮如墨的懷中,卻掙紮著要起來,在這種場合下,他不能失態,更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他對如墨的情愫,否則,隻會給這個幹淨到不知險惡為何物的男子帶來傷害。
    如墨心中一片混亂,他掙紮著要推開司寂言,想要查看司韻然的情況,才發現,原來周遭的人全都動彈不得,這才明白原來司寂言竟為自己擋了這迷藥。心中又是不知如何是好,眼簾低垂,不敢去看司寂言一眼。他和司寂言是絕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一群飯桶!”司焱大喝,雖然他也中了迷藥,但由於他內力的深厚,卻還能動彈,而司封絕似乎因為早就有所察覺而掩住了口鼻,絲毫沒有受到那藥物的影響。這時眾人才發現,原來坐在司焱身邊的雲日暮沒了蹤影,在環顧一周,厲寒雲也不知去向。眾人心裏頓時產生百般猜測,一時間,都不敢做聲。
    “陛下,這是在殿外柱子上發現的。”一個侍衛進來,雙手呈上一份留書,舉在司焱麵前。
    此時祥喜動彈不得,隻有司封絕拿過書信,展開來交給司焱。上書幾行字道:甲斐淵羨聯姻,迎娶雲日暮。他們甲斐的民風剽悍,外族擄掠而來的,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被充為軍妓,皇族之中,弟弟迎娶嫂嫂,兒子迎娶母親之事也是有的,隻要上一任的皇帝死了,他的兒子可以得到他所有的女人。
    司封絕眉頭緊蹙,眾人心中縱有千般想法,萬般心思,也沒有人敢在這時候開口的。大殿之中,竟怪異的安靜下來。司封絕心中不急是決然不可能的,但是在擔憂雲日暮的同時,心中竟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雲日暮離開他的生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的確確為雲日暮做的太多了,那幾乎超出了他將雲日暮當成白莫顏替身的範圍。
    司焱大怒,那種感覺並不是失去白莫顏時的痛徹心扉,仿佛整個人,連著心也在不是自己的一般,這是種沒有經曆過的感覺,他知道自己並不愛雲日暮,但是他想要看到他在自己身邊,看他狡黠的耍著他那點小聰明,看著他利用自己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看著他在完成莫顏從不會做的轉變。直到他發覺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原來離不開他了。那並非是愛情,隻不過是一種變質的占有欲,仿佛是兩個悲哀的人在一起互相舔舐彼此身上看些看不見的傷口一般,但倘若若雲日暮沒有生的這般容貌,恐怕就沒了這般遭遇吧。
    即使是神經再粗的人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阮如墨心中大亂,他沒想過當初他沒有將雲日暮交給司寂言,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更不會認識司封絕,或者是厲寒雲,更不可能以男子之身在這宮中艱難的求生。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可即使將雲日暮奪了回來,難免司焱的心中又如何作想。想著想著,經不自知的流下淚來。
    司寂言心中一痛,他想抬起手為阮如墨抹掉他臉上的淚珠,可卻又無能為力,他當然知道如墨心中想的是什麼,可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位子,為了能永遠得到如墨,他又怎麼能放棄,這時他還不明白,那看似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權位,四周竟是那般寒冷,前後左右都沒有一個能夠依靠的地方。看了眼在阮如墨身邊的司韻然,他心中更不能放棄如墨,那麼淡然美好到纖塵不染的男子。
    “陛下,臣願意帶兵攻打甲斐。”司封絕說道,他沒有說要追回雲日暮,畢竟這怎麼也對他的聲譽有影響,更何況厲寒雲此舉定然有沒經過甲斐皇帝的同意,以他對甲斐那個隻想守成的皇帝的了解,他怎麼可能對兩國之間的關係做出這樣大的舉動,更何況,雲日暮也應該是他來淵羨的意外收獲。
    司焱頓了頓,此時他心中百轉千折,隻恨不得將厲寒雲碎屍萬段,他自然是想自己親自去的,但是他不可能將這江山置於不顧,也許,在耗盡生命的全部光和熱去愛一個人之後,就再也沒有那麼多的力量去愛另一個人了。
    “準奏。”司焱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那是至高無上的王權的象征,但同樣也讓他失去了他最想擁有的一切,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無奈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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