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三十三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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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司寂言走後,雲日暮便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日,隻盼的司封絕能進宮見見他,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縱然他下定決心要保護自己和司封絕,但此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晚膳亦沒有用,便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
小綾子擔憂的看著他,早就命人去稟報了司焱,果然不一會兒,司焱就踏門而入,疾步走到榻前,看雲日暮臉色不佳,擔心的問道:“又有什麼煩心事,說來和我聽聽。”見雲日暮閉著眼躺在他懷中,又接著說“難道是暮兒覺得在宮中待得太悶,不過不要緊,等過些日子真的小皇子再出身了,我就將他過繼給暮兒,讓暮兒照顧他,這樣也不會太悶了。不知暮兒願不願意呢?”
誰知雲日暮一聽這個消息卻如雷劈一般,猛的睜開眼,顫著聲問道:“焱,你又有孩子了嗎?”他擔心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了,是啊,他應該想到司寂言怎麼可能沒事來找他說一通那樣的話。
司焱打量了雲日暮一眼,他最痛恨的就是後宮之中的爭寵,甚至是加害一個無辜的生命,雖然這帝王之家本就沒什麼親情可言,但他是想將那孩子過繼給雲日暮,那麼這便是他和白莫顏的孩子了。
“怎麼了嗎?”不悅的問道,連手也鬆開了。立即意識到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雲日暮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很高興,本來還以為焱老是在我這邊,別的人會有意見,誰知道這麼快這皇宮之中又會有新生命誕生了。”
雲日暮說完這些話,早已是冷汗滿背,他依舊保持著笑容,看著司焱。
重新將雲日暮摟進懷中,親了親他的額,“怎麼這麼多汗,果然是身體不適嗎?聽祥喜說,你晚膳也沒有用。”
“隻是有些累了,畢竟老是在這宮中待著,心裏總是有些悶的。”雲日暮聲音低沉的說,全然一副委屈的表情。“我知道焱你平時很忙,我不能這麼任性的。”像貓兒一樣窩在司焱的懷中,伸手將他胸前的發纏在手指間把玩。
司焱永遠也無法對著這張臉提出的要求說不,雖然他心中明白這隻是個替身,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更何況這個人兒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死心搭地的留在自己身邊,別的嬪妃想要回家省親也隻能在規定的日期內向他請示,而這個人兒卻不明白自己給了他多大的自由,更何況他不能再次忍受失去的痛苦。
看司焱正在考慮之中的表情,雲日暮趁熱打鐵,“不如讓封絕帶我出去玩吧。上次……”說道這裏,雲日暮立即停了下來,上次的確並不是一個美好的經曆那腿到現在還在隱隱抽痛。
“焱,我保證上次隻是個意外。真的。”又連聲說了好幾個真的,他才看向司焱的臉,他知道一定是司焱又想起了那個人,雖然他不知道是誰,但是他知道這一切的寵愛都是因為自己長得像那個人的緣故。司焱總是會透過他看著那個人。
回憶中,莫顏也老是向自己保證,他說他永遠也不會去爬樹,可第二天又坐在樹上央求自己把他抱下來,他說永遠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再見時卻告訴他自己喜歡上了他的親生妹妹,他說永遠永遠也不離開自己,可最後他寧願死也不願和自己再在一起。可司焱還是相信他,或者說司焱他永遠也逃脫不了白莫顏給他下得承諾。
“嗯,我會吩咐司封絕保護你的。”司焱淡淡的說,果然雲日暮和莫顏很像呀,當初莫顏第一次看到司封絕的時候,就很喜歡他了。
雲日暮親了親司焱的唇角,這是他高興的表現,當然司焱也樂於接受。終於臉上掛著微笑,讓司焱把他抱上床,安靜的睡在司焱身邊,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做愛了,似乎是司焱顧忌到雲日暮的身體狀況,自從秋獵回來,就沒有過了。
第二天雲日暮剛準備出門,竺萱月便來拜見。無可奈何隻得留在宮中。
“貴君萬安。”竺萱月鄭重的行了禮,很標準。然後站在大殿之中,等候雲日暮的問話,標標準準的後宮昭儀模樣。
“月昭儀有什麼事,不能等他日再來嗎?本君今日有些事要出宮。”雲日暮平靜道,其實心中正著急得很,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他怎麼知道司焱以後還會不會讓他出宮,而且司寂言太危險,他不得不提醒司封絕,讓他注意。
“貴君好福氣,要知道這後宮中的女子恐怕有些一輩子都不能回家省親一次,更何況什麼出宮去遊玩,也就隻有家中的人,一級一級往上遞了折子,等皇上批閱,不過這答應的可能性算是十之一二,所以這後宮中都說您深得陛下專寵,再加上八殿下對您算是禮貌有加,您可見過他跪拜過哪一個後宮中的妃嬪的,隻怕皇後麵前也未必這樣吧。”竺萱月扯著些不要緊的話,說來說去,仿佛今天來訪的目的隻是為了向雲日暮表達一下自己有多麼羨慕司焱對他的寵愛。
“小綾子,這茶太難喝了,快去把陛下前些日子送來的大紅袍泡了來,給月昭儀嚐嚐,省得她又說本君一人得了陛下的寵愛。”雲日暮淡淡的說道。
小綾子忙退了下去,他知道這是雲日暮故意撤開他,不過宮中之事本也不是他能參合的。
“現在月昭儀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雲日暮看著她,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漫不經心的道。
“那算是明人不說暗話,明日還請貴君送一盆海棠去趙美人那兒去,就說是您恭喜她喜獲龍子,讓她安心養胎。”竺萱月竟是用命令的口氣向雲日暮說道。
雲日暮心中一驚,方才能保持的鎮定完全失效,“你到底?”他又不傻,這兩件事怎麼可能每個關聯,隻恐怕她是司寂言的人。
“貴君真是貴人多忘事,這幾日您不是才召見了二殿下嗎?怎麼真麼快就不記得了?”竺萱月掩嘴笑了兩聲,雲日暮卻覺得自己真的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進之中,漸漸地開始身不由己。
“那……”那紅潤的櫻唇沒了血色,他顫抖的想說出話來,可卻覺得力不從心。沒了言語。
“貴君,我可什麼都沒說,您也什麼都不知道,隻管著明日送海棠便是,其他的,您就放心,現在這宮中誰不知道陛下心中的意思,本來以為您生不出來皇子,也就沒有多少威脅,可沒想到陛下竟然想為您過繼一個孩子。這趙美人也算是可憐,自己的孩子要送給別人,不過這就是皇宮,要是憑她的地位恐怕那孩子也不好過,就像八皇子當年一樣。哎呀,”竺萱月掩了掩唇,“我可什麼也沒說呀。”
雲日暮聽到竺萱月說那話,心中對司封絕的身世感到淒苦,又想到司焱本就是個沒什麼感情的人,恐怕司封絕當年在宮中過的很不好。心中想見到他的心情更加迫切,恨不得這時候就飛到他身邊,好好安慰他一番。
頓時又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似乎在那件事之後,總是想起司封絕的身影和樣貌,他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隻是這種想法止也止不住。
看到雲日暮微紅的臉,竺萱月在心中暗諷了一聲,別以為她看不出他和司封絕之間的那點不尋常,女人在對於自己在意的東西時,總是很敏感的。
打發了竺萱月,雲日暮便喚來小綾子,匆匆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