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十九章 司封絕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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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之後,司焱對他並不像往常那般喜怒無常,但雲日暮覺得司焱似乎在疏遠他。他擔心阮如墨的傷勢,但他也知道司寂言會將他照顧的很好。他想到鍾離,他知道自己這一生怕是再難見到她,但他仍然像她想那個溫暖笑意的女子。
    不知不覺間卻走到當日阮如墨受刑之處,雲日暮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那早已被打掃的剛進到沒有一點痕跡的空地,他走過去,用手摸索了兩下,笑了起來。渾然不知他這一幕落在了司封絕的眼中。
    他沒有聽到眾人向司封絕請安的聲音,在漫天的思緒終於再次回到腦海中的時候,他才發現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的視線。他再次看到了那偉岸的男子。
    雲日暮快速反身,跑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隻是聽從他的本能。他聽不到眾人的呼喊,他回過頭,看了眼司封絕,然後他拽掉了腳上的靴子,一直跑到荷塘邊。
    一翻身,他便躍了進去。
    司封絕幾乎是緊隨其後的跳進湖中,將雲日暮抱了出來。兩人身上全部濕透,黑色的發和紫色的發糾纏在一起,濕答答的粘在兩人身上。雲日暮咳了兩聲,吐出口中的汙水,接著在司封絕的懷中,不可抑製的笑了起來。
    小綾子一路追來,見兩人渾身濕透,無奈的請兩人去換衣物。
    司封絕放下雲日暮,恭敬的請安:“見過雲霄父君。”雲日暮冷了臉,圍著他轉了兩圈,伸手抱住他,用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你願意保護我嗎?”再抬起頭來,卻用著一雙紫眸緊緊注視著他。
    司封絕伸手將雲日暮拽進懷裏,抱了起來,那雙手臂經過長年的征戰訓練的結實不已,他隻是緊緊的將他抱著懷裏,他會保護他,用盡他所有的力量,隻要是他想要的,那麼他都會給他。薄唇湊近雲日暮的耳邊,道:“我會保護你,一直會,並且永遠都會保護你。”
    雲日暮這才笑著,將身體徹底倚進司封絕的懷中,他在賭,他在用自己的生命來跟自己打了一個賭,他賭這位為他提鞋的八皇子會保護他,他賭這位在晚宴上一直注視著他的司封絕會保護他,他賭這個會跳進水中救他的那個男人,會想要保護他。
    他賭了,結果是他贏了,在這片宮中,他將利用他自己,才能獲得更多的東西。
    他看了眼司封絕,那雙漆黑的眸中,滿是堅毅,隻是那黑眸深處流露出來的東西讓他看不明白,明明是一雙沾染過鮮血的眸子,但那其中卻流露著深深的悲傷和後悔的遺憾。
    司封絕抱著雲日暮向未央宮走去。雖然小綾子想向八皇子提醒雲霄貴君的身份,但他還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便被不遠處的爭吵聲打斷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隻不過是想在晚宴上出個風頭,讓陛下注意到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想未央宮裏天天霸著陛下的戲子一樣,隻可惜,你這如意算盤打錯了,陛下連看都沒看你一眼。月貴人,你倒是應該好自為之,別一天到晚的還出來在這裏亂轉,誰不知道陛下最喜愛這片雲霄花海,就憑你那身姿又有什麼用呢?”說話的竟是一個宮女。
    “啪”的一巴掌,那個喚作月貴人的女子一個耳光扇在那個宮女臉上,道:“即使我再不濟,也是個正六品的貴人。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小小宮女在這裏放肆。”隻見一個宮裝女子威聲說道。
    一身碧綠色的衫子,腰間用軟煙羅係成一個蝴蝶結的形狀,耳上帶著珊瑚色的耳墜,頭上亦簪著同色的簪子,束著一個墜馬髻,整個人顯得儀態大方,隻不過剛剛教訓了人,怒紅了雙頰。
    雲日暮本來對這些事是毫不關心的,但聽見小綾子說那個月貴人便是晚宴那次站出常來幫自己說話的那位,心中不免的對她多留了個神情。
    司封絕看了眼月貴人,心中卻暗暗做了計較,又看了眼祥嬪,嘴邊扯出個微笑。
    他抱著雲日暮走到兩人之間,隻開口向他們問了好,並不行禮。其實在這宮中,除非焱帝親自在此,否則那些得勢的皇子又豈會向這些位份低的妃嬪行大禮。這宮中也就隻有正二品的妃子以上才會得到如此待遇。
    他看了眼雲日暮,心中暗歎一聲:這黑暗的宮廷果然不適合他呀。
    兩人見了雲日暮,月貴人馬上向他行了禮,一旁的張祥嬪卻張口道:“不知這貴君是否身體有恙,怎的讓八皇子抱在懷中。”拿眼看了兩人一眼,挑釁的說道。
    雖然都是焱帝的妃子,但到底男妃的地位比不上女妃,再加上男妃在宮中身份更加敏感,一般更是不得與女妃就出,以免混亂宮闈。但即便是男妃說到底也不該和皇子有這般舉止。又見兩人身上全部濕透,心中更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大肆做一番文章。
    司封絕向一旁的小綾子使了個眼色。隻聽得小綾子道:“大膽祥嬪,見了雲霄貴君還不行禮!”
    那張祥嬪也是豪門之家,進得宮來也是封的正五品的嬪,就算是位份較高的正二品妃也因的她家的門第對她有幾分留意,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剛準備開口,便聽到月貴人道:“方才還有人說‘打狗也得看主人’這回怎的有人竟不知這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準備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嗎?”
    張祥嬪冷冷的哼了一聲。趾高氣昂的轉身便走,沒有看到司封絕那冰冷狠絕的眼神。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道:“雲霄父君要回未央宮更衣,月貴人請自便吧。”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竺萱月沒有任何過多的話,恭敬的告退。司封絕卻在心裏將這個女子記住。這女子這般聰明,又忍耐有度,恐怕此番和先前都是另有其意。想著又低頭看了看雲日暮。
    雲日暮卻看著司封絕的臉,露出一個惑人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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