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十六章 如墨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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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焱冷哼一聲,“阮如墨莫不是以為你是韻然的駙馬,我便不罰你嗎?”本來他並打算做什麼處罰的,畢竟這裏曾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又怎見得這裏染上血汙。可朝中的反對之聲日漸增多,更不要說阮如墨如今當中反對,他又怎麼能做事不理。
他是斷然見不得他的莫顏受半點委屈的。
見司焱麵露狠絕之色,雲日暮心中急切,忙出聲道:“焱,如墨亦不是有意的,他隻是……”日暮急得快哭了,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撫司焱,讓他不要生如墨的氣。他知道這些流言蜚語,也知道每天都有人上奏說他媚上惑主。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亦非他所願。他隻是想和鍾離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這隻能永遠成為一個夢了。
“陛下,臣之所言,句句肺腑,字字實情。雲日暮他媚上惑主,自古君王不朝,那便是要變天了。請陛下為了江山社稷,三思而行呀。”阮如墨句句鏗鏘有力,從那薄唇中吐出,卻字字像針,紮進了雲日暮的心中。
司焱猛的站起來,將身邊的雲日暮帶倒,跌坐在地上,他本聽著阮如墨的話就已經是雙目含淚,此刻被司焱帶倒在地,更是顯得狼狽不堪。他掙紮著想為阮如墨再次求情,沒想到手竟按在了碎在地上的瓷杯,瞬間血流如注。
而在座位上端坐著的眾嬪妃看到此場景,不禁個個心中暗喜。她們之中又有誰對雲日暮不是懷恨在心,一個個都是經過層層考核而選進宮來的大家閨秀,即使出身再卑微,也不可能比這個在台上唱戲的戲子要差。
卻見坐在尾座上的一位貴人站起來,不徐不疾的跪在中間道:“望陛下明鑒,這曲子明明隻是讚雲霄貴君的美貌,絕無他意。”說著竟抬起頭,對這雲日暮示意的眨眨眼。
看的清楚的一些嬪妃心中皆是一陣妒恨,一個小小的貴人便想在這宴上搏什麼風頭嗎?自不量力!心中又是一番冷笑。
“父皇,如墨今日怕是身子有些不適,才會如此失言,還望父皇見諒。”司寂言跪在大殿上。他是迫不得已才站出來的,他不想,亦不能在司封絕麵前暴露一丁點的心事,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子,自己的母妃又是宮中極有勢力的一個,他又怎能不知道喜怒不喜與行色的道理。
司封絕坐在位上,端起麵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嘴角扯出一個輕笑,瞬間平複了:司寂言,若你不放在心上,又怎麼會如此著急。
“陛下,臣斷然沒有任何不適,微臣句句屬實,字字肺腑。陛下一代明君,於千萬人之中得了這江山社稷,如今也不該負了先祖所托。”那漆黑的眸子堅定不移的看著雲日暮,是那般的堅定,那般的清澈,看不到一絲雜質,卻讓雲日暮看的心都疼了。
一語中的,這無疑是司焱心中永遠的痛,祥喜在一旁擦著冷汗:這駙馬什麼不好提,偏提這事。當年司焱一心為奪這皇位,才失去了白莫顏。現在一提司焱的痛處,怕是……
果不其然,司焱幾乎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般,心中猛然想起那人對這自己語笑嫣然說著自己似乎喜歡上了一個人。如遠山淡墨般描畫出的容顏向他吐露著心事,可是他喜歡上的人,卻不是他。
似乎那絕望般的場景又重複在眼前,司焱暴怒道:“來人,將阮如墨廷杖一百。”所有人都嚇得冷戰,沒有人見過司焱如此暴怒的樣子,此刻便都不敢開口再道什麼。
司焱從地上將雲日暮提了起來,抱在懷裏,幾乎將雲日暮勒的窒息,似乎害怕他消失一般。
“清如芷蘭,灼灼其華,芳而不膩,妖而不嬌。”清淡的聲線將眾人從那緊張的氛圍中解救出來。
日暮感覺到司焱擁著他的手臂,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氣力,他抬起頭來,卻見到司焱那張平日裏總覺得冷酷到無情的臉上,此時卻充滿了悲傷,那中帶著想念,濃到化不開的悲傷。
崔薰然默默從位上站起來,從頭至尾,她沒說過一句話,她沒有像那些妃子一樣幸災樂禍,亦沒有像司寂言一般為阮如墨求情,隻是這淡淡的一句話,卻足以讓那個暴怒的獅子冷靜下來。
“陛下,這清芷榭如此清雅之地還是不要見血光的好。臣妾有些乏了,恕先行告退。”福了福身,便從位上退下了。
司焱似乎失了力氣般,倚在雲日暮的身上,揮了揮手。一旁的祥喜見著了,忙道:“陛下擺駕未央宮。”
眾人聽了不明所以,剛剛還是一觸即發的氛圍,說變就變了。眾人忙跪駕,恭送焱帝起駕。沒有人能看清他們的表情,雖是各自心中萬般思量,再抬起頭來,便又是一團和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