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話題跳轉得太快，男人沒有反應過來，隻是不解的發出“啊”的單音節。
    青年的表情看上去很認真，“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
    “啊？”葉晨還是有些迷茫。
    久久得不到答複，白雨攸著急了，“以前的那件事……我不怪你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現在有錢，你要多少我都能給你。”
    白雨攸的話像如當頭棒喝，葉晨幾乎是同一時間推開了對方。
    白雨攸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喜歡玩弄人，他以為有錢可以買到一切嗎？五年前他想用錢趕走自己，五年後，他又想用錢把自己買回來？等玩膩了再一腳踢走？白雨攸把他葉晨當什麼人了？
    男人的反應在意料之外，青年擰起眉，有些嘲諷的意思，“怎麼？你倒還不願意？”
    葉晨做了幾個深呼吸，他不想和青年吵，也沒精力和青年去爭論當年的事，他再度把金卡塞回青年手中，語氣平靜的說，“抱歉，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對你早就沒有感覺了。”
    被人玩弄了兩次，他以為自己會傻到乖乖被玩弄第三次嗎？
    青年不敢置信的瞪著男人，“你說什麼？”
    “我們還是別見麵了。”葉晨不願再看那張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臉，他徑自走到門邊打開門，“請你回去吧。”
    不知道是因為不甘心，還是太憤怒，白雨攸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反而坐了回去，像是在自己家似的一派悠然。
    男人再次以房間主人的身份讓這個賴在自己家不走的人離開，對方卻是冷笑一聲，“那一百萬也不是白給你的，你根本不值這個價，錢用完了是你自己的事，你是想不認賬了嗎？”
    對方那露骨又傷人的話讓葉晨的心一陣抽痛，他幾乎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我以為你成熟了，沒想到你比以前還幼稚可怕……”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感，“玩弄一個年齡比自己大這麼多的人，你很開心嗎？”
    坐在床上的青年似乎有些心虛的撇開眼，臉色同樣不好看。
    “那時候你用那麼誠懇的眼神請我原諒你……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竟然傻到相信了……”男人有些自嘲的笑著，眼睛都模糊了，“被騙過一次卻沒長進，以為你是真的知錯，真的喜歡我，現在想來，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因為我的自不量力所以才讓你連續玩弄了兩次，是我自己的錯，不怪你……”
    青年的臉微微發紅，咬著唇的模樣似乎在隱忍什麼。
    “可是……”站在門邊的男人頓了頓，抬起發紅的眼看著坐在床上的青年，雖然他的視線早已模糊，雙腳也沒了力氣，可他還是努力挺直了腰杆，“我根本沒有拿你的錢，我不欠你什麼！”
    青年一怔，轉頭看向男人，對方的身子似乎比印象中還要消瘦一些，因為沒戴眼鏡的緣故，視線焦距有些不準，他的眼睛紅紅的，眼眶裏泛著淚光，委屈卻倔強的模樣讓他忽然很想衝過去把男人抱緊……
    男人吸了吸鼻子，一顆淚珠掛不住似的滑了下來，青年心髒狠狠一抽，身體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站了起來。
    “白雨攸……我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如果你是為了報複當年我強迫你好好讀書這件事，那我現在跟你道歉……是我自己多管閑事……可是你已經把我害成這樣了，能不能放過我？”
    他承認自己懦弱，在愛情的路上狠狠地跌了兩次，就不敢爬起來再走了，雖然他現在隻有三十歲，可他的心已經很老了，他隻想一個人安靜的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他不打擾誰，也不想被誰打擾，尤其是這個他唯一愛過的人……
    說話的時候，白雨攸已經一步一步靠近他了，他甚至感覺到了對方的呼吸，沉重而炙熱。
    “你說什麼？”青年皺著眉，“你沒收那一百萬的支票？”
    “我又不賣身，為什麼要收你給的錢！”葉晨控製不住的朝白雨攸吼出聲，“要分手就直說，我怎麼可能纏著你？為什麼還要做那種事陷害我？我並沒有對不起你啊！”
    “老師……”白雨攸顯得有些無措，脹紅的臉看不出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愧。
    “我沒收你的錢，也沒損壞過你們白家的名聲，你可以放心。”大概是因為太過絕望，他連哭都哭不出，他指著門外，鼻音濃重的說，“現在請你離開，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
    白雨攸愣了好一會兒才氣衝衝的跑出去，葉晨對著空空的樓道發了一會兒呆，才緩緩地將門關上。
    力氣都在剛才的歇斯底裏中消耗光了，雖然還是丟了臉，但至少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
    能夠和那人撇清關係，應該覺得輕鬆開心的，可葉晨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晚上甚至還夢到了以前那些甜蜜的事，醒來後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少年抱著他，溫柔的說，“老師，我喜歡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