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行歌不記流年 第七章 山水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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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轉丹砂。
第一遍看這本小說,看得走馬觀花寥寥草草。但偏偏在結尾渾然一震,如夢方醒。那刻才知,原來故事遠沒有想象中的簡單。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你我相遇的那一刻,彼此格格不入的性格所遇見的結局。
第二遍看這本小說,一字一句看得都是情,癡情虛情真情最後直至無情。文末讀罷,鋪天蓋地都是悲哀,卻沒有憂傷。
一直覺得憂傷太淺。淺得像冬日的陽光,冷冽卻明媚,不足以刻骨銘心。而悲哀,卻是沉甸甸的重量,融入血液,即使再稀釋稀釋,也是生生世世抹不去的印記,忘不了的牽念。
衛明樓遊戲花叢風流浪蕩,是多少深閨佳人夢中最美的情郎。而花九一雙冷漠的眼睛冷若冰霜,看他與花挽月的糾葛癡纏。掌間緊握劍柄,恨不得一劍結束了那浪子的生命。
一個放浪形骸一個清冷高傲,本就應該沒有交集的兩個人,更何況是愛。
如果,一艘船,劃過兩個彼岸。之後,他還做他的多情浪子,他還做他的花家家主,無牽扯無瓜葛便沒有故事,沒有殘忍。
但偏偏沒有一個如果。那個膽小怕死不像一個男人的人,那個他最瞧不起最恨的人卻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
花家的丫頭可以倒戈向敵苟且求生,衛明樓卻為他擋了一次又一次。黑暗裏的一個吻,對衛明樓來說或許隻為求生,但卻讓那個冷漠的少年沉默,心痛,斷腸。
也許那刻,就有了愛。
即使再濃烈的愛,花九的性格讓他選擇的離開。留下朱砂印,一轉身,看似了無牽掛實則心心念念。
他救了他一次又一次。看他一次又一次招蜂引蝶,醉臥美人膝。
花九不說話,冷眼旁觀。心裏的驚濤駭浪百轉千回沒人能懂。
他還以為他是那個初見時寒霜般的少年,他還是那樣玩世不恭遊戲人間。
他不動聲色看過多少年,直到看累了一顆心。
於是,花九選擇了結束。親手結束所有的想念。
衛明樓不知道他與花九的糾葛算什麼又源於什麼,這麼多年喜歡的人太多,就連為什麼會喜歡他也說不清楚。
“其實我早就想好了,等年紀大了,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種幾畝薄田……嗬嗬……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你……”
多美,美的醉了夜風暗了星辰。
衛明樓絮絮叨叨的說,深情濃情。可他一生謊話太多,卻不知真假。
也許是真是假都沒有了關係。最起碼花九不會再在乎。
看著胸口的劍尖,鮮血染紅衣襟。衛明樓覺得疼,不知是心還是身。
花九也是疼的吧,那種生生割斷的感覺必會痛徹心扉。
花九這個人太偏執,偏執到執拗。得不到的就親手毀滅,這樣至少不會在漫長的消磨中毀了自己。他本就冷漠,心死與心碎都沒有了關係。
全文看到最後,不會流淚,卻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小周的筆鋒幹練,幹練得像一把刀劃開文中人物的血脈劃開讀者的心緒。沒有驚天動地沒有轟轟烈烈,卻催了心肝斷了腸。
衛明樓說我等你過來。花九卻終沒給他這個機會。
多少年前,他風流意氣,花九等他。
多少年後,他說等待的時候,卻不知花九已經等了他太久直到厭倦放棄。
原來,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卻不知道你愛我,而是兩個人生生的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