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五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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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話叫“民以食為天”,意思很簡單易懂,因為人要是沒有食物就會餓死。
    而現在,夏生和韓溪遠就麵對著這種情況。
    不死心的夏生將韓家翻了個底朝天,不但沒找到一粒糧食,廚房裏除了小半罐的鹽巴外,一無所有。
    最後他隻能滿懷希望的問韓溪遠:“有錢嗎?”
    古語有雲:“天無絕人之路”。最後韓溪遠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足球那麼大的陶罐,揭開蓋子,在裏麵找到了二十八枚銅板。
    按照韓溪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一兩銀子等於十貫錢,一貫等於一百枚銅板,而兩個銅板相當於人民幣一塊錢。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有的資產也就是十四塊錢。哦,還有這間據夏生觀察絕對抵抗不了幾次暴風雨的老房子和韓家的三畝六分地。
    夏生望著窗外越來越暗的天,眉頭緊鎖。已是深秋十月,寒冷的冬天即將到來,再種糧食顯然是不可能。僅有的二十八枚銅板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兩人度過這個冬天。
    夏生在愁著,韓溪遠卻也沒閑著。他也微微皺著眉頭,在屋子裏翻箱倒櫃。屋外的夕陽將寧靜的山村染紅,一片美麗祥和的景象,隻是兩個人都沒在意。
    最後,韓溪遠在屋裏一個木箱底找到了一件上麵打滿補丁的舊衣服。終於鬆了口氣,帶著喜悅的說道:“找到了。”
    夏生疑惑的轉過頭看著他抓著破衣服摸索了一會兒,然後一把撕開。
    “噹!”是東西掉落木板的聲音,夏生看見一塊碧綠的石塊滾落在那張簡陋的木桌上。
    韓溪遠抓起它,對著夏生道:“這是韓溪遠的祖父在他出生的時候送給他的禮物,我們可以當了它。”
    碧綠的石塊在昏暗的房間裏散發著幽幽的光。兩人對視一眼,終於笑了。
    韓錦程前世出生富貴,寶物、古董見得多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這塊玉佩是韓家鼎盛的時候韓老爺子得到的,本來想送給韓錦程的父親,但見其不爭氣,最後在韓錦程出生的時候送給了他。後來韓父吃喝嫖賭,耗盡家產,韓錦程的阿爸怕韓父看見那塊玉佩也拿去賭了,於是便把玉佩縫到一件舊衣服裏。
    韓家敗落之後,韓錦程原本打算等進京趕考時把玉佩當了當路費。沒想到最後卻成了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韓溪遠和夏生的救命稻草。
    “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縣上把玉佩當了。”
    “嗯。”
    好不容易解決了最大的困難,外麵天也快黑了。在古代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一切娛樂,天黑之後最後的休閑活動就是:睡覺。
    可是兩人又一次遇到了麻煩。
    韓家房子隻有兩間房,隻有堂屋左邊的屋子騰了出來,裏麵放著兩張床,從回到秀山村的這段時間,韓家三口都是住在這間房裏的。床,一張是雕刻樸實耐用的架子床,一張是用幾片木板拚起來的木板床。
    韓錦程和柳兒雖然名義上是夫夫,不過一直是分床睡的。之前柳兒都是和韓阿爸一起睡。可是韓阿爸去世的時候,木板床上鋪的被子、褥子全都一把火燒了給陪葬了。現在的時節是十月份,立冬已過,寒冷的冬天即將來臨。在古代是沒有溫室效應的,在山間的夜晚,穿著身上那件薄衣裳,兩人都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
    “一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最後還是韓溪遠先開口的,語氣貌似很平靜。
    “我當然……不介意。”最後的三個字夏生說的非常的底氣不足。
    如果對於兩個性取向正常的異性戀男子來說,別說同一張床睡,就是脫光了抱在一起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可對於兩個gay來說,這與正常的男女共處一室、同床共枕是一樣的性質。
    躺在發著黴味的床上,夏生小心翼翼的抓著被子的一角,背對著韓溪遠,心髒“砰砰”劇烈的跳動著。緊閉著眼睛不停的催眠自己,用最古老的數綿羊也沒辦法睡得著。
    相對於夏生的緊張,韓溪遠顯得自在多了。他相信自己的自製力,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睡不著的原因是,潔癖。當然還因為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離奇,太難以令人相信了。
    柳兒的身體羸弱,加上又落水,所以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已經是非常疲憊。因此最後夏生還是順從了身體的本能,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夢中。
    聽到身邊的呼吸漸漸的平穩,韓溪遠微微鬆了口氣。身體已經很疲勞了,可腦袋卻依然十分地清醒。他睜著眼睛,窗外的月光透過木窗灑進屋子。
    被單下鋪的是稻草,翻動身體時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被子上發出的黴味令他頭皮發麻,還有枕頭上那混合著汗味、黴味等等的味道……
    韓溪遠有輕微的潔癖,很輕微很輕微。可無論多輕微,那也是潔癖。
    睡著的夏生不再小心翼翼的抱著被角,他翻了個身,攤開了四肢。夏生唯一的好朋友任遠稱說過,夏生其實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具體表現在他很喜歡和別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別誤會,隻是比如擁抱,牽手等非常純潔的接觸。在夏生的床上放著一隻一人高的玩具熊,因為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抱著什麼才能睡得安穩。
    因此,沉睡的他再次翻了個身,一隻手腳搭在了韓溪遠的身上。韓溪遠身體本能的一僵,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抱住了韓溪遠的身體。腦袋窩在韓溪遠的胸口,蹭了蹭,終於滿足的露出一個笑容。
    跟夏生相反,韓溪遠是一個不喜歡和別人有身體接觸,稍微有點潔癖的男人。和安雲,那是認識了十幾年,那才慢慢接受對方的接觸。被夏生抱住,韓溪遠本能的想要推開,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在看到夏生那純真的睡顏和那一抹可愛的笑容時,阻止了。
    夏生身上有一股很清晰的味道,韓溪遠說不清那是什麼味道,但他很喜歡。那股味道很淡,卻蓋過了床上那些難聞的氣味。不知道為什麼韓溪遠忽然想起了安雲身上的味道,那是好聞的薄荷味,也是屬於韓溪遠的味道。兩人相處久了,有些習慣已經互相滲透,漸漸,兩人喜歡用同一款的沐浴乳、同一款的牙膏、同一款的剃須膏……
    當然,也有一些東西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比如韓溪遠的淡漠和安雲的野心。
    和安雲分手後,每次想起他,韓溪遠就無法抑製心口的抽痛。可這次,那種刀割的痛楚卻慢慢地平息。夏生身上的那股味道仿佛有一股安撫痛苦的魔力,讓人心境最終趨於平靜。
    韓溪遠最後在一片寧靜中,緩緩地沉入睡夢中。這一次,夢中不再有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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