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澀情篇  第34章 案卷裏的迷雲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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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言左肩受傷為她帶來了兩個好處,一、她不再是屠昊冉大人的近身保鏢,二、她獲得直接進入益州城官府檔案室的特權。
    特權的由來,是源於筱言和木愉的一次談話,這次談話也令她知道他正在忙碌的公務。
    筱言女扮男裝,左肩傷口的換藥工作都是木愉主動包攬的。一次換藥結束,木愉抬袖擦了擦額角的細小汗珠。
    筱言瞧見他的窘樣,心想,他肯定是不習慣給人換藥包紮,何況是露出胳膊的女人。為調劑屋內異樣奇怪的氣氛,她喝口茶閑閑問道:“你來益州城查什麼案子?”
    木愉也喝了口茶,“益州城裏蔡城守遇刺的消息,你不知道嗎?”
    “蔡城守,洛城的蔡城守,”筱言迅速想到她策劃行刺屠大人時的靈感來源,難道木愉是來調查行刺案的?
    她坐直身子,努力表現的很鎮定隨意,“屠大人的遇刺案,也是你在調查?”
    木愉點點頭,“屠昊冉的案子與其他幾件刺殺案有所不同。”
    “哦,還有幾件刺殺案?”筱言詫異地問道。
    “三年前洛城龔大人遇刺是其中一件,當時你被囚禁在洛城郊外的農屋。”
    是那件行刺案,當時解救被拐賣小女孩兒,就是利用龔大人被刺案引來官兵搜查花錦館妓院,筱言心中一震,她這麼巧趕上兩件刺殺案。
    木愉繼續說道:“這幾年,各地陸續發生朝廷命官遇刺案,被殺的都是清正廉潔的官員。”
    “為什麼會這樣?查出什麼嗎?”筱言問道。
    木愉踱到窗戶邊,推開一線,屋內空氣瞬時變得清新,“懷疑有一個殺手組織存在,可每一次探出點消息,線索指向總是條死路。”
    肩膀傷口陣陣的刺痛,筱言忍不住問道:“祁山刺殺你的黑衣人,也是那個殺手組織?”
    木愉回頭,看向筱言,“真對不起,害你受了傷。”默然良久,他緩緩問出,“筱言,到底為什麼要在屠昊冉身邊做保鏢?”
    她神色頓時黯然,看著他真誠關切的眼神,心中猶豫片刻後,終於說出實話,“為了進益州城官府的卷宗室。”
    他軒眉微挑,從她眼中尋到一絲濃鬱的哀傷,冷冽的帶著恨意,他最終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幾日後,木愉直接給了筱言一個驚喜,益州城檔案室大門敞開,他領著她正大光明地從正門走入,
    喝著馥鬱的香茗,嚼著精致的茶點,一下午的時光,就消磨在卷宗室裏。第N次伸懶腰後,筱言終於在薄薄的一張紙上,看見輕描淡寫的三句話,概意是,暗探來報,漁村藏有海盜,朝廷發兵圍剿。時任洛城都督的屠昊冉官印一蓋,簽發出兵的命令。案卷記錄虎兵營遭遇強敵,死傷過半,而七十九名海盜全殲。
    握著那份重於萬金的記錄薄,筱言心頭滲出縷縷寒意,祥和寧靜的漁村裏怎麼可能藏有海盜,虎兵營竟然有士兵死傷?士兵死亡是會給親屬發撫恤金啊?這白紙黑字記錄的案件,要麼是官府士兵的杜撰,有人逃跑詐死,要麼就是還有她不知道的內情。
    眼中又浮現那片肆虐漁村的大火,筱言雙手禁不住顫抖,那些無辜的生命,與她歡聲笑語的兒時夥伴,一夕之間,全部沒有了。
    “找到了嗎?”木愉望著筱言的背影,能感到其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哀傷,沉沉的凝重,他的呼吸都變得不暢順。
    筱言闔上記錄薄,轉過頭,臉色恢複正常,帶著縷縷笑意,“嗯,沒事了。”
    木愉麵色一緊,跨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到底怎麼了?”
    對麵是一個當朝年輕官員,她怎能跟他說關於漁村火災的事兒,筱言牽動嘴角,狀似無關緊要般笑了笑,“走吧,沒看到有用的資料。”
    木愉疑狐著,她的眉眼雖笑著,眸底卻哀傷寒涼,他薄唇蠕動,最終沒有開口詢問,她掩飾敷衍的笑容,令他的心情灰暗有種莫名痛楚。
    筱言邁出案宗室,慢慢走入院子的暖陽下,和煦的陽光、溫柔的春風卻暖不了她身軀。她隻覺得冷,很冷!
    案卷記載漁村火災並不如她眼睛所見,報信的暗探,凶殘的海盜,傷亡過半的官兵,究竟什麼是真相?火災當日她分明看見士兵拿刀殺害漁民,沒見到有受傷的官兵呀?為什麼會有矛盾之處?難道隻是官府昏庸,錯辦了案子?這筆血賬她該找什麼人算呢?
    木愉走近筱言,輕輕拉起她的手。
    筱言木然地跟著木愉,他帶她到哪裏去?去做什麼?此刻,她根本不想知道。離開這裏,離開官府衙門,離開這個令她混亂的地方!
    “酒,我要喝酒!”筱言定定看著木愉,酒能解千愁不是嗎?
    身旁少女麵容平靜如水,隻有眼眸,那雙澄澈空洞的眼眸暈蕩著苦苦壓抑的痛。木愉看著那份他無法觸及的痛,緊緊握住她的手腕。雇了一輛馬車,帶筱言來到一家裝飾典雅的酒樓,徑直走上二樓。
    雅間房門闔上,臨江的窗戶和風徐徐。筱言眼皮懶懶地一抬,忽然對哈腰在旁伺候的店小二笑了,“隻管把你們店裏最好最貴的菜端上來!還有酒!”
    “一壺最好的女兒紅!”木愉淡淡地加上一句。
    “好咧,客官,請稍等。”店小二滿心歡喜地退出房門,順手帶上了房門。
    此刻還不是晚飯時間,酒樓客人不多,廚房上菜如流水般暢快。不消多時,整張八仙桌擺滿了色香俱全的佳肴。
    “怎樣,養傷多日,吃的俱是清淡的食物,嚐嚐這裏的菜品,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木愉給筱言盛了半杯酒。
    筱言屈指敲著桌麵,“加滿,加滿!”人醉了夢了才會去忘記吧,一定要喝個痛快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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