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一直都是群閥混戰的情景嗎？”晏默邊吃便當邊問還要躲避不是飛來的凳子或者鋼盔什麼的。
    “差不多吧，血性！血性你懂不懂？關乎尊嚴和利益，一山不容二虎，戰爭永無止盡。”陳廷一邊解說一邊偷吃晏默便當裏的菜。
    晏默假裝沒有看見，繼續問：“利益，打架還有利益？”
    “當然！學校的可是有各自地盤劃分，操場，體育館，還有泳池等等，全部都有各自的所屬不是自己的地盤是禁止出入的！況且校外的飲料店小食店還有娛樂場所你看到沒有，也是勢利割據每月都有保護費的進項。”
    “保護費？！”晏默一口飯卡進喉嚨裏。“你們收保護費，這不是犯法嗎？”
    “不是我們開口要的，他們自己自願給的。接受保護費就要負責付費方的一切安全，公平買賣。不是勒索是正常交易。話說在這裏做生意沒有靠山的話很難經營，我們這裏是三不管地帶沒有外麵黑道的幹擾我們不接收還有誰接受？在這裏做生意不用上執照不用報稅每月隻需付一點點錢就能保證不被吃白食搞破壞他們穩賺的好不好？”陳廷解釋說。
    “但是這樣的勢利混戰不會影響到店家的正常經營嗎？萬一······”晏默抱持懷疑。
    “無論幾方混戰都隻能自己解決不能幹涉到店家一切事物這是校規，清美的第一校規。誰眼紅就靠著自己的能力把對手打趴下打得心服口服讓他把嘴裏的骨頭吐出來。如果有人使用陰謀詭計報複對方負責的店麵那必然會引起一係列的惡性循環。長此以往哪裏還有人敢在清美做生意？斷財路的事情誰也不會做。破壞校規的人會變成全校的公敵下場很慘所以不會有人敢膽大包天的知法犯法。像我們這類人真的是在靠清美在活，沒有清美出現在社會上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比起外麵來講清美還有清美周邊的店麵農家跟讓人在心裏更有歸屬。話說我們學校幾十年，這方麵的問題早已被前輩們磨的四平八穩不會有什麼紕漏。”陳廷覺得晏默大驚小怪。
    “話是這樣講不過還是忍不住驚歎，這裏簡直自成王國啊！好厲害。”晏默說。
    “我們這些人不都是別的學校踢出來拒絕接受的敗類，我想你要不是沒退路也不會來這裏吧？清美是政府收納不良少年的地方，把各地的不良少年集結起來扔到這裏鳥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滅。在一個地方逞凶鬥狠總比為禍人間的好吧？多少年來政府和校方早已有了默契。怎麼亂都可以，隻要別觸及底線政府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感覺我好像來到一個了不得的地方。”晏默感歎。
    “那我們班也有勢力嗎？管的那個店？”晏默來了興趣。
    “兩家書店！”
    “書店？你開玩笑的吧？”
    “NO！英率喜歡看書。”
    “這種學校實在看不出書店存在的必要！”
    “不要小看人，我們店裏好多漫畫可以看，你要有引以為榮的自覺好不好？況且我也是很喜歡衛斯理什麼的書。”
    “哇，好用功啊！”晏默翻白眼。
    “咦？陳廷！為什麼我的隻剩下白飯菜到哪裏去了？你給我適可而止！”
    放學後晏默在路邊找到陳廷說的書店，門臉不大裏麵密密麻麻擺著各色各樣的漫畫。大都是很有名的熱血漫畫倒是很符合這間學校的風格。眼睛不小心瞄到一個名字，遊，遊人？翻了兩頁臉紅心跳的又塞回去。
    老板打趣她，”小夥子不要害羞嘛！血氣方剛很正常，這種漫畫很受歡迎的！”
    晏默傻笑，小夥子？剪了頭發就被人叫做小夥子了，雖然她長得不算漂亮頂多清秀但還是懷著一絲少女的自尊，這樣的評價讓她情何以堪。
    隨手抓了一本《閃靈二人組》給老板。
    “押金十塊。”老板補充。
    晏默掏出十塊錢給老板，老板看到她的胸牌說：“二年3班的嗎？嗬嗬，看書半價的哦。”
    “半價？”晏默問老板說：“其他人都是半價嗎？我是說他們不會賴賬？”老實講她還是有點懷疑這所學校的人品。
    老板笑了，看著晏默說：“新生是吧？看著眼生。維護校外商家運營是可是這所學校鐵血政策不會有人敢觸犯的。別說我這塊兒八毛他們不會爛賬就是旁邊大消費他們也不會賴。我付給你們三班錢你們提供安全錢貨兩清，其他的一碼歸一碼按著交情不光我這家小店別家也隻是優惠打折而已。吃白食的人多了我們怎麼活？這家學校養著我們我們養著這家學校的學生，沒有校外熙熙攘攘清美也不過是做孤城，各取所需，其間的平衡沒有人打破。”
    “好厲害。”晏默不知是誰開辟出清美這番光景，她隻能深深佩服。
    這是一家不良少年集中營看似混亂不堪卻有一股力量默默牽製規範，一個小混混不可怕，但是一個有原則性的小混混就會讓你刮目相看，更何況是一間所有人都遵循學校法度的混混大本營。
    就想她第一眼見過的英率，看似冷酷卻能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撐傘。
    還有陳廷，她挑戰了他男性的尊嚴他再生氣都沒有傷害她寧肯把拳頭轉向桌麵傷害自己。
    其他的同學即使不善但在她和陳廷起衝突的時候不是想著教訓她而是拉住暴怒的陳廷製止他，隻因為她是女生。
    這樣性格的人不是對女性意識裏懷有敬意就是天生的大男子主義憐憫弱小，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是壞人。
    因為有這樣的認知她才會在陳廷古力遇襲的時候跳出來出手相助，對這樣性格的男生她有種信服，不知不覺就把對方當成自己人。
    從小她沒什麼朋友，女生更是半個沒有。一直以來她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因為她體內流竄著躁動的血液超越正常人的破壞力，被排斥在人群外討厭著，漠視著，恐懼著。她也想過改變自己迎合別人到最後永遠事與願違。她一直反省著自己卻找不到原因所在，直到今天她才霍然領悟，同伴，這裏有找到同伴的感覺。
    就像某些人說的那樣，她是上帝錯手放進女孩身體裏的男孩靈魂，她的血是熱的。
    她熱血灑脫，桀驁不馴，不會拐彎抹角更善於直來直去的解決問題，她天生血統裏有不良因子。
    清美啊，原來也是她的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