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的序章 第二十七章萬般惆悵向誰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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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帝裏看看,名園芳樹,爛漫鶯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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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五皇子出外曆練已近一年光景,這國之首府月聆城看上去依舊是那一派的華貴熱鬧,販卒叫賣聲、討價還價聲、議論聲、孩童嬉鬧聲此起彼伏,語笑喧鬧中馬來車往,絡繹不絕,間或夾雜了些綿綿纏纏的絲竹之聲,香氣霧韻,端的是繁華無限,錦繡滿城。
可這摩訶大陸上最為至尊華貴之處卻慢慢地失了生氣,寂靜而蕭瑟,似一座莊嚴的死城,巍巍然獨立於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遠離塵囂,不理紅塵。
若僅僅這般,卻也罷了。
這世間的富貴那般多,更何況天威重重,怎是他們這些小民可以臆測的?
偏那位深沉難測的帝王,主宰萬民生死、權力興亡的至尊,自五皇子走後,……唉……
幾乎是一夜之間,這一番繁華錦繡,倒真似凝上了愁雲慘霧,莫說是那深宮之內,便是這朝野內外,亦是人人自危,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屏氣靜聲、斟酌再三,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生怕無意間便惹怒了那莫測的天顏。
說到底,這滿城錦繡,不過是做給他人看的、麵上的熱鬧罷了……
而那藏在在最裏層的、爛在根子上的,這偌大的皇城裏,怕也就那麼幾個得近天顏、隨身伺候的才略知一二,可饒是如此,這一年來,那人人稱頌、雅到了極致、又綺到了極處的倚月軒,也漸漸、同它那驚采絕豔的主人一般,成了這月聆城中最為禁忌的話題。
說到這倚月軒,可真算是月聆城中最為人所向往的一處所在。
據傳此軒專為那五皇子而建,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名工巧匠,細雕而成,整整曆時數年光景,更是由那名聞天下的鬼斧子一手打造,布局構景,恢宏大氣,精巧雅致,自不必說。
偶爾瀉出幾絲風聲,傳言其間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真真兒堪稱奇絕妙絕,倒愈發勾的人心癢癢,直恨不得伸長了脖子,見上那麼一見才好。
又因著那一位集萬千榮寵於一身、卻極少露麵的五殿下,平日裏總愛呆在這清淨軒內,眾人欲親近而不得,兼那至尊之人一心嗬寵,竟是絲毫不許他人打擾……
故而這倚月軒左右,便成了皇宮內最熱鬧的一處所在。
可是這寂寞深宮裏,又能有幾處真正的清淨?
那些個著意攀附、借勢淩雲的世家貴族,便約好了似的齊齊聚到了此處,俱是存了這些個念頭,盤算著那人年齡尚小,沒那許多忌諱,即便入不得那帝王青眼,或可沾了幾分貴氣也是好的。
竹桐前幾年剛得了聖命,偶然間路過此地,便也很有這幾分心思,奈何那人始終高若雲端,饒是他手段迭出、曲意討好,也難以接近,莫說踏入那軒內一步,便是見上一麵,亦是不能。
然而那番香風鬢影、繁華時景,卻似烙在了心頭,每一思及,便覺懊惱。
今次奉旨前來,本是興致勃勃、歡喜難抑,卻見庭前蕭瑟,門可羅雀,間有零落幾位宮人垂首進出,莫說那些個閑雜人等,便是那宮妃、皇子之流,竟是連人影也不曾見到一個。
一路行來,所見諸人,皆遠遠避開,正是諱忌莫深。
如此景致,不知怎的,那些流傳於坊間許久的、似是而非的流言便生生響徹於腦中,垂在身側的手禁不住狠狠顫了幾顫,莫非……難道、果真……竟是如此?
正驚疑間,卻聽前麵那引領太監輕咳了一聲,卻是倚月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