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推開那扇褐色的房門，因長期無人整理，房間裏的東西上都布上了薄薄的一層灰。
    “山本……”白皙的長指輕輕的滑過桌子上的照片，薄唇緊緊地抿著，獄寺的眉頭不自覺的皺成了一團。
    算算，自從山本離開彭格列回到日本已經有三年了，在這幾年裏，山本沒有聯係過自己，自己也是隱約從十代目那裏才得知了他的情況。有些想要笑的衝動，自己和山本什麼都不是，除了是一同為家族效力的守護者，唯一稱得上是稍微親密一點的關係，大概就隻是床伴。自從山本離開，他們就什麼都不是了，山本又怎麼可能聯係自己呢？真是癡人說夢。
    拿起掛在一邊的武士刀，緩緩拔出。獄寺似乎是無意，緩慢的，將手搭在那鋒利的刀刃上，輕柔的劃過。白皙的指腹隨之劃出一道紅痕，接著，鮮血溢出，染紅了那銀白的刃。
    “呲。”因疼痛皺起了眉頭，獄寺含著那帶血的指。
    “啊，獄寺君，原來你在這裏啊。”發現了尋找許久的十代嵐守，綱因過分著急的臉一下子舒展開，“我找了你好久。”
    “十代目。”放下了刀，獄寺抬起頭，“又有新的任務？”
    “不是的，是有關山本的。”綱皺了皺眉頭，猶豫著，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山本出了什麼事？”猛地站起身子，獄寺的臉寫滿了著急。不可能的，山本已經退出了彭格列，退出了黑手黨，應該不可能會被殺手盯上。不是這樣……難道……他出了什麼意外？
    你先不要著急，山本沒有事，隻不過……他早上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他說他的寶寶下周六滿月，想邀請我們去參加。”
    寶寶……
    獄寺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不遠處的照片，鼻子微微的有些酸，眼睛也有些發脹。“山本他什麼時候結婚了？”
    “額……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昨天我問的時候，山本說寶寶沒有母親，他在等寶寶的母親。”綱看著眼睛開始發紅的獄寺，輕歎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獄寺。獄寺君很喜歡山本，他很清楚，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在一起的痛苦他也很了解，一如當初京子結婚，而和她結婚的人不是自己一樣，這種感覺痛徹心扉。
    “十代目，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日本？”深吸了一口氣，房間裏，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氣息。
    “嗯……我想今天晚上走，早點回日本順便可以回去放個短短的假期。”或者這是自己多事，可是，至少可以讓獄寺和山本稍微多相處一些時間，即使……獄寺並不期望。
    “是，我待會兒就去做準備。”
    獄寺的手輕輕的顫抖著，坐在出租車上，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出了些許血漬。
    “先生，你是不是有些暈車？要不要我把車開得稍微慢點？”透過後視鏡，司機看見了獄寺那張過於蒼白的臉，有些好心的問道。
    “沒事的，我不是暈車。”隻是在為接下來會和那個男人見麵而擔心。他看見自己會怎麼樣？會不會不理自己？總是有些擔心，緩緩地拿出手提電話，猶豫了許久，獄寺摁下了自己背得滾瓜爛熟的電話號碼，在幾聲嘟嘟的聲響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聲音溫和的男人的聲音。
    “喂？獄寺……麼？”男人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有些睡意朦朧的感覺。
    “嗯……抱歉，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好久不曾聽過他的聲音，總感覺他的聲音更加成熟了。
    “沒什麼。你有事嗎？”
    “……我剛剛去了一次我家，現在想來你家一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猶豫了一會兒，獄寺促狹的笑了幾聲，“哈哈，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如果你實在不方便，我就不打擾你了。”自己真是笨，現在這麼晚了，自己還去打擾他……
    “沒什麼，你過來好了，沒關係。”
    “是嗎……好，你還是在竹壽司？”
    “對，到了直接進來好了。”
    獄寺沒有回話，靜靜的掛掉了電話。不明白自己突然興起要去找山本是要做什麼。自己要和他說什麼？敘舊？根本不可能吧，他和他……怎麼可能到這種關係……他們從來都隻是靠身體溝通的。
    2
    “獄寺，好久不見了。”坐在椅子上，山本看著走進來的獄寺，淡淡的笑著，“你……還好麼？”
    “嗯，和以前沒有變。”隻是……少了一個你，生活似乎過得很無聊，很無趣。似乎發現到自己的行為舉止有些反常，獄寺坐到了山本的對麵，“真是想不到，棒球笨蛋你竟然有了孩子，還會那麼癡心的等著那種白癡女人回來。”感覺好悶，呼吸好不順。
    “我喜歡的那個家夥不是白癡。”更不是女人。山本笑著，手摸上了獄寺的臉，“呐，獄寺，你……來找我是不是為了這個？”話音剛剛結束，山本的唇覆在了獄寺的唇上。
    一瞬間有些愣怔，獄寺楞楞的看著山本，終於回過了神：“不……不是……”
    “呐，獄寺，我離開的這些年裏，你都是怎麼解決的？”將獄寺壓倒在了榻榻米上，山本的手覆在獄寺的下身，溫暖的掌心，熟悉的氣息，讓獄寺無法抗拒。
    “沒有……我才……不是你。”讓自己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做那種事，他無法做到。他不可能像這個家夥一樣，隻要可以達到發泄這個目的，和誰做都一樣。
    “那就是說……你這麼多年都沒有發泄過？”笑著，山本舔舐著獄寺的耳根，“獄寺身上的味道總是這樣，從來都沒有變呢。”
    “不要……”扭動著身子，獄寺喘著氣，眼淚就快要流出來了，“你……有寶寶了，而且……你還有老婆……”
    “沒有哦，我可沒有結婚，和女人相比，我覺得獄寺最好了。”悶悶地笑聲在獄寺的耳邊回蕩，山本的手始終沒又停過，一遍又一遍，撫摸著獄寺，用唇，親吻過獄寺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獄寺的臉因羞憤而染上了紅色，那是在羞辱自己……
    他之所以會那麼說，隻是因為自己和他做很方便，不會懷孕，不會惹麻煩……
    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達到目的……
    “為什麼？”窩在山本的懷抱裏，溫暖的溫度將自己本來就體溫偏下的身體包圍著，可是，頭腦卻越發清晰。
    “什麼為什麼？”緊緊的抱住獄寺，山本將鼻子貼住獄寺的銀發，柔順光滑的銀發之間飄散著一陣陣淡淡的洗發乳的香氣。
    “為什麼這幾年……不和我聯係？”悶悶地道，獄寺閉著眼睛，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當中有些哭腔。
    在獄寺的這個問題問出的同時，獄寺感覺到山本的身體有些僵硬。過了許久，山本緩緩地道：“因為……獄寺你討厭我，不是嗎？”一開始，他以為獄寺對自己是喜歡的，討厭隻是在做表麵功夫，因為……獄寺願意和他做。但是後來自己才發現原來自己錯了。獄寺討厭自己，討厭到去拜托綱讓自己離開黑手黨，原來獄寺根本就討厭自己到了看見自己就煩的地步，這一切，讓自己快要崩潰，“既然你那麼討厭我，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來找獄寺，省得讓獄寺你心煩。”
    “……白癡……”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獄寺轉身，回抱住山本，滾燙的眼淚順著臉滑落在山本的手臂上，“所以那個時候我才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類型的人。”這麼多年來的不予聯係，自己的痛苦，根本就不可估量……
    "哈哈，但是獄寺你還是會和我這種你最討厭的人上床不是麼？"山本笑著，摸著獄寺光滑的背，聲音低沉無比。
    一時間，獄寺語塞。不可以告訴山本自己對他的真情實感，如果自己這麼做了，之前做的一切便都失去了意義，他不可以那麼自私的。
    "孩子的母親是誰？"故意裝成不在意的樣子，獄寺問著那困撓著自己的問題，發聲，好難。
    "沒有啊，乙子隻有爸爸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自己和獄寺是一樣的。
    "該不會是你亂搞所結出的果實吧。。。。。。"重複無數遍，獄寺在心底喊著，命令自己不要在意，但是當自己說出口的瞬間，竟會這麼痛。
    "我不會隨隨便便和人做這種事情的。"這種事情若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做，那根本毫無意義。。。。。。
    是嗎？獄寺在那一刹那，驀的感到悲哀。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和自己做？是因為和男人做很好玩？
    "我要走了，若是被你老爸他們看見就不好了。"再待下去，或許山本口裏會冒出更多自己痛苦的話語。
    拉住準備起身的獄寺，山本迅速的將獄寺再一次壓到身下："被看到也無所謂，老爸不會管的。"反正他們之間的事老爸早在他們讀國三的時候知道了。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的。。。。。。
    3
    "十代目，對不起，沒和您說一聲就擅自行動。"獄寺臉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今天早晨，大概是自己這輩子最尷尬的一個早晨了。看見山本老爹這沒什麼，但是當自己和山本做過，正赤身裸體相擁於被子下的時侯，山本老爹闖了進來，這要多尷尬便有多尷尬。
    "嗯，沒什麼。我提前這麼多天回日本也是為了讓大家乘這機會多玩幾天。"綱笑著，坐在了一邊，"而且我也猜到獄寺君會來這裏了。"
    獄寺愣怔了一下，低下了頭："隻是有些事情放不下，還有一些東西要交給山本。"
    "呐，獄寺君，其實。。。。。。有些事情說清楚或許會更好。放著，隻會使事情更糟。"
    這種事情自己何嚐沒有想過？但是這麼做，之前做的一切全化為泡影。。。。。。"現在說了也無用，或許不說反而更好。"獄寺看向櫃後的山本，眼睛裏泛起陣陣悲傷。
    "是麼。。。。。。"綱淡笑道，"啊，對了。獄寺君看過寶寶了嗎？"總是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進行了。
    "嗯，很可愛。"溫柔的笑著，獄寺腦中回想著孩子的麵容，莫名的感到有些熟悉。
    "哎？"綱有些驚訝，接著不禁輕笑出聲，"嗬嗬，真難得，獄寺竟會這麼溫柔的稱讚小孩子。"
    有點迷惑，獄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因為以前，獄寺總是會一臉嫌惡的樣子說著小鬼真麻煩啊!"是因愛屋及烏？
    “喲，綱，你們在談什麼？”湊過了頭，山本支撐於獄寺的上方，吐出的氣息將獄寺的發絲微微的吹亂。
    “嗯，在談你的寶寶。我可不可以去看一看？”綱笑了笑，看向獄寺，“連獄寺都說很可愛了，我想這個孩子一定是很可愛的。”
    “哈哈，我老爸現在抱著呢。綱你要是看了，一定會嚇一跳的。”
    “哎？怎麼了？為什麼我一定會嚇一跳？”綱有些疑惑。
    “因為……嘛，還是等你看了比較好，寶寶和一個人很像哦。”
    綱疑惑的看著獄寺，似乎想知道些什麼，而獄寺卻隻能無耐的搖了搖頭。確實，那臉很熟，好像似曾相識，但自己卻無力思考。
    "那，我去看看寶寶。"(有一瞬好想把寶寶的名子改成明日葉==我遊戲玩瘋了)綱笑著，起身，以此離開了這怪異的氣氛。
    "呐，獄寺，你和綱的感情好像更好了呢。"話語中有些酸酸的味道，山本靠著獄寺道。
    “是嗎？”獄寺的心在一瞬間有種被人揪緊的感覺。自己該怎麼說？是該回答時還是該回答不是？
    “是呢，讓我看著……好在意。為什麼獄寺不能和我那麼好？”山本的手搭上了獄寺的肩膀，言語中的意味讓獄寺無法捉摸，不知道他意指什麼。
    “你是你，而十代目十代目，你們完全不同。”不同的人，他投入的感情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同，隻是，這一切，這個棒球笨蛋什麼時候才能夠明白？
    “是麼……”有一陣怒氣襲上心頭，山本有些焦躁，硬是將獄寺的臉掰向自己，狠狠地，不留任何溫柔的吻上了獄寺的唇，“我這個人對於獄寺你而言，難道就是這麼微不足道嗎？”為什麼，他不可以給自己一絲感情？即使……隻是萬分之一……
    並非微不足道……
    獄寺沒有看著山本，靜靜地，閉著眼睛，驀地，推開了山本武：“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既然不懂，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擾亂我的心。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他著想的。
    山本愣住，看著站起了身子的獄寺，眼睛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確，我是什麼都不懂。”不然，獄寺也不會喊自己棒球笨蛋了不是嗎？自己居然還因為這個稱呼而暗自高興，以為自己是獄寺的那個特別的，“抱歉。”
    輕輕的低語，獄寺有種想哭的衝動，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獄寺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緩緩地，走過山本。這樣，他們之間……應該就結束了……
    4
    愛是有兩個選擇的。一個是幸福，一個是痛苦。是不是……彼此都太過於笨拙，所以使得這一切走向了後者？
    “山本……”站在門邊，綱輕輕的道，“不去追嗎？”
    “……嘛，我……也希望獄寺開心。”也許……隻要自己不再死纏著獄寺，獄寺就可以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沒有說話，綱緊緊地握緊了拳頭，似乎在猶豫。
    “呐，綱，喜歡上獄寺吧。”突然，山本的口中蹦出了這一句話，綱有些驚訝，看著山本，“獄寺……喜歡你……”
    綱的眉頭緊緊的皺起，太陽穴漲得在不停跳動，終於，一拳揍上了山本的嘴角，打得山本的嘴角微微的出了些許血跡。
    【某XXX：我早就想看27揍80啦··············】
    輕輕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山本笑得有些發苦。
    “你什麼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獄寺君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綱吼道，“獄寺君來求我讓你離開彭格列，讓你離開黑手黨這個世界，不是因為他討厭你，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喜歡你。山本，獄寺君他愛著你啊！”如果獄寺君真的討厭他，怎麼可能會辛辛苦苦的在他昏迷期間不吃不喝的照顧他？怎麼可能會為他哭得眼睛都腫了？又怎麼可能不停地向自己打聽他的消息？
    “怎麼可能？”根本沒有可信度，獄寺對待自己的態度，和喜歡根本就扯不上關係，更不用提愛這個字了。
    “他是害怕看見你受傷，害怕你死掉。山本你雖然有著做殺手的潛質，但是你卻不適合生存在黑手黨的世界裏。類似這種話山本你應該聽過不少吧？獄寺君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一直試著讓你避免出任務，你的任務，幾乎都是獄寺君出的。經過上次的事故後，獄寺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生存於黑手黨世界裏，最不應該有的就是天真，然而山本卻擁有了這份天真，“獄寺君提出這個建議之後，我想了很多，但我還是接受了獄寺君的建議。我寧願少一個守護者也不想要我的好友死掉，我想，獄寺的想法和我是差不多。”
    山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表情複雜，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