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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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小山洞裏,床罩疊被,鍋碗瓢盆樣樣盡有,連洗浴的大木桶都具備,一個女人的身影在燭火下微熄微閃,往近了看,發現這女人正在洗澡。
簡易的小瓦罐裏煮著菜湯,隱隱的嗅到些肉味。
女人一邊洗澡一邊唱歌,木桶底部燃著焦炭,洞內沒有嗆人的濃煙,沒有燃燃大火,‘木桶’的底部竟是瓷瓦的,說它是‘木桶’,水缸內壁和底裏麵加了一層木質薄板。
她的發烏黑亮麗,燭光照射下,唇似火焰,麵似驕陽。(汗,阿拉丁劇場啊?)
蒼鬆黛色,遮斷眼界,樹梢處,一個男子匍匐著身子。
女子慢慢攏起烏發,盤辮發,鬢邊倒插一枝嫩白的不知名小花,拽起羅衫,青衫素裹,男子捂了眼,無奈十指間有縫隙,對自己的偷窺行徑,歉疚的要死。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了這麼一個女子,任誰也疑她是精怪啊!
但凡長相美麗的女子,都是狐狸精!
“她兩道眉兒彎似新月,一雙眼注微波;意態幽花殊麗,粉臉吹彈得破。”——他憶起了一段對女子長相的描述,還是他許久之前從書裏看來的!
男子的眼眸,一次次不可逆轉的,投注在她身上。見她從木桌上拿起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嘴裏念念有詞,“虱子呀虱子,你說,你一天要吸我多少血啊?”
女子拿繡花針紮了手指,滴了一滴血落入小瓷瓶裏後,拿瓷碗盛了菜肉湯,吃飽饜足,放心的上床睡覺。
燭火依然,半晌,她呼出均勻的氣息聲,想來是睡著了。
男子傷勢嚴重,他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腹中正感饑餓,憑著本能,聞嗅到食物的味道,此山洞被蔓草藤蘿遮蓋的密密實實,若裏麵沒散發出食物的香味,他哪裏能見識了此情此景?
他悄悄的,小心的,咬牙撐著,隱忍著,忽略傷勢的痛楚,步入洞裏,不願驚醒了女妖精,隻求一飽,他將瓦罐裏剩下的菜肉湯一口喝盡,無聲感歎:“香,真香,比珍珠翡翠白玉湯還香!”
男子好奇的拿了小瓷瓶,湊近看了看,將瓷瓶倒了倒,半晌,盯著掌心裏的小動物不發一聲。
那一瞬間,他視線模糊。
他-----大開眼界!
果真是虱子!
女子無意識的翻了下身子,嘴裏咕噥著碎語,嘴角冒著口水。
男子湊近了聽,隻聽見:
桂花鴨、鴨血粉絲、北京烤鴨、鹽水鴨、、、、、、、、、、、!
從沒近身沾過女人的他,麵癱了!
他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司徒氏世世代代,祖上們傳誦的預言,竟是這般的靈驗!
話說,某一年的某一月,他祖上的祖上的祖上,接住了一位從天而降的美麗少女,那少女矜持的,羞澀的紅了臉,惹得那位祖上的祖上的祖上,瞬間看呆了眼,美麗少女冒出的第一句話便是:“天王老爺的,我終於——穿越了!”
這少女言辭鋒銳,作風豪邁;比男人還賢惠,比女人更能幹。
自此,司徒家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新時代,這位少女成了祖上的祖上的祖上娘子,讓司徒家的一部分人先富了起來。
祖上的祖上的祖上娘子,她肯定想不到,司徒本家會落魄至如今地步!
現如今,發達富裕起來的竟是司徒世的外家,大把的鈔票銀錢都被本家們的外祖爹,大姑夫等霸占,他這個司徒本家,因無後繼女子繼承家產的司徒家嫡孫,正四處躲避外戚們的追殺。
那些親戚,欺負他是男人,硬生生將家產霸占,他四處漂泊,吃盡苦頭,隻為尋找另一位能說出‘穿越了’三字的女人,以重振司徒的本家勢力!
司徒家的家訓:若後代無所出者,可尋一位能說出‘穿越了’三字的女子,繼承並發揚,光大司徒氏!
司徒他已過世的爹曾經說過:“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挽救司徒家,才能打破外家獨專的局麵,”司徒家族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能說出‘穿越了’三字的女人!她不是本國人!”
司徒的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莫非?讓他個瞎貓碰見隻死老鼠?
女人嘴裏說的桂花鴨、鴨血粉絲、北京烤鴨、鹽水鴨等詞,可是有‘北京’兩個字啊!
祖上的祖上的祖上娘子,曾經說過,北京是她的家鄉!
司徒再控製不住,終遇見了大救星,於是,他呼喊出:
“祖宗啊!”
“祖宗啊,您顯靈了”!
————————————
夢裏,我似聽見了一聲嘶聲裂肺的呼喊,它驚醒了我的美夢,我夢見了一整桌的全鴨席,食材以鴨子為主,各種烹飪手段為輔,正準備大塊朵頤,狠狠吃上一頓鴨肉餐。
這一聲呼喊,讓我夢碎,刺激的我內牛滿麵。
睜開眼,對上一張大餅臉,我忘記了,吃大餐都有服務生在旁伺候的,我翻身,繼續閉眼,作美夢。
眨眼,再眨眼,美夢不再!
我一下坐起,腦袋頂著一物,痛的我怒喊:“什麼玩意?”
‘玩意兒’撲到我腳邊,抱著我小腿,激動的狂搖擺,晃的我,那叫一個身不由己。
“停,停,您先別忙著激動!慢慢來。。。。。。。。。先告訴我,您是誰?”深山老林裏,也能遇見個精神病患者?
“恩人,您得救救我,他們霸占了田產家財不說,還要置我於死地,要殺了我!”司徒小兒心裏忒委屈。
我,實實在在的,再次囧了!這誰啊,一上來就自來熟的在這兒閑嘮嗑,和我聊八卦。
這時候的情景,特別像電影《熊貓大俠》裏,當熊貓變成了羊駝,王大俠發出了一聲慘叫,狂呼‘穿越了’時的樣子。
我憋不住,不爭氣的抄襲了前人,我怒吼:“穿越吧,將這個鳥人帶走,我要繼續吃全鴨餐”。
十八歲的司徒,洞中淩亂了,他激動的紅了眼眶,扯亂了束發,將恩人熊抱之,嘴裏還說,“對了,對了,這就更對了,接上暗號了!”
我囧了,以不可思議之眼神,緊瞅著眼前的男人。
司徒恭謹的站在床邊,無比崇拜的對‘恩人’說:“恩人啊,我完全沒有想到,今生今世還能遇見您,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吧!”
二個人,一男一女,一坐一站,視線緊緊的相連,間或劈嚓出了幾星點小火星,在夜的黑洞裏,雙雙沉沒了一顆年輕無比、承受力極強的心髒!
我無語,淚流!麵上雖迷茫,心反而趨向淡定,溫柔的勸哄著這位:“你先平靜下,好好說話,與我細說,為什麼你認定,我是你的恩人?”
司徒掩不住內心狂喜:“當年,我的祖宗林氏女在尊國的名望直逼女帝,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多少人眼紅司徒家富可敵國,而您,恰是我祖宗林氏的同鄉,您是從一處未知的空間來到了尊國,隻有您,能挽救衰落的司徒本家!”
我細細聽,抽絲剝繭,明白了。
“第一,我沒有你所謂的祖宗的通天本事,不會玩神通;第二,我隻是個山裏洞人;第三,你我素不相識,你需賠我的肉湯!”
司徒哪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當下又噗通一聲跪地,竭力哀嚎:“您不能拋棄我,沒有了您,我會死去!”
我皺眉,這男人看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這麼的二,他當自己演話劇啊?
“這世上沒有永久的和平,沒有不散的宴席,更沒有萬年不敗的富貴,你司徒家既已輝煌過了,還要強求世世代代享受祖輩們的富貴餘蔭?”
司徒苦臉:“我哪有?財產都被他們瓜分了,他們一個個如狼似虎,要置我於死地!家裏隻剩下老祠堂的宅基地和一些薄產,他們,,竟連這些都想奪取”。
我聽了會,明白了!
“這些都是你家族內部的紛爭,我一個外人沒必要摻合進去,你找錯了人”。
司徒不幹了,撒潑!
“不,不,您不能,,,,您不能這麼無情,您說不是我祖宗的同鄉,我認了,可最起碼,您和我的祖宗有共同點,您和她都是穿越人士!我爹說過,拯救司徒本家的人,就得是穿越人!”
半晌,我心生疑問:“你說女帝?你們這裏,女人可以當皇帝?”
我自穿越以來,以山裏洞人自居,從未出山。沒見過大世麵。
司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是啊,尊國五百年前就是女帝當政,現在也是的,我司徒家可招女子為妻,子女隨姓司徒”。
原來在女尊國也有入贅一說,“你自己沒能力,無法保住家業,我一個陌生人,你強求什麼呀?”
司徒徹底的受傷了,是心傷:“對,我知道自己是窩囊廢沒本事。先輩們留下的基業,不能斷送在我的手上。我爹臨終前的囑托,雖是自欺欺人的話,但到底被他說中了。難道,您不是穿越人士?我又恰巧的遇見了你,這難道不是您穿越的理由嗎?”
我無語,遠目,,,
時光在曆史的長流中,,,默默地流逝,飄遠!
我為嘛要穿越?
是我人品太差勁嗎?
我有不孝順爸媽嗎?
我是個惡毒媽媽嗎?
是我為人太懶惰嗎?
這是個難題,我曾想過無數個理由,仍不知答案。
晨曦將上,我懶得跟他囉嗦,往床上一躺,警告司徒不要再騷擾我。
再次醒來,見司徒烤著一隻兔子,肉香流轉,鼻尖聳動,引動的我,心兒肝兒一齊抖顫,真香!我很不客氣的坐一旁,專等肉熟了。
司徒謙恭的遞給我一隻兔子腿,巴結著道:“您先請!”
我伸手一攔:“別,別,甭跟我客氣,這頓當你賠我的肉湯!”
司徒不言語的吃著烤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