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情起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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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們又去遊了江,夏末秋初的江岸是最好看的,平靜的江麵映著萬千的璀璨星火,一漾一漾的向遠方流去;來來往往的渡輪穿插而過,熱鬧的就像一場美麗的盛會。自從父母出事後,她就很少再出來過,不免有些興奮;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她困極了,真想倒下就睡,可是她還沒沾到床邊,蕭延銘就過來說:“你餓麼?我有些餓了。”他晚上在漾昕確實沒吃多少,這會差不多也該餓了。唐雅說:“剛才在外頭怎麼不說?”家裏估計沒什麼吃的。
他站在床前一邊換衣服,一邊跟她說:“那時不餓。”
她說:“要出去吃麼?還是叫外賣?”
他搖頭,“你隨便幫我弄點什麼吃的吧。”
“家裏有吃的?”
他想了想,“我不知道,你找找看。”
他一句‘不知道’把事情撇的幹幹淨淨,她在廚房裏翻了半天,終於在廚櫃裏找到了一盒泡麵,大概是上次她在的時候留下的。
她將鍋裏盛了少許的水,開了火站在旁邊等著水開。灶上淡藍的火苗撲撲的燃著,燎的鍋底嗞嗞直響,她看著不由發呆;突然間,覺得身後有身影籠了過來,她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回頭,他就已經湊近身,濃濃的呼吸在她耳後噴上來,她側過身回頭說:“你幹什麼突然進來,嚇我一跳。”
他低低的笑,“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我還吃了你。哦,不對,難道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知道……”
“無聊。”她懶得搭理他,推著他說:“先出去,一會兒好了我端給你。”
他拉著她,像個孩子似的撒嬌,“那你出來陪我。”
她將胳膊從他手裏抽出來,“你怎麼了,突然說這麼奇怪的話。”
他眯了眼睛,“我很餓。”
他每次一眯起眼睛,就代表已經不開心,不能再繼續惹他。她說,“知道拉,你先出去看會兒電視,很快就好了。”
他又拉住她,幽幽怨怨的看著她,“我等不及了。”
她明白過來,臉一下子就紅了,憤憤的打開他的手,“流氓。”
他笑著抱住她,“現在不流氓的男人有幾個。”
她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好好的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神經,正好鍋裏的水燒開了,就掙紮,“水開了,快放開我。”
他不鬆手,“我不想吃了。”
她說,“你不是餓了麼?”
他低下頭,正好可以吻到她,“吃你也一樣。”
“唔……”她本能的一縮,躲開他的吻,“那讓我把火關了。”
他說:“不用管它。”
她就知道跟他回來準沒好事,她掙紮著推他,他就將她箍的更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鍋裏的水咕咕的沸騰著,玻璃蓋的小孔裏撲撲撲的水蒸氣從裏麵鑽了出來,不過一會兒,廚房裏就蒙上一層的水汽;他身上有她熟悉的煙草味道,還有屬於那個小嫩模香濃的脂粉味道,和著水汽撲在她的臉上,潮潮粘粘的,她隻覺得更難受了,好不容易推開他些,她說:“去洗澡。”
他頓了一下,又上來吻她;她別過頭,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他問:“怎麼了?”
她說:“把你身上別人的味道洗掉。”
興許是她這句話惹他不高興了,他恨恨的掐著她的下巴,卻是笑了,“你是在說我玩女人麼?”
她說:“我不敢。”
他突然鬆開她,笑了笑說:“幫我拿浴袍,我去洗澡。”他進了浴室,她還愣愣的站在那裏,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那麼生氣,突然一下子就又好了。
“唐雅……”他在浴室裏叫她,“把浴袍拿給我。”
她回過神,去衣櫃裏取浴袍給他遞進去;這才轉身去開床頭燈,昏暗的房間一下子就亮堂了,暖暖的光暈了開來,她聽著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不覺得有些累,就沿著床頭躺了下去,一眼便看到他的枕頭上有一根細柔的長發;她在這裏過夜已經是好些天前的事了,頭發不可能會留到現在。
她靜靜的看著,隻聽到自己的心緩慢的跳著,一下一下,有些悶悶的發疼;她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心裏又是在想些什麼,隻是忽然起身就往外走;他正好從浴室裏走出來,在身後問她,“你去哪兒?”
她站在門口,連頭都不敢回,眼中火辣辣的難受極了,“我想回去。”
他聽出她聲間有些不對,走過來問她,“怎麼了?”
火辣辣的液體從眼睛裏流出來了,她害怕他會看見,趕緊將頭別了開,“沒什麼,我就是想回去了。”
她雖然有時候會跟他賭氣,卻從不這樣無端的耍任性,鬧脾氣。
“到底怎麼了?”握了她的肩膀將她轉個身,不由被她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
她轉過臉,眼淚滴到他的手背上,明亮亮的,跟珍珠似的晶瑩剔透;他疑惑的看著她,突然也不說話了,房間裏一下子安靜的下來,好像隻聽得到她的眼淚籟籟落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叫她,“唐雅……”她眼淚嘩嘩的流著,融進腳下的羊毛地毯上,瞬間消失不見了;這塊羊毛地毯是他逼著她買東西的時候,她挑的;當時就是覺得毛絨絨的,軟軟的,暖暖的,觸感極好就買回來了;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喜歡了,心也是怎麼都暖不起來,“我今天不想做了,我想回家。”
他皺眉,“你這麼無端無故的哭起來,總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他這麼一說,她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她知道自己不該問,也沒有這樣的資格這樣問,可她還是問出來了,“除了我,你還跟誰在這張床上做過?”
他的眉瑣的更緊了,明顯的不想跟她討論這個話題。
是她預料中的答案。
她笑了笑,卻怎麼都抑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她不該計較的,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對女人是怎樣的態度,但她內心就是控製不住那份計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隻想著離開這裏,離開這裏也許就會好了。
“對不起,我先回去了。”她狼狽的轉過身去開門,他在身後叫她,“唐雅……”
她的眼淚流的更急了,慌亂的扭開手柄;他跟過來了,伸手將門重重的扣上;她終於嗚嗚的哭了出來,他從後麵摟住她的雙肩,一點點收緊。過了許久,他歎了口氣,像哄著耍鬧脾氣的孩子一樣,“別哭了。”
她心裏難受,“我不想待在這裏,你讓我走吧。”
他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她的心裏一咯噔,連哭都忘記了,“鬼才愛上你!”
他笑了:“還能跟我吵,看來也沒有很傷心嘛。”
她氣的又開始哭,他趕緊哄她:“如果我說進過這房間的女人就你一個,你會不會信我?”
她想都不用想,“不信。”
他有些受傷,“要是真的呢?”
她才不相信他,哽咽著問:“那你枕頭上那根頭發上怎麼回事?”
“什麼頭發?”
她拉他到床前,指著給他看,“呐,這個……”
“女人吃起醋來果然是不分青紅皂白。”他頭疼的撫額,“你覺得跟你在這個床上廝磨之後,我還能跟別人那麼費勁折騰?我在你心中就那麼下流嗎?”
她的臉有些微紅,明明他什麼都沒有解釋,她卻是抿唇笑了;床頭燈的光透著琉璃燈罩瀉了出來,暗黃的泛起橙色的光暈,那樣的普通,她竟覺得好看極了。
嘴角的笑早就抑不住的揚了起來,她嘴裏小聲咕弄:“就算不是下流,也是風流。”
他聽到了,又眯起眼睛問,“你說什麼?”
她怕他又搞什麼突然襲擊,忙像個小兔子似的跳開一點說:“暫且相信你這一次。”
“沒良心!”他看她一眼,揚揚唇,“快去洗臉,難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