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那麼,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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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一件事深信不疑並一直堅持,是不是就能到想要的結果?我的回答是不是,因為我已經相信了,相信了愛情絕對不是天道酬勤。
“我在,一直都在。”
睜開的第一眼我便望見了顧決鎳。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平淡得沒有任何的波瀾。他見我醒來,並把身子轉了過去,把背影留給了我。
他不想讓我看他的眼睛。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苦笑著。
“你昏睡了四天。”
“四天而已呀?我以為可以一輩子都不用醒過來呢。如果是這樣那就好了,就好了呀。”我勉強地笑著,盡管每一笑都會牽扯著身體某處難以言齒的疼痛。
“若不是我用內力一直逼你醒來,你真的會任由你的意識永遠的沉睡下去。你當真想死?”
“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你欠我的恩情已經還清了,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也不用管我了。”
“你當真想死?”顧決鎳不依不饒,一字一句鄭重的從嘴巴裏說出來。
“你以為你是誰?我的事情還用不著你管。”
顧決鎳聽罷,撫媚的笑著,妖豔至極。
“你對情執念很大,倒是對於那些不相關的人你很少放在心上。”
我背過身子,不去理會他。
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能夠活下去的所必須具備的所有力量。
“我熬了粥,趁熱吃吧。”
顧決鎳不曉得從哪裏端來一碗粥,他輕輕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我不去理會他,緊閉著眼睛試圖再次昏睡下去。
“沫漓,吃一點吧。”他沒有氣惱,反而更加低聲下去地勸說我吃些東西。其實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隻是此刻的我求死的欲望大過於任何一種情緒。
“我不吃。”
我猛地坐起身子,把粥一把扔在地方。地麵上瞬間冒著熱氣,破碎的瓷散落一地,一片狼藉。我突然覺得一陣心酸。
“顧決鎳,我已經生無可戀了,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居然都是謊言,這樣的事實讓我所有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立足點全部都崩塌了。我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再繼續活下去。一個人的世界,被孤獨慢慢侵蝕。我,我做不到。既然,他要亡我,那麼我便如他所願,這樣不是很好嗎?我是個不被需要的人,我消失了也不會影響到任何人,不是嗎?”
我抬起頭淒涼的望著他,決然的笑了笑。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以讓我相信,還有誰能夠給我依靠呢?我想過煜城,也想過決鎳,我曾無數次努力地想倚仗他們給我的丁點溫暖努力撐過去。可是終究苦澀太過這些溫暖,此時的我太傷心欲絕,傷心欲絕到誰都看不到。
我始終沒有逃脫被遺棄的宿命。
我始終是被遺棄的那個人。
“我需要你。”
“嗯?”
顧決鎳一把拉我過,把我擁抱住。他輕輕在我耳朵喃喃地說,我需要你。我需要你。他的聲音非常溫柔。
“沫漓,你是第一個說我眼睛好看的人,你是第一個說我是個好人的人,你是第一個敢用這樣態度跟我說話的呢…你給了我那麼多第一次,所以我不想讓你死,我需要你一直活著。”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敢輕易相信。
“沒有為什麼,我隻是需要你,需要你活著。”
我用力地緊緊抱住顧決鎳,把頭埋進懷裏肆意的哭泣。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隻是短短數日的交集,卻總是在我最無助最狼狽的時候出現,這或許也是一種緣分吧。
他的懷抱深邃如井,是我此時此刻唯一能夠抓得住的。抱著他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隻有我們兩個,我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我知道我還活著,我可以活著嗎?
“我可以活著嗎?可以嗎?顧決鎳,我想活著,我想活下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已經開始語無倫次,情緒起伏過大,以至於無法分清現實和夢境了。
“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你值得擁有這樣的生活。因為我唯一想要的是你能夠得到幸福。”
“顧決鎳,帶我走。”
“那麼,一起走吧!”
我跌跌撞撞到而今,回首一路皆是連滾帶爬不曾真正站起來過。而此時我決定重新站起來。我的路途尚未結束,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把為他蹲下去散落一地的尊嚴全部都撿回來。
收拾行囊發現所要帶走的東西並不是很多。本想提筆寫下寥寥數語給煜城,可惜幾行之後便不知所言。執筆不動,左手懸在半空獨坐良久。
發黃的月光灑進屋內照在我和顧決鎳的衣服上顯得斑駁。孤獨的月亮高高懸掛在天空,月亮太孤傲,高處不勝寒,它不曉得人間的疾苦。
“該死的。”顧決鎳突然悶哼了一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心點,屋外來了一群人。殺氣很重,看來是來找茬的,”
“被他們發現了嗎?啊,暗影。”我突然想到什麼,一時間卻再也說不去任何話來。
“區區一個暗影居然能夠把去瞞住,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顧決鎳從剛才隻是一聲不吭眉頭緊鎖的思考著什麼,我想這大概是在環視四周。本能告訴他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可是他卻怎麼也嗅不到這個人的氣息。
“不好,他們想放火。沫漓,我們快走。”
他用力一把把我攬在身後。失去平衡的我瞬間就貼在了他的後背。他的左手微碰著掛在腰間的劍,此時逆著光而我躲在他身後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瞳孔迸發的光澤,但我可以臆想得到,此時的他,風華絕代。
“你看,火苗已經燒起來了。”
順著他的話我朝窗戶那邊看。此時火苗正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往屋裏竄,旺盛的火遮蓋了月光籠罩了整間屋子。
我半眯著眼睛望著那團火苗,笑著說:“真不愧是淩皓軒,竟然想起這樣的法子來段我們的退路。你看,他就像那團火,越燒越旺,那亮光灼熱,,他把別人燃燒得一丁點都不剩,自己也是同樣的。”
在此時此景我還很有興致的和他分析一團火引發的杯具,這世上隻怕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吧。因為對死已經沒有任何恐懼,所以麵對多嚴峻的情況也都能夠泰然接受了。
火苗已經越來越接近,煙霧彌漫了整個屋子,炙熱的感覺已經容不得忽視了。
“咳咳咳,咳咳咳。”
我用手捂住鼻子喘著粗氣。而顧決鎳卻一點事情都沒有,隻是眼睛像失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他此時的瞳孔有趣得緊。
轉瞬即逝的驚豔後是如死海般平靜得經不起任何波瀾。
“你何時貼了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我不知道呀,我一直都是以這種臉麵見人的呀?這是怎麼回事?”
我對自己有何種麵目一點興趣也沒有,有的也隻是驚訝自己竟然貼了人皮麵具,而自己卻從來都不曾發覺。從顧決鎳剛才的神情我知曉我的姿色定是不差,都能讓他那麼絕美的人露出驚豔的表情了,那這臉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隻是,隻是縱有絕美的容顏得不到所愛的人的愛又有何用?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愛我,又有何用?
“很像一個人。”顧決鎳直直地盯著我說。
我對很像某個人有種非常強烈的抗拒心裏。他見我突然黯淡了的眼睛,他輕哼了一聲並把一具屍體變法兒的擺在了我的麵前。那具屍體的身形與我極像,若不注意臉孔,連我都會產生錯覺。
顧決鎳不再理會我,優雅地從衣袖掏出一些瓶瓶罐罐極具細心的在屍體的臉上塗抹。我了然於心他此舉是為何。我內心雖有疑問,但很快便消除了。
“顧決鎳你就是個變態,盯著屍體的神情簡直就是在欣賞一件曠世奇珍,那發亮的目光讓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我低頭淺笑著,而他並沒有應我。
“你從哪裏弄來這麼一副屍體?”
“這你不用管。用好了,走吧。”
顧決鎳抱著我倏忽的越過屋頂,我頭枕著他的胸膛第一次感受到我和他的心跳貼得那麼的近。
我知曉我們的逃亡並不會一帆風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會那麼容易。但我已經無所謂,比起在那裏等死,我寧願在途中被射殺。
“顧決鎳,一直瞞著你非常抱歉,你其實中毒了。這毒雖不至於要了你的命卻會令你的內力漸漸喪失,你之所以察覺不到暗影的存在肯定也是因為這毒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