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綠妖輕輕抖動蟬翼樣的翅膀。
    “喂，你看什麼？”
    明顯的不滿。
    “沒什麼，隻是發現你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可愛的。”
    “‘可愛’本少爺才不可愛呢。”
    食指輕碰他的小頭。
    “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很喜歡看你不忙的樣子。”
    綠妖輕輕一躍飛到半空。
    “你要我監視的那個人……”
    我把玩手中草藥的葉子，輕輕撕開，淡淡的草香。
    “那個人，差一點要了我的命。”
    我笑了，
    “是嗎？”
    飛到我的麵前，
    “你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
    輕輕地把他握在手中。
    “對啊。”
    “那你還要我去送命。”
    “當然。”
    “為什麼？”
    “風殺的氣場，隻要散發出來，就沒有幾個人敢接近，我怎麼樣也應該試一試你是不是認定我是你的主人。昨天見過他的你，竟然還敢去。”
    “你……”
    “最後，你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對嗎？”
    “對。”
    草藥在手中碾成汁。
    “塗上吧，對你的傷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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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之下，
    看不見的是風。
    一片風刃與夜中的風相交而過。
    紅色的血滴自空中飄落，
    帶著草香。
    若隱若現的綠妖，驚恐的眼神。
    “別以為我沒有發現你。”
    “為什麼不殺我？”
    “因為還不到時候。”
    因為還不到時候，因為，你並沒有做什麼錯事，看似無情的人，其實，是最公正的吧。
    “以後，最好離我遠一點，告訴她，不要做這種無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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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你為什麼討厭他了，那個人，我也很討厭。”
    “走吧。”
    “去哪裏？”
    “出去逛逛，你現在是我的所屬物了，所以，跟著主人離開結界還是可以的。”
    我拿起提包，今天答應小葉子出去逛街。
    “你確定，讓巫師看到我可以嗎？”
    這是綠妖第七次問我，知道可以離開學校，他很興奮，可是畢竟秋水葉的身份，雖然巫師不與妖精為敵，但是，有些異類在見到巫師時，還是會有一些害怕。
    “不會有危險嗎？”
    我笑了，“危險啊，有是有一點。”
    秋水葉把綠妖前前後後看了一遍。
    “他叫綠妖？”
    “對。”
    “公的母的？”
    “本少爺……”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霓落，借我玩兩天吧！”
    “本少爺，不是……”
    “他是我的奴隸，但不是玩具，雖然他脾氣壞了點，不過，我也要給他留一點‘妖權’。”
    “啊，霓落，羨慕啊，為什麼我沒有小妖精。”
    我拍了拍小葉子的肩膀，“放心吧，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妖精也會有的。”
    秋水音始終在一邊默默地聽著我們的談話，自我入住秋水家時，他就是這樣，身為男子，卻有著水一樣的柔情，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吧。
    秋水葉是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永遠的藏不住心事，而秋水音呢，那種笑容的背後，我不敢去觸碰。
    或許真的是，越為平靜的水麵越危險。
    同父異母的兄妹，真的可以差好多。
    “小落的身體看起來好多了，這樣小葉子也就放心了，你暈倒的那天她可是嚇壞了。”用手輕拍我的頭，“女孩子，無論如何都是需要人保護的。”
    他叫我‘小落’，看似親昵的稱呼，可是，隻不過是，提醒著我，我始終是秋水家所收養的，與玩具，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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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是冰冷的牆壁，我沒有退路，秋水葉就在附近，叫著我的名字。
    眼前的這個男人禁錮我的雙手。
    脖頸上感覺到他的呼吸，
    溫溫的吐氣讓我渾身發冷，
    還有低低的笑聲，是諷刺。
    “聽到了嗎？小葉子在叫你，她真的把你當做姐姐了。”他說。
    “那麼，你以為呢，自己是誰？”他問。
    “你其實什麼也不是。”回答。
    他又上前一點，將兩人之間可憐的一點空氣擠走，
    “如果非要給你一個身份的話，那麼，也隻是一個玩具。”
    這個男人，太可怕，這一刻，他會對你柔情似水，下一秒，就可能讓你停止呼吸。
    那一年，我十三，他十五，明明還算是兩個孩子，可是，他的語氣，他的話語，完全不像……
    秋水音，那一年秋水音修行後回到本家，我才看到了小葉子多年未見的哥哥。
    願本，溫柔的問我，“你就是霓落嗎？比我想象的要高一點呢？”
    “這是帶給你們的禮物，我不太擅長給女孩子買禮物，霓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小葉子，你看霓落都累了，你就不要鬧了。”
    “沒關係，不要太在意，我剛剛也沒有在意。”
    “既然小葉子當你是姐姐，那麼你也算是我的妹妹了，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哥哥吧。”
    可是，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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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落。”一如既往的聲音。
    “在想什麼？”
    “沒，隻不過想學長不是很忙嗎，讓你陪我們兩個是不是不太好。”
    “不會。”
    “當然不會。”小葉子夾著綠妖的翅膀說。
    “我叫他來，他敢不來嗎？今天這個苦力，他是當定了。”
    秋水音苦笑，“我真是把你寵壞了，你要是有霓落的一般懂事就好了。”
    “那你應該看看我無理取鬧的樣子，保證是讓你悲從中來。”
    既然你願意維護你表麵上的完美形象，我又為什麼要和你客氣呢。
    綠妖從小葉子的魔爪裏掙脫，飛到我的肩膀上，“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把本少爺當什麼了。”
    “嗬嗬，他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家夥呢，霓落，祝賀你，竟然也能有一個可以使喚的小家夥。”
    暗藏的諷刺。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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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麼是玩具嗎？”輕輕地，抬起我的托起我的下巴。
    眼睛，對視著。
    “知道。”我說。
    “既然知道，那就應該遵守玩具的本分，不然，會被弄壞的。”
    緩緩地鬆手，
    之前的壓迫感漸漸遠去。
    “霓落，你在這裏啊，剛剛我叫你好多遍呢，怎麼都不回答。哥，原來你也在啊。”
    “小葉子可真的是讓哥哥傷心了，現在才看見我。霓落，我這個當哥哥的可是要吃醋了。”
    “是嗎？哥哥原來這麼小氣啊。”
    麵帶微笑的接過女生遞來的禮物，這是你。
    一轉身便悄無聲息的丟掉，這也是你。
    會扶起路邊跌倒的小孩子，溫柔的說，“下次小心。”
    然後將擦過的手帕丟掉，厭惡的罵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