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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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軒賢要顧彥一定要查出烏嶽清藏匿的地方,然後把他們全部一舉殲滅。他不能坐以待斃,等著烏嶽清上門把淺令犀帶走。
淺令犀的身體日漸虛弱,自從那天白軒賢到來後已經有三天了,咳血的現象變得普遍了,他算計著日子,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安置貝兒的事情也變得急切起來。
淺令犀在這個時候,選擇了依靠司徒雪。
他命人邀司徒雪來一趟,司徒雪也不拒絕,不一會兒便來了。
司徒雪見淺令犀的樣子蒼白得幾乎認不出來,不禁大驚。
淺令犀也隻是一笑,邀他坐下。
“我現在這樣子,與失寵無異,隻是我這個近婢貝兒沒有什麼冤孽要陪我一起受罪,我想你帶她回去,若然有機會,定必把她遣散回鄉。”
司徒雪看著淺令犀請求的樣子,也不好說上什麼,隻是淡淡說道:“你真的要回去環國?”
“項國還是環國,都隻是一個地方而已。”
淺令犀不置可否,地方,始終比不上人。
司徒雪回去的時候把貝兒帶上,貝兒一下子跪了下來,央求不要帶她走。
司徒雪也隻是回頭看她一眼,說道:“走。”
貝兒想回去找淺令犀,但是大門緊閉,無論她怎麼敲門怎麼叫喊,就是不開門。
淺令犀站在門邊,聽著響亮的喊聲漸漸低下去,然後遠去,終是歎了一口氣。
把門打開,淺令犀看著外麵的天空,突然想起了百花叢。
剛邁出一步,便有人把他攔住:“奉王命,淺妃不得出門半步。”
淺令犀淡淡一笑,也不勉強,重新走回內屋,又歎了一口氣。
這輩子,就這樣完了,遺憾的是,沒有再看一次不舍得的景色。他這樣想著,便走到窗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陽光。
顧彥回來稟告找到烏嶽清藏匿的地點了,因為人數比想象中的多,所以請求白軒賢派人手支援。白軒賢馬上答應,並要求親自去一趟,手刃烏嶽清。
白軒賢一身便裝,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騎著馬趕往杭吉客棧。
冷雙易在丞相府中收拾起書房來,之前,他已經請求退職了,他和顧彥的關係,也已經稟明王,王也深明大義,準奏。
顧彥這番安全歸來,便可以和他兩人歸隱田園。地方顧彥也已經選擇好,在城郊最偏遠的地方,雖然經濟不繁榮,但是遠離繁鬧,不失為一片好地方。
仆人也已經遣散得差不多了,現在冷雙易在收拾書房中的書籍,他想把喜歡的書籍全部帶上,好教曉他們的孩子,他的孩子,即便不名留青史,也是要才氣十足的。
孩子方麵,顧彥也已經安排好了,是一對孤兒,冷雙易聽顧彥說,他們是一對長得很可愛的兄妹,哥哥五歲,妹妹三歲,眼珠子圓滾滾的。即便還沒見麵,冷雙易已經開始想念他們了。
裝作是長途旅客,白軒賢一行人在客棧住下。
這家客棧不算人多,顧彥很快就安排好人手候著幾間房間,自己則和白軒賢在樓下喝酒,等著機會。
二樓上下來幾個人,走在前麵的是一個表情淡淡的書生模樣的男人。
顧彥附在白軒賢的耳邊說道:“那個書生是烏嶽清的軍師寧究,他每天都會帶幾個人下來點菜,然後拿上房間給其他人吃,從來不讓小二送上去的。”
白軒賢點頭,拿起酒杯,一飲而下。
候著他們在鄰桌坐下,點了吃的還沒送過來,顧彥裝作喝醉發起酒瘋,拿著酒壺走得東倒西歪的繞到寧究身邊。
寧究厭惡地一皺眉,別過頭去的時候,顧彥便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周圍的人立刻一湧而上。上麵的人聽到動靜,便紛紛破門而入,把人都捉起來。
人都捉起來了,唯獨少了烏嶽清,白軒賢逼問寧究,寧究嘲弄一笑。
顧彥馬上看出了寧究要咬舌自盡,便給了寧究一拳,寧究吃痛地大叫一聲,舌頭咬破一些噴出了血。
白軒賢擔心起宮中的淺令犀,叫顧彥把他們都捉回去盤問一下還有沒有同黨,自己就先駕馬回宮去了。
顧彥抓住寧究的雙手,一笑:“想死?要先問我!”
寧究悄悄地向麵前的漢子使了個眼色,那個漢子便猛地一掙紮,掙開了手中的繩索,他伸手去把旁邊的人腰上的刀抽出來,狠狠地向顧彥劈去……
淺令犀在定定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的時候,有下人進來帶了吃的東西。
淺令犀搖頭:“帶回去吧!”
“令犀,怎麼沒有胃口了?”
淺令犀一怔,回過頭來,便看到裝扮成小太監模樣的烏嶽清看著他溫柔地笑著。
淺令犀也笑了,開口:“你也回去吧!”
烏嶽清明顯沒有明白淺令犀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走上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我已經安排好,隻要你把衣服換上就行!”
淺令犀還是搖頭,說道:“其實令犀已經時日無多了,你還是在沒有人發現之前走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被捉起來,雖然……”
淺令犀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愛你,但是還是不希望你受傷害。”
“你怎麼會不愛我?”烏嶽清好笑地問道,笑容漸漸因淺令犀臉上的冷淡變成了苦笑,他看著淺令犀,收起了笑容:“怎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怎麼,你走吧!”
淺令犀背過身去,不去看烏嶽清。
烏嶽清上前去一把拽住淺令犀的手,要強行帶他走。
淺令犀拚命地甩開烏嶽清的手,一激動,便又咳嗽起來,咳出了一灘血……
白軒賢趕到淺令犀身邊的時候,淺令犀伏在床邊,淡淡笑著,麵前是咳出的一灘血。
白軒賢連忙走上去把淺令犀扶起來,著急地喊道:“犀兒……”
“嗬,軒賢你,怎麼會來?”淺令犀把話說得很是虛弱,輕輕的,就像不留痕跡的風。
“犀兒,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白軒賢伸手輕輕摸著淺令犀的嘴角,那裏還殘留著血跡,還是暖的。
“嶽清來過了……咳咳咳……”
白軒賢抱緊淺令犀,看著他咳出的鮮血伸手去擦:“是烏嶽清把你弄成這樣的嗎?混蛋,我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太醫!傳太醫!”
淺令犀緩緩搖頭:“不是他的錯,這是報應,這是我愛上你的報應,太醫也治不好的報應……”
淺令犀說著,伸手要摸白軒賢的臉,白軒賢握著他的手,擱在自己的臉上,手中一緊一緊的,覺得莫名的心慌。
“我一直都在服毒,因為要報複你,我要你吻我的時候,也會沾上毒液,越是沉溺,你便越是中毒得深……”
淺令犀一直把自己變成毒物,在取悅白軒賢的同時也在要他的性命。
隻是,想不到,事情明明就很順利,可是發生了觸不及防的事情。他竟然愛上他。
命運,就是這樣令人猜不透。
淺令犀覺得自己現在連呼吸都很困難了,但是他還是拚命睜開眼皮,即便眼皮很沉重。但是,他不舍得,不舍得離開麵前的這個人。
白軒賢似乎在拚命地說著什麼話,他還看到白軒賢的眼淚,但是,他不能說話,不能說話來安慰他。淺令犀隻覺得口幹舌燥,嘴唇幹涸得不能動。
全世界都在旋轉,隻有麵前的人在正中心,還是那麼的英俊。
淺令犀的眼皮緩緩閉上,在這最後的一刹那,他不知道白軒賢在叫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唇角微微勾起,自己在微笑。
在淺令犀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是努力要給白軒賢最美好的微笑,這是他潛意識裏的行為。
床單上的血盛開出一片紅花,鮮豔比得上綾羅,曾經張揚,曾經深情,曾經靜謐……
窗框上的那一朵孤花在風中輕輕搖曳,終是飄揚開來,隨風飛揚起來,歸宿在哪裏?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