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鏢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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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盾和利刃,在這個小窩裏窩了整整一個星期。
言語調戲引得拳腳相加,再到貼身肉博,是他們之間頻頻發生的事。頻發到一天數次,除了吃飯睡覺偶爾聊會天,其他都是激戰的場麵。不過,他們很是注意了一下公德,盡量在白天開戰,沒有再發生半夜“雞叫”的事。
利刃和雪盾,很快又各自接了一單。
正過著快樂日子的利刃,並沒想接這單。但是,這單的聯係人,話說得很微妙。讓利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YH和危險並存。
雪盾也是一樣。
二人盡管有了不同以往的關係,但在“業務”上還是保持著獨立性。他們沒有相互通氣。
雪盾後來,為這種獨立性,悔得痛不欲生。
利刃要殺的,是個殺手。
雪盾要保的,同樣是個殺手。
這個殺手,在歐洲殺手榜上排名第一。
殺殺手,保殺手,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人別有用心。為了這個殺手,同時受雇的二人必損其一,也可能,是雙隕,或更多。
最可怕的是,殺手計劃,還套著套。
這同業相對的陰謀,源於利刃的無形殺傷力。
在執行任務時放水,是業界大忌。
但是,業界最忌的,是對高手所用手段的無知。這就像毒品。每個吸毒者,都不是為了當癮君子去吸毒的。未知的吸引力,比毒本身的殺傷力,大得多。
利刃,為雪盾而放水,相關的人都不知。但是,有人知道。利刃放水了,還放得貌似天衣無縫。
特別是,這個放水手段高明的人,是個“無名”之輩!啊不,從他放水被發現,他的戰績也就被發現。利刃,已經開始出名了——牆內開花,牆外香。
因為每次利刃放水放得都很“不順利”,而且,他放水時,雪盾都在場。連帶著,雪盾也同時被關注。
一個陰謀,隻為安排一場對決。對決的對象,是殺手和保鏢。殺手對決的結果,常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雪盾見到接受保護的對象時,不由得一愣。
這個高得像柱子一樣人,身上有殺氣,很強的殺氣,應該是個殺手或有類似身分的人。他,並不需要別人保護——這是雪盾對他的認知。不知掩藏殺氣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掩藏不住,說明他欠火候。另一種是自負,不屑於掩藏。明顯的,這個保護對象,是屬於後者。
委托方除雪盾外,並沒給保護對象安排更多的保護措施。
一切,都很反常。
雪盾將疑惑藏在心中,沒問也沒提。隻是在暗中加強了戒備,盡可能地保持與保護對象的距離。
對於雪盾的鎮定和刻意保持距離,安德森並不在意。他覺得有些好笑。這個衣著怪異的中國人,很敏感。他確信,對方收到了他傳出去的殺氣。他穿的,就是中國所謂的功夫衫麼?鬆鬆垮垮的,哪裏有西方的緊身衣方便!這比自己矮許多的小身板,是怎麼保護別人的?他自己才需要保護吧?他跟自己站一起,怎麼看,都是自己更像保鏢。
Shit!安德森忽然在心中暗罵一句。憑什麼自己在這小個子中國麵前,要像個保鏢?他隻配做保鏢麼?想到這裏,安德森下意識地抬起頭,把胸脯挺得更高。這動作倒沒給他添幾分貴氣,反多了幾分傻兮兮的傲慢。相比之下,走在他身後的雪盾,倒因為著裝與眾不同,表情閑適淡逸,看起更時尚,更像帶著保鏢,還是個歐種保鏢的公子哥。
利刃遠遠地跟著安德森和雪盾,看得心裏偷偷發笑。
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兒。這歐洲大洋馬也隻配做他的跟班兒。
他欣賞著雪盾,並不急於下手。他想要得到更多的訊息。他要讓危險因素自己現身。他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這個該死的,怎麼又跟自己的任務撞上了?
雪盾自從與利刃有的肌膚之親,越發地容易感覺到他的存在。
隻是,與之前不同。他不再想在任務中碰到利刃。在小窩裏的打鬧中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對利刃下不去手了。
這是他們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任務,竟然就撞了車。幸好,委托方並沒有安排其他人護鏢。他保的這個殺手,不知有何目的。雪盾總覺得危險自源自這個人,而且這危險危及的,不隻是他。算了,大不了,他中途反水,不保此鏢。雪盾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
那家夥是不是也感覺到了異常?自己該不該與他聯絡呢?
感覺不到他的殺氣,說明他還沒打算動手。他在等什麼?
“林先生,可以冒昧地問您一個問題麼?”安德森在路上閑逛著忽然停了腳步,等雪盾跟上,然後與他並行並開口。
林,是雪盾對外接任務時用的一個身份。
“既然覺得冒昧,您又何必問呢?”雪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用英文回道。作為職業獨立保鏢,他可是很專心地苦練過幾年英語。
“實在抱歉。但有些好奇。您是否聽說過殺手利刃?”安德森完全不理會雪盾的婉拒,還是把問題問了出來。
“在國外如何我不清楚。但在中國,從事安保工作的人,很少有不知道他的。”雪盾的表情不變,眼情卻不再看向安德森。
“那您他交過手麼?”安德森裝作看不懂雪盾的不耐煩。
“交過幾次。”雪盾的聲音開始變得幹巴巴的。
“您是勝還是負?他擅用什麼武器?”安德森眨了眨有著一雙湖藍眸子的眼睛,厚著臉皮繼續問。
“您是想見他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保護您的安全?”雪盾停下腳步。
“呃?您誤會了。我隻是好奇而已。”安德森沒想到這個中國人說話很不客氣。
“這樣啊。我也對您的戰況和慣用武器很好奇呢,Mr。DeadKill。”雪盾繼續開步走,安德森驚愕了一下,跟上。
安德森沒想到,這個小個子中國保鏢,這麼快就弄清了他的身份。雖然他並沒想刻意去隱瞞,但是他執行任務進向來不露真容,他的刺殺對象都是死人,除了組織裏的個別人,沒人認識他。DeadKill,是他在圈內的譽稱——絕殺。嗯,這樣看來,這個雪盾還不錯,他和卡爾不會玩得太悶。
“哈哈哈,您很爽快啊,雪盾先生。不知道,如果換我做殺手,您這塊盾能支撐多久?”
安德森的話,說得有些狂妄。他不問能否擋住他,而隻問能支撐多久。雪盾的淡然有瞬間波動,複又恢複。
“誰知道呢?估計能支撐到看著您上路。”雪盾的話,變得跟雪一樣冷。
利刃還是沒動手。雖然他接到了兩個催他動手的電話。
讓雪盾一個人來保這個大塊頭殺手,還讓自己出麵。這是有心人設下的圈套,而且很明顯,對方絲毫沒想掩飾這個圈套。
是同業競技,還是仇家反殺?怎麼兩種感覺都有?
不論是什麼,利刃知道,對方沉不住氣了。那兩個催殺電話就是證明。
“吃多了你!這個時候你不動手就在家歇著,跑這兒來幹什麼?”
雪盾在衛生間突然被人抱住。他沒反抗,隻是將頭放在身後那人的肩上,壓低嗓音責罵。
“我想你了,雪。看得見卻摸不到你,我要瘋了。”
所謂食髓知味。之前沒得到過還好,得到了,再讓他遠觀近瞧地摸不到人,可不是要瘋?兩隻魔爪伸進雪盾衣內,在腰間和胸前遊走。快速地溜到那兩隻光滑小珠那裏輕輕一刮。雪盾雙肩一縮,身體忍不住猛地向後一退,緊貼在利刃胸前,並發出一聲輕哼。利刃如願以償,將自己的下巴倚在雪盾的肩上,兩臂將他緊鎖在胸前。
“雪,想要你。我想要你……”圓潤的聲音變得有些啞,愈發性感撩人。
我也想……雪盾很想回應利刃。但,那洋殺手就在套間內睡覺。他不是普通人,他比普通人有著靈敏得多的直覺和感知能力。他不能冒險。
“刃,他是絕殺。離你隻有不超過5米的距離。”
雪盾轉過身來摟著利刃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
“我知道,號稱歐洲第一嘛。我估計,他的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伴兒卡爾也來了。他們雖然不在一起做任務,但經常一起發瘋惹事。寶貝兒,你要小心。”
利刃一邊說,一邊啃著啜著雪盾敏感的耳垂。手還不老實地撫著他堅韌的背肌。
“知道了……你快走吧。不想現在動手就趕緊走。”
雪盾真的很擔心。安德森一直不停地探他的口風,想知道他們的關係。他總覺得,安德森好像知道他們之間有關係。
“不……雪。我好不容易來了,就讓我……”
“不行!他第一的名聲不是白來的。我不能由著你冒這個險!”
雪盾打斷利刃的求肯。笑話,由著他,明天萬一有點什麼,他們倆還能有力氣應對麼?他可是領教了好幾天被他沾上的後果。
利刃不甘心,將一隻手移到雪盾胸前,又掐又刮。另一隻手則伸進他的褲間,逮住小家夥連按帶揉。弄得雪盾苦苦掙紮,咬著牙將呻吟聲降到最低,幾乎酥倒在利刃懷裏。
“刃,求你了,別……別這樣。哈……呼……等事情過去,隨你怎麼樣還不行麼?”
雪盾覺得自己的理智也快崩潰了。比起利刃帶給自己的無限愉悅,他在利刃的放水下完成的第一次,對利刃來講根本就是折磨。經過第一次調教後他就知道,自己在他的爪子下,隻有讓步和投降的份兒。他隻好用這最有分量的承諾去YH利刃。他清楚地記得,在小窩裏,自己含羞帶惱地拒絕利刃某些動作時,他的不甘。
“這是你說的?都隨我?”利刃果然綠眸放光地上鉤。
“嗯。放手……嗯哼……”在利刃不甘心地掙紮著最後狠狠做了一下怪後,雪盾用力將他的手拖出自己的衣褲。
“給點妥協的獎勵……唔……”利刃吻住雪盾,世界末日般地激情索取。
當雪盾收拾好自己回到房內的加床上,他聽見套間內傳來絕殺安德森的一句調侃一樣的關心問話:
“林先生,在衛生間待這麼久,你患便秘麼?”
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
利刃遲遲不動手。沉不住氣的一方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雪盾感覺到了陌生的殺氣。但那殺氣,仿佛是衝著自己來的。
一躲過一顆似乎沒找準目標的子彈後,雪盾把安德森按在路邊兩輛車的間隙裏。自己則立起身,對著子彈飛來的方位反擊。他也隻是象征性地打了兩槍——來而不往非禮也。
隻見一輛中速行駛的集裝貨運車的輪間有黑影一閃。雪盾立即瞄準車尾,等黑影出現。他對自己的槍法絕對自信。
“啊,是什麼人?”
安德森故作驚慌,突然一把抓住雪盾的胳膊。雪盾無法繼續瞄準。
“你幹什麼?”
雪盾用太極推手卸開安德森的桎梏。他就知道,這個絕殺是花錢來搗亂的!
就在二人這一問一答間,貨運車開到了他們眼前。一隻鏈鏢衝安德森眼前飛去。雪盾早有防備,他抬腿用腳輕輕一點鏢頭,鏢頭立即調頭向回飛去。安德森拍手為雪盾的柔身工夫叫好。飛鏢人側身避過自己的鏢,跟著往回一帶,將鏢收回手中,幾步助跑,飛身向雪盾腰間踢去。
腰,對於打鬥的人來說很重要,腰一傷,不論手腳,任何動作都沒有威脅性。
雪盾往前一趴,趴向一輛車的車頭。等來人腿部勢盡,他往右翻了360度,回肘擊向來人的腰眼——標準的禮尚往來!
那人的身手倒也敏捷,學著雪盾的樣子也是向前一趴,不過,他的前方沒有承載他的物體,他隻能趴向地麵。但也不算狼狽,他雙手一撐,借勢一個倒立劈腿下壓,砸向雪盾的頭部。雪盾理也不理,下蹲伸腿掃堂,踢向那人支撐身體的雙手。那人疾速收腿一個後空翻,堪堪身躲過雪盾的襲擊。好功夫!雪盾心中也不由讚了一聲。
雪盾不等對方站穩,一個騰空輪踢又襲向對方。對方吃虧在剛完成一個後空翻,來不及調整重心,下巴和前胸接連被雪盾踢中。大約之前他是過於輕敵了。那人吃虧後竟一把掀掉頭罩,露出一張白淨得沒有血色的俊俏瘦臉和一蓬軟軟的淡金短發。他抹了一把因被踢中下巴不小心咬了舌頭而自唇邊流出來的血,滿麵怒容,瞪著雪盾的灰眼睛逐漸泛出紅絲。雪盾立覺周圍殺氣陡升。那是帶有拚命氣息的殺氣。
看著對方喀嚓嚓地活動著手指,攥緊雙拳,又扭扭脖子,活脫一個電視劇裏的西方殺手的樣子,雪盾淡淡地挑眉一笑,簡單站成丁字步,雙手呈對立掌於胸前。俏白臉衝拳而上,雪盾虛步後轍,沉著地雙手連拍,卸去拳勢忽然一個黑虎掏心衝向對方左胸。那人急忙抬右腿準備踢向雪盾的胳膊,哪知雪盾收臂旋腕一擰。隻聽:
“哢。”
“啊!”
兩個聲音先後響起。
俏白臉抱住錯位的右踝後倒坐地。
“卡爾!”一聲驚呼從雪盾身後傳來,是安德森的聲音。
雪盾聞聲回頭就見安德森雙手各握一柄彎匕向自己衝來。雪盾皺皺眉,隨即一個縱躍躥至卡爾身後。安德森倒沒繼續理會雪盾,他衝到卡爾身前停步,蹲下,撫著卡爾的腳腕察看傷情。
“哢。”
“啊!”卡爾又一聲痛呼。
安德森扶起卡爾,低聲說著什麼。卡爾聞言活動了一下腳踝,衝安德森點點頭。
“絕殺!他們倆決出勝負了,該咱們了。”
聲音到了,人卻沒影。雪盾聽了,歪了歪嘴,咬住下唇內肉。
這人!這又不是比武,都不考慮一下,他雪盾還有個保鏢的身份呢。
安德森仿佛知道雪盾的想法,衝他撇撇嘴,收起彎匕,又攤攤手。雪盾心中恨得不行,又沒辦法,隻得再次站在他身邊。
“嘿,林,”卡爾衝雪盾開口了,“你這是真正的中國功夫嗎?”
雪盾聞言一呆,又衝卡爾一笑。
“是。純粹的中國武術。”
“那你可要用這功夫保護好安迪。別讓我失望。”
卡爾剛複位的腳踝還沒完全緩過來,單腳跳到剛才安德森藏身的一輛車邊,靠住。
雪盾聽了卡爾的話,隻是衝他聳聳肩,沒說什麼。
“砰!”顆子彈蹦在安德森腳前,他本能地後跳,閃身,尋找遮蔽物,最後伏在街邊的電線杆柱墩後麵。
利刃拿著槍,在眾多障礙物間竄動,時不時地在安德森想冒頭的時候讓子彈與他頭側的柱體的親密接觸所發出的脆響把他的頭嚇回去。雪盾的槍跟著他的腳後跟一次次點射追擊。殺手與保鏢的精準槍法,讓卡爾在一旁不住地稱讚。
利刃和雪盾的槍,都是帶著消音器的。動靜並不大,但這種反常的行為和子彈亂竄,早已引起恐慌,有人報了警。
“絕殺,隨時等著我!”
利刃話音未落,人影早已不見。
“林,你的功夫和槍法都是一流的。那個殺手利刃,也不比你弱。”安德森邊說,邊被雪盾從柱墩後麵拉出來,塞進他順手撬開的一輛車裏。“等下。卡爾,快上車。”安德森打開車門衝著正要轉身離開的卡爾大叫。
卡爾聞聲站住,猶豫了一秒,就踮著腳跑了過來。
雪盾開著車,靈貓一樣在路上橫穿豎繞,惹得那些被他晃得心驚肉跳的司機們不停地鳴笛泄憤。在一個沒有監測探頭的角落,雪盾把安德森和卡爾請下車。帶著他們溜著街邊轉了兩小時,才在城邊找了一間偏僻的小旅館住下。
“你們什麼時候走?”雪盾問安德森。
這幾天,安德森根本沒做什麼正事,不是在賓館裏貓著,就是逛逛街,到處挑食兒。加上今天卡爾毫無威脅的客串助殺,已經讓雪盾斷定,他們是來競技取樂的。
“哈哈,林,你這個保鏢不夠敬業哦。哪有任務沒完成,就對被保人下逐客令的?再說,我的目的還沒達到。”安德森笑著看著雪盾白晰的“黑”臉,“利刃好像對你很有心。今天他沒一槍是針對你的。”
“你們玩夠了吧?我沒功夫陪你們胡鬧。你們若不停手,我就退出了。安德森,鏢酬我一分錢不要,至於毀約費,要賠要罰,隨你。”
雪盾不理安德森的試探,把自己丟進客房裏的圈椅。保鏢的直覺,讓他覺得在安德森和卡爾之外,好像還有什麼未知的威脅。他不想做無謂的冒險。名聲這種東西,他向來不放在眼裏。
“林,我的目的還沒達到,所以,你不可以退出。你走,我和卡爾會跟著你。直到我們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安德森對雪盾的話不以為然,也不介意,“還有,我也不想隱瞞,卡爾,是我的愛人。所以,今晚,不用你貼身保護,你住隔壁就可以了,還可以方便地解決你的便秘問題。”說完,安德森哈哈大笑。
雪盾被他笑得銀牙緊咬,卻說不出話。刃,你個混蛋!都是因為你!他隻得在心裏罵那隻不在場的家夥。
夜深了。雪盾睡不著。
他不知利刃會不會突然來騷擾他。想著昨晚答應利刃的話,他又後悔又臉熱。雖然他的柔韌性很好,但利刃想要他做的動作,太,太過誘人,太過誇張,作為一個男人,他是無論如何無法泰然處之。不過,如果是利刃做給他看,讓他享受,他倒也絕對不會拒絕——想想都覺得刺激。
刃,你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麼?
雪盾走到窗口,看著外麵的一片漆黑。一陣警鈴,在心中大作。外麵的夜色,太黑了。周圍太靜了,很好的……糟糕,他犯了錯誤!他隻想著競技要選人少的地方,但卻忽略了心中另一份危險的感覺。他轉身衝向門口。
咚咚咚!
“安德森,卡爾,開門。趕緊離開這裏!”雪盾砸著他們的房門。
安德森和卡爾正在床上發瘋,被雪盾急切的“敲”門聲和呼喚嚇了一跳。有情況?他們快速起身,各套了一件長衣長褲後,拉開房門。
“發生了什麼事?”安德森愕然看著一臉緊張的雪盾。
“拿著隨身的東西,趕緊走。明天再派人來取其他的。我們必須回市中心。”
雪盾說完,就消失在門口。
安德森的No。1之名也不是白來的,雪盾的話音未落,他就明白了雪盾的意思。
“卡爾,帶上家夥,走。”
安德森快步回房,邊往身上掛自己的武器,邊招呼卡爾。
“絕殺,晚了!不過,現在要對你們下手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窗外傳來安德森和卡爾白天剛認識的聲音。
安德森和卡爾分別閃身躲在衛生間門後和床後。
“雪,趴下!”
是刃的聲音。正推門而入的雪盾聽到警告,立即臥倒。
“叭,叭!”兩聲槍響,子彈穿過門口,打在對麵房門上。
一個疾滾,雪盾撞到一個人的身上,他橫肘便擊。
“林,是我。”卡爾舉臂一搪,低聲叫道。
“卡爾,什麼情況?”雪盾低問。
“利刃來了,他說另外有人要殺我和安迪。”卡爾一句話說明剛才發生的事情。
“什麼?不是你們叫來玩兒的人?是你們的仇家?”雪盾眯眼從身後撥出他的M1911。
“不知道……”
卡爾的話還沒說完,窗外就有一梭子子彈打來,床上的枕頭被打破,麩子殼漫空飛舞。雪盾按下卡爾的頭,盡可能地伏低身體。
雪盾舉槍剛要反擊,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雪,外麵交給我,你帶他們走。”
跟著就是幾聲輕得不能再輕的槍聲和人體墮落在地的聲音。雪盾知道,那是利刃的PPK在發威。
“林,不用管我們。利刃,那些是什麼人?”安德森插話。
“跟你們一樣的大洋馬……K!”
利刃的罵聲之後,是雜亂的幾聲槍響。
“刃,車庫碰頭。”
雪盾用中文對利刃說。既然利刃跟來了,他相信他已經對地形有所了解。自己一直用英文與安德森和卡爾說話,而與利刃的中文對白,他們聽不懂。既然對方是大洋馬,安德森他們是臨時起意來中國的,對方懂中文的可能性比較小。
因為是個小旅館,那車庫在地下一層,東麵一個入口,西麵一個出口,各有一盞昏暗的照明燈。一條通道兩旁,是兩排車位。因為位置太偏僻,入住率太低,車庫裏隻有五、六輛車,除了一輛舊標致、一輛廂式小卡,其他都是夏利和小麵之類的低檔車。
看來,這輛老爺標致是唯一的選擇了,雪盾暗想。
看看安德森和卡爾已經各自找到掩體,雪盾開始撬車門。
“哢嗒”,門開了,雪盾探身進去,從腰上解下一把瑞士軍刀,割破線路擋板,拉出火線和兩根電源線,點火,發動。
還沒等他招呼安德森和卡爾上車,就聽見一陣M21的掃射場和一聲“Shit!”。
雪盾扭頭一看,隻見卡爾藏身的車下地麵上,一條黑流在延展。卡爾受傷了!雪盾一溜側滾來到卡爾身邊。原來,他被打中大腿動脈血流不止。雪盾提刀劃開自己的衣襟,撕下一長條綢褸,緊勒住傷口上端,扶起卡爾準備往標致那裏移動。
M21忽然沒了動靜。
“雪,你在哪兒?”是利刃壓低的嗓音。
“廂卡後麵,卡爾受傷了。”雪盾輕答。
話音剛斷,利刃就衝到他們身前。
“我掩護,你們上車。”
“安迪,安迪怎麼辦?”卡爾問。
“你先上車等著,我就去找他。”雪盾架著卡爾往標致移動。
“當”,一個人體飛出,落在車道中間,身上的槍與地麵撞出聲響。飛出的方向,正是安德森藏身之處。接著傳來格鬥的聲音。
“林,去幫安迪,我能行。”卡爾說著,把雪盾推開。
雪盾看了卡爾一眼,向安德森那裏奔去。畢竟,他的任務是保證安德森的安全。
安德森以一對三,打得正激烈。隻見地上掉落3隻M21。雪盾一揚眉。此人的博擊功夫相當高強。竟能以一己之力摘下三人的武器!雪盾毫不猶豫,抬手兩槍,擊斃兩人。剩下一人,因為與安德森頻繁換位,雪盾無法輕意下手。
“林,小心身後。他們是雇傭兵!”
安德森徒手對一人,輕鬆許多,邊打邊提醒雪盾。雪盾側側臉,見有兩人衝自己奔來,抬手兩槍,撂倒。回身,躍起,擰身,旋踢,本就被安德森逼得手忙腳亂的家夥,隻覺頭一痛,眼一黑,倒地。
“漂亮!謝謝!”安德森衝雪盾伸了一下拇指。
又有數人衝進車庫門口。
“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多雇傭兵殺你,為什麼?”雪盾一邊藏身,一邊問安德森。
這太反常了。一群雇傭兵殺兩個殺手!理論上,無論如何說不過去。誰都知道,殺手是工具。報仇,一般找不上殺手。報仇要找的,應該是雇殺手的人。
“我也不知道。沒道理的。我來中國的事,應該隻有我和卡爾知道。這些人怎麼會來?”安德森不知在問誰。
“有槍麼?”雪盾問,探首三槍,在人應聲倒地。
“有。地上現成的。現在,你保護我的任務終止,請你去照顧卡爾,謝謝。”安德森說著,用腳勾起一支M21。站起身點射。從剛才聽說卡爾受傷,他的心就一直懸著,可是被那些不要命的家夥纏著脫不開身。現在,放雪盾自由,他就能幫著照顧卡爾了,他相信雪盾一定會答應的。
TMD,成你們倆殺手的保姆了!雪盾無奈地在心裏說。
雪盾剛閃避到標致的車邊,卻一眼看見廂卡車頭有一人一支槍,槍口正對著在廂式卡車旁與人兩人搏鬥的利刃。
利刃明顯占了上風,一雙鏈刀被他舞得銀光亂點,能晃迷了眼。那兩人的槍就吊在身前,兩手卻根本碰不到槍。他們衣衫襤褸,身上到處是傷口。利刃玩夠了,兩隻鏈刀分別飛向不同方向,直指二人心髒。
“刃!”
雪盾來不及說更多,一邊示警,一手抖出一隻封銀鏢撞向槍口。
“叭!”子彈射偏,正中旁邊的夏利。
利刃聞聲回頭,見廂式卡車的車頭前,一人正狼狽地把自己被打歪的槍扯回,還沒等他再有下一步動作,一個銀亮的影子閃過,插入他的太陽穴,人與槍同時歪倒在車頭。雪盾竄身過去,收回兩隻鏢。
“雪!你救了我,獎一個!啵!”利刃不等雪盾反應,迅雷不及掩耳地吃了豆腐。
“K!這是什麼時候了?小命差點沒了,還玩兒!NND,到底誰雇的人,雇了多少啊?”雪盾發著牢騷,回身衝向標致。他已看見被逼出車外的卡爾,正靠著車身,抵抗著一個人的擒拿,旁邊還倒了兩具屍體。“你自己小心,我去幫卡爾。”
“喂,你守的鏢呢?他跑哪去了?”利刃問。憑什麼自己的寶貝兒要去幫那家夥的情人?
“麵包後麵呢。我的任務已解除,他讓我幫卡爾。”雪盾邊說,邊飛身踹向扣住卡爾雙手,把他反摁在車身上的家夥的後腰。
“算那家夥識趣,好吧,我不要他命。隻會會這個歐洲第一。”不等雪持回話,便衝向小麵。
“哎,你!”雪盾見利刃已走,轉頭看卡爾,“你怎麼樣?能堅持麼?”
“呃,還好,就是該死的有點暈。”他是失血性頭昏。
“你再忍會兒,差不多了……那幾個人交給安德森和利刃。一會兒就能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