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不眠夜
    夜已經深了，在雁蕩山上，感覺離天空更近，沐浴在月光下，讓心也跟著靜謐。微微清冷的月光，是不同於太陽的熱烈，翎九就是一半月亮一半太陽的人吧。
    十一羽十幾個已經睡死了，司馬昀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輕歎口氣，總是感覺美人離他很近，卻也離他很遠……躺在洞口處，有些涼意。腦海中掠過今天發生的一切，卻找不到絲毫頭緒，疲憊得閉了眼。
    疲憊的閉著眼，身體剛剛放鬆，卻被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吵了起來。
    司馬昀轉過身，不出他所料，是小寶。估計還迷迷糊糊的沒睡醒，就已經開始準備逃跑了，葉幕縈有那麼嚇人麼？司馬昀竊笑。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渾身僵硬的葉幕縈，司馬昀了然的點了點頭，就幫幫你吧。
    “小寶，別收拾了，跑不掉的，”司馬昀衝林燕青招了招手，說，“過來坐，好長時間沒有跟我們家青兒說話了呢。”像哄小孩一樣，語氣中是濃濃的寵溺。
    “司馬哥哥。”小寶怯怯的叫了一聲，眼裏還是有些遲疑。
    “嗯，是司馬哥哥，”司馬昀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衝躺在那裏佯睡的葉幕縈邪邪的一笑，“小寶，司馬哥哥問你……”
    “司馬哥哥，是、是劉公子讓我……”小寶坐在司馬昀身邊，將腦袋向後縮了縮，轉過頭，盯著司馬昀，“後來，後來爹爹，拿……那個藤條……打了我，所以……”
    “噗……司馬哥哥不會打你，”司馬昀淡淡的笑著，兒時的回憶又活了過來。司馬昀打小能搗亂，不過都是帶著林燕青一起，所以每次挨打都是他們一起。而那藤條是青竹做的，異常的好用，就是司馬昀也怕極了那根藤條，林嶽華——林燕青的爹，司馬青都喜歡用它。每次都能打得倆人哇哇大哭，嘴裏喊著以後再也不敢了。
    “等等，你是說，是你？不是他，不是小青……”
    “嗯，是我，他一直沒出來……”語氣中有些閃躲，卻也沒有人發現。
    “還疼嗎……嘶啊……”習慣性的伸向林燕青屁股的手縮了回來，手背上已是青腫了一片，司馬昀惡狠狠地看向“安穩”的睡著的葉幕縈，眼裏仿佛藏了兩把劍。
    “不疼了……哎？司馬哥哥你怎麼了？”林燕青拽了拽司馬昀。
    “沒……不是，剛剛不知道什麼東西打到了手上，疼死了……”司馬昀將手伸到林燕青麵前。
    “啊！司馬哥哥，沒事吧？”林燕青拉過司馬昀的手，心疼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嘴湊到司馬昀手邊，輕輕的吹了起來。已經好幾年了，沒有跟司馬哥哥像這樣如此平靜的呆在一起，自從爹爹跟司馬叔叔決裂之後，司馬哥哥就不像以前一樣了。林燕青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委屈的。
    “還記得啊……”司馬昀喃喃道。
    “什麼？”微微帶著哭腔的聲音，酥酥的。
    “沒什麼，”司馬昀頓了頓，說，“你、覺得葉幕縈怎麼樣？”
    “嗯……很好。”
    “哦，繼續……”身後傳來微帶得意的嗤笑聲，司馬昀嘴角抽了抽，心道，那個沒出息的，還好小寶在想東西沒聽到，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雖然他去了那種地方，可他沒有、沒有強……還把我救了出來，平常對我也很好，就是，就是老是動手動腳的……”林燕青的臉漸漸紅了。
    “那為什麼還要逃跑？”司馬昀不解。
    “爹爹，在家裏會擔心。”
    司馬昀頓時有一種失敗感，這事，他都沒想到，還是小孩子心細……心裏湧上一陣陣愧疚，平日嘴裏老是吆喝著司馬老頭子怎麼還不死，可畢竟隻是氣話。
    “過兩天，我讓人帶個信回去，你別擔心，什麼都不用擔心，”司馬昀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個問題，“你喜歡他嗎？”
    “啊？”小寶的臉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就差頭頂上冒熱氣了。也是吱吱唔唔，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林燕青呢？他喜歡他嗎？”司馬昀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皺了眉的葉幕縈。
    “他？我，我不知道……”林燕青小扇子一樣的睫毛使勁扇了幾下。
    ……
    “他最近沒有出來嗎？”司馬昀試探著問。
    “沒有，在毒瘴裏的時候，我叫他了，他是他不理我。”聲音中多了些委屈。
    “這樣啊……葉幕縈知道林燕青嗎？”眼角瞥了躺在那裏裝睡的人，嘴角不易察覺的奸笑著。
    “不知道，我、我不敢說……他會害怕的。我……”眼淚再一次掉了下來。
    “好了，小寶，睡去吧，別哭了，我來跟他說……”輕輕拍著林燕青的後腦，故意忽略身後微帶疑惑又刺人的視線，輕聲安慰著趴在他懷裏哭泣的人。
    暗夜染上蒼白，已經快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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