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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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天聞言,微怔了一下,隨後又曖昧的笑了起來:“那是因為我……喜歡黏你。”
林煦傾手一抖,紙上印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墨點,毀了整幅字,林煦傾沒好氣的把整張紙揉成一團,又重新鋪開一張,狠狠的說道:“太子,不要太過分。”
“我還真是想念你那天的舞呢。”白晟天換了話題,一臉沉浸在回憶裏的表情。
林煦傾沒理他,朝門外喊道:“曌星,進來一下。”
話音剛落,守在門口的於曌星就推門而入。
“送客。”
“什麼?!煦傾,煦傾……”白晟天一聽這話叫了起來,為什麼讓我走?
林煦傾吩咐完後又低頭提筆寫字,於曌星一臉疏遠的恭敬:“白公子,這邊請。”
白晟天死皮賴臉坐在椅子上,扒著桌子:“我不!不!”
“白公子,這邊請。”又重複了一遍,帶著禮貌的微笑。
“不!不!”一遍高喊著一邊手扒著桌子扒的更緊了。
林煦傾依舊一臉風平浪靜的表情,於曌星這才帶著點威脅說道:“白公子,您若硬要呆在這裏,奴婢也隻好得罪了。”
白晟天依舊動作不變,卻朝林煦傾大喊:“這貼身侍女怎麼可以這麼無禮呢?你平時怎麼調教的?”
“林某讓她學習武功,就是對付太子您這些死皮賴臉的人的。”穩坐不動,靜靜的回答道。
於曌星一聽來人是太子,本鎮定的表情也顯得慌張了三分。
“好吧,那我明日再來。”白晟天終於放開了桌子,整了整衣袍,對於曌星禮貌的笑道:“請帶路,還有,以後不要對我這麼凶。”
於曌星一聽這話,一絲鄙夷的看著白晟天。是太子又怎樣?吊兒郎當的樣子,將來當了皇上,國也未必能治好。
白晟天離開房間後,林煦傾擱筆惆悵起來,這麼孩子氣,將來又怎能治國呢?
渡清王朝若真是他當了皇帝,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再也沒心思提筆寫字,林煦傾用手拖住腮幫子思考起來。
白晟天與其是說被送出去的,更確切的應該是被於曌星趕出去的。
“喂喂喂,別那麼急著趕我走好吧?”白晟天一臉討好的對於曌星笑著。
於曌星不為所動:“太子,請快點。”
“對,本宮是太子!現在本宮要在這裏轉一轉。”白晟天清清嗓子,作勢便要於曌星帶他看看這林府。
於曌星麵色恭敬,絲毫不讓步:“那請太子跟我家少爺商量,現在奴婢的任務是送客。”
多麼偉大的敢於與惡勢力鬥爭的精神!值得表揚!
聞言,白晟天這才懊惱的低下頭走出了林府。
林煦傾,你對我這種態度也就算了,你府內的下人居然對我也是這種態度!!這屬於主子什麼性格,奴才就什麼性格嗎?
於曌星送完白晟天後,暗笑:“其實太子雖然吊兒郎當,但看起來也挺孩子氣的。”
回了太子府,白晟天直奔到玉瞻的房間。
玉瞻帶著平靜的微笑輕輕撫琴,曲調安靜,猶如天籟之音一般,站在一旁的侍女也不禁閉上眼睛細細聆聽這引人入勝的琴聲。
白晟天緩緩推開房門,侍女看見白晟天,連忙準備茶水,白晟天擺手示意不要打擾玉瞻彈琴。安靜的站在門口聽玉瞻彈完一曲。
曲終。
白晟天這才恭敬的說道:“師父,晟天來了。”
“嗯。”玉瞻輕輕擺放好琴,吩咐道:“芊衫,備茶。”
“是。”芊衫這才給太子遞上茶。
“下去吧。”玉瞻示意芊衫退下,芊衫頷首。
白晟天和玉瞻之間倒也沒那麼多禮數,白晟天抿了一口茶,帶著讚賞:“好琴好茶,師父,這是您新譜的曲嗎?”
“倒也不是。”玉瞻看了看琴,溫柔的撫摸著,“是一位故人閑時隨心而作的曲子。”
白晟天聽後略有所思:“哦,琴聲宛如流水,清新流暢,感覺像是一隻蝴蝶展翅欲飛,撲閃著靈動的翅膀。”
玉瞻微微一笑,風華絕代:“晟天果然又進步了,不知晟天來可有什麼事情?”
白晟天這才想起來自己找玉瞻的目的,略微有些撒嬌道:“師父,我很煩嗎?”
玉瞻奇怪的看看他,一臉意味深長:“你總算知道了。”
猶如晴天霹靂,白晟天感覺這炎炎夏日自己卻掉進了冰窟裏,身上的寒意越發強烈。
冷。
“什……什麼?”白晟天泫然欲泣,“師父您真的這麼認為嗎?”
玉瞻十分淡定的看著白晟天,道:“你這招對你父皇有用,對我可沒用。”
白晟天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恢複常態,居然被師父發現自己眼中的淚是擠出來,訕訕道:“嘿嘿,我真的很煩嗎?”
“你好好彈琴我就不覺得你煩了。”
“……”師父您這是擺明了敲詐啊!!
確定了自己很煩人的白太子,無比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間。
陽光分外明媚,心裏特別怪味。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內,為白太子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逢人就問:“我很煩嗎?”
問得多了,不僅親愛的白晟天童鞋有心理陰影,連被問的上至皇帝,下至侍女侍衛以及擺地攤的老爺爺,都有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太子啊!我求您不要再問同一個問題了!
到最後,逢人就問的太子有時連嘴都不張就得到了及時的回答。
白晟天:“呃……我。”
回答的人:“太子,您不煩,您真的不煩。”
白晟天:“……”
……
當然這是後話,話說回來,離開玉瞻房間的白晟天,有些奇怪剛剛的曲子,自己其實並沒有完全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雖說曲子靜雅,但是安靜中有幾絲曖昧的傷感和……
一定是自己感覺錯了,怎麼會有那種感覺呢?一定是錯覺!
安靜傷感的曲子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殺氣呢?
房內。
玉瞻一雙褐瞳溫柔的看著琴,微笑綻放。
空氣仿佛凝滯,時間在此停止。
本流轉著溫柔的眼眸,突然低垂眼瞼,想要遮住眼底的傷感。
清澈的聲音低低響起:“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注明:柳永《雨霖鈴》)
抬眼,玉瞻眼中漾淚。
回憶裏,那個安靜的月夜,兩個少年在月下長久的佇立。月光下兩人的影子顯得寂寞而憂傷。
“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聲音磁性如音樂。
而後,另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願君一帆風順。”
兩人的身影定格在這一刻,月色如水,畫麵卻刺眼的淒涼。
咫尺天涯。
很多年以後,玉瞻才明白,當時不是不愛,隻是不敢愛,當想要愛時,那人已離去,再不回來。
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辜負春心,獨自閑行獨自吟。(注明:納蘭性德《采桑子》)
那個少年,頎長優雅卻落寞的身影,深深刻在腦海,印在心裏,揮之不去。
右手按住胸口,語氣中帶著痛苦帶著思念:“我,終是忘不了你。”
偌大的房間內,隻有玉瞻一人抱琴低泣。
我輸了,因為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