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寒夜裏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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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西子沒課就去了畫室,莫飛也跟著去了。進教室一看,清風一個人聽著收音機在畫畫。
西子裝裱好一張全開的畫紙,在臨摹一匹騰空躍起的金棕色駿馬。
她看著畫板思索半天,一會又拿起畫筆,各種顏料在調色板上飛舞著,刷在畫板上,一匹駿馬慢慢在紙上靈動起來。
畫了一會,莫飛走過來,看看清風的畫,又過來看看西子的畫
“好一匹神駒,不過你這馬尾畫得跟書上不一樣呢”
“恩,書上的尾巴是在身後飄揚的,看著很漂亮,可是我覺得那個是奔跑中的馬才有的姿勢,這個馬前蹄躍空,身體重量全在後蹄上,後腿應該是肌肉受力收緊的,所以我覺得馬尾應該是朝下夾緊比較合理”
“你見過馬跑麼?應該就是那樣的吧”某人存心找茬
“沒見過也可以想象思考啊”
“至少尾巴飄起來比較好看吧”
“好看但不真實有用麼?”
“那也可以稍微再往上一點”莫飛邊說邊拿過西子的畫筆比劃著
“噠”的一聲,一滴紅色的顏料從筆刷滴下,滴在畫板上,從馬的腹部以不可阻擋之勢流下來。
隻見西子的眼神慢慢變冷,轉寒,如一記冰刀定在莫飛的臉上
莫飛歉意的臉先是一呆,無辜的笑容慢慢不知羞恥的爬了出來
“你的馬中槍了”
“你看吧,它受傷了,一吃緊,尾巴就夾緊了,剛好應了你的畫”莫飛似找著理了,一副你該謝謝我的樣子。
“是吧?我該怎麼感謝你好呢?”
“自己人,別客氣,別客氣”
“那怎麼可以呢?我這個人是有恩必報的”西子臉上帶笑,語氣含冰
訊速奪回莫飛手裏的畫筆,朝他的眉心一點
“看吧,你怎麼也中槍了?”
清風剛轉過頭看他們倆胡鬧,隻見莫飛眉心一點朱砂,嬌豔欲滴。
“莫飛,什麼時候長了顆美人痣啊”清風哈哈大笑
西子看著也覺得氣消了,跟著一起笑,還不忘哼個小曲,“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夠一場繁華”
笑罷,西子一臉正經看著莫飛:“莫飛,真的很漂亮,傾城傾國傾天下了”
清風不怕死的拉著莫飛,“漂亮的小姑娘,陪哥哥喝幾杯去?”
看著他們笑倒,莫飛倒是不遮不檔,雙手插著腰大大方方的站著,頗有點T台模特的範兒
“笑完了麼?”
一瞬間,畫筆易主,匆匆幾點,西子畫上的馬又挨了幾槍,嘶鳴著張開的嘴噴出幾口鮮血
“莫飛,你怎麼拿我的畫出氣?鄙視你!!!”
莫飛豪不示弱的看著她
西子拿起另一支畫筆,刷刷幾筆,替馬治好“槍傷”,馬留出的血淹沒在一片紅霞中,一匹駿馬又在漫天夕陽中複活了
莫飛見狀,一支冷箭穿透馬的脖子
然後隻見兩人畫筆如飛,刀光劍影,好好的駿馬已不再存在,隻留下大戰之後的胡亂塗鴉。
看了一陣好戲,清風忍不住提醒,“我說你們兩個,不要這麼浪費顏料好不?要錢買的呢”
聽罷兩人都停了下來,看著幾罐快見底的顏料,一場戰爭算是結束了。
值得一提的是,幾天後老師頗有興趣的看著這副塗鴉,“誰這麼有創意畫抽象畫了,看著雜亂無章,隱約感覺像匹馬呢”,西子和莫飛聽了暗笑,不得不佩服老師的好眼力
任性總是有代價的,看著空下去了的顏料瓶,莫飛洗掉那顆美人朱砂,就跟西子出去買顏料去了
通往校門口的人行路上,金黃的落葉隨意鋪滿了路麵,緋紅的夕陽透過樹葉,一縷一縷光線柔和的傾灑下來,繽紛了整個世界。
莫飛和西子並肩走著
莫飛低沉深情的歌聲在耳邊響起:
“你知道嗎?
愛你並不容易
還需要很多勇氣
是天意嗎?
好多話說不出去
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你相信嗎?
這一生遇見你
是上輩子欠你的
是天意嗎?
讓我愛上你
才又讓你離我而去
也許輪回裏早已注定
今生就該我還你
一顆心在風雨裏飄來飄去都是為了你
一路上有你
苦一點也願意
……”
都說秋天是容易傷感的季節
不知是落葉的美景感動了西子,還是莫飛字字句句的深情飄進了心裏
西子頓時覺得想哭
轉頭看向莫飛,發現莫飛正凝視著自己
桃花眼裏蕩起的一潭深情寵溺,像陽光一樣不打一聲招呼就霸道的照進西子的心裏,千年寒冰瞬間開始融化,愛情迸發的那麼突然
一個對視,有如一世的花開花落,清澈明亮的眼波上浮著隱隱薄煙
片刻,西子轉回頭,微微低下的頭欲掩飾臉上淡淡升起的紅暈,最是那一低頭的嬌羞卻偏偏完完整整的落在莫飛的眼裏。
西子沉默著向前走,莫飛隻是默默的走在她身邊
沉默有很多種含義,而此刻的沉默,他懂,她也懂……
時光不快不慢進入了12月,可怕的寒冬來了,對西子來說,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惡夢擺在眼前了,那就是2000米跑考試,西子什麼科目都好,就是怕體育考試
陰冷的天裏,刮著寒風
莫飛看著單薄的西子在寒風中艱難前進,不由暗暗擔心,似乎下一秒她就會隨風飄走,消失在他眼前。
莫飛剛跑完5000米長跑,沒顧上休息就跑過來到西子旁邊陪著她跑,看著她痛苦的堅持著,他在一旁一直給她加油鼓氣
其實他的心裏寵溺的想要她放棄,她已經足夠優秀了,可以不用做得那麼好,她不會的,他給她補齊就好了
可是他明白她不會放棄,所以自己隻是陪著她,一直到終點。
總算過關了,西子隻想坐下休息,卻被莫飛拉住
“不能馬上坐下,先走走”
“我走不動了啦”
“堅持一下,一會就好”莫飛扶著她慢慢在操場上走
西子回來洗個澡就去老師家了,跟老師約好了要幫他寫個文件
QQ跳出窗口,是清風的消息
“你在哪?莫飛在找你”
又過了一會,收到室友同樣的消息
“你在哪呢?莫飛打了好幾次電話來找你了”
西子覺得納悶,莫飛能有什麼事情這麼著急找她,估計也是去哪玩吧,今天太累了,她隻想早點幫老師把事情做好回去休息
9點左右,西子回到宿舍,不一會電話響起,是莫飛
“你去哪了?還好嗎?到樓下來一下吧,我有話跟你說”
“電話裏不能說嗎?今天好累了”
“就一會,我在樓下等你”莫飛說完掛了電話,他不想等她拒絕
西子聽著電話裏的忙音覺得莫名其妙,看他找了她一晚上,估計真有事,就下樓了
出了大廳走到樓梯口,就看見莫飛在下麵等著,一身裁剪合身挺拔的灰色西裝,整齊的襯衫領帶,慵懶邪魅的他比平時多了幾分高貴優雅。
“大晚上的,穿這麼帥去幹嗎呀?”西子站在他麵前,打趣道
“很帥嗎?”莫飛用手理了理頭發
“恩,還蠻帥的”西子點頭讚賞,“不過有點正式了吧,莫非有重要約會”
“恩,很重要的約會”
“那找我幹嗎呢?這麼大動作全城搜捕,陪你去約會?”西子回到正題
莫飛沒接她的問題,從西裝裏拿出一支玫瑰,送到西子麵前,收起平時的懶散,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西子,我喜歡你”
西子楞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就是想逃避戀愛才跟選擇跟他們在一起的,除了兄弟,她沒想過其他的關係,可是麵對著莫飛,她不忍拒絕,雖然別人都整天看著莫飛像沒心沒肺的花花公子,可是他們幾個都親眼目睹了之前那段感情帶給他的傷痛,知道他用情極深的人,她不忍看他難過,可是……
“莫飛,我……”西子低下頭,不去看他
“你不用這麼快回答我,先考慮考慮”莫飛打斷了她欲開口的拒絕
“恩,那我先回去了”
“花拿著吧,收支花沒關係的吧”
西子遲疑了一下,終是接下了那朵火紅的玫瑰
上樓把花在桌上,就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