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情迷古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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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踏入周莊的那一刻,西子便覺得換了一種心情,人一下輕鬆了,在上海的那種疲憊感頓時消失殆盡。
白牆黑瓦的房子,沿著小河錯落延伸,暗紅色的大燈籠,飾著格子的木門,青色的石板拱橋架在小河的兩岸,衣著樸實的當地人挑著擔子大聲叫賣,好似一幅靈動的水墨畫。
在一家庭旅館裏放下行李,大家都按捺不住跑出去玩了。周莊地方小,他們要在這裏呆三天,老師隻是交待了一下需要去參觀的點,三天時間都是自由支配,於是大家迅速作鳥獸散。
“四大金剛”自然是一塊行動,沿著古鎮的街道慢慢遊蕩,穿梭在各個小巷子裏,感受當地的風水人情。四人各自端著一個相機,有時安靜的各自取景拍攝,有時相互嬉鬧。
此時西子正舉著相機,拍一隻正好落在一扇繪有牡丹花的木門上的蝴蝶,微揚著的嘴角透出她此刻的得意。莫飛一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快門一按記錄下了她這個開心的側影。
走到一個石拱橋,看到有幾個美術生正坐在岸邊畫水彩畫,觀摩了一會,西子他們幾個也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速寫本開始畫,一畫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可偏偏又似沒有人覺得時光在流動,或者說沒有人在意。
直到胖子叫著餓了,大家才發現已經不早了。在上海吃了一星期KFC的他們發誓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個好地方好好補償一下自己的胃。
在一個擺了一個大紅燒蹄吧的店門口,胖子便不願意走了,吩咐老板菜的口味,四人要了些小酒就喝上了。在這樣的地方,人的戒備心似乎就不合時宜了,一高興,西子也破例跟他們一起喝了些酒。自知酒力很差,西子平時從來不在外麵喝酒。
酒足飯飽之後,他們又在古鎮上逛,胖子想去集市那邊看牌坊,西子想去逛逛夜市,四人就分開行動,胖子跟清風一起,莫飛陪著西子一起。
逛完夜市回來,走到旅館前的那個巷子口,看西子還在徑直往前走,莫飛剛想出聲提醒,卻又突然停下,邪魅的臉上露出一下狡詐的笑容。
“哎呀,我忘記怎麼回去了,怎麼辦?你知道怎麼走麼?”莫飛一臉焦急的樣子
“放心吧,跟著我走就好了”西子一時好勝心起,誇下海口。別看她為人低調,卻極不願意承認自己不認路。
“恩,那就交給你了啊”黑暗之中,莫飛笑得像狡猾的狐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西子走在前麵,表情認真的在找回去的路,東看看,西看看,手托著下巴在思考。
莫飛在後麵看著覺得甚是可愛,不斷的偷笑。
又一次他們來到了剛才的巷子口,西子依舊往前走。
“我們是不是來過這個地方了?”莫飛忍不住提醒
“是嗎?沒有,你跟著我走就好了”西子胸有成竹,繼續前行
第三次,他們又到了那個巷子口,西子還是往前走
“我們是不是迷路了?”莫飛又忍不住笑顏
從一開始,西子就聽出來了莫飛是故意捉弄她,可她就是偏偏賭氣不願意承認自己迷路
看著她氣惱的樣子,莫飛心裏早在哈哈大笑,可臉上卻是一副在焦急思考的表情
“走累了麼?休息下,讓我好好想想……嗯……嗯……我想起來了,跟我走吧”回到那個路口,拐進那個巷口,往前100米左右就是他們住宿的旅館。
西子又氣又惱,看著麵前對著她甜死人微笑的臉,卻又不好發作
半響,回了他一個同樣甜甜的笑臉,笑著的眼睛卻分明是“走著瞧”的寒光
莫飛先是一愣,終於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六點左右西子就醒了,七月天亮的早,西子就一個人拿著地圖出門了,想起來昨晚上莫飛那張壞笑的臉,她決定要把這個地方都記清楚。
剛走出門,西子就忍不住深深呼吸,好清新的空氣。
美麗古鎮還安靜的沉睡在一片霧靄之中,青色石板上一層細細的露珠,一腳踏上去,留下一個濕濕的腳印。
小河邊翠綠的楊柳枝靜靜的垂在水麵。
遠處朦朧可見的拱橋如漂浮在雲端,恍如仙境。
西子愜意的在路上閑逛,很慶幸自己的早起。
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小鎮從沉睡中慢慢蘇醒。走著走著,西子來到集市門前,勤勞的當地人挑著新鮮的食材物品陸續開始了一天的生意。
西子找了一處角落坐下,要了一份早餐,安靜的看著熱鬧的人群,百態人生,各自都在認真的生活著
待西子逛完一圈回去,在門口遇上莫飛正在找她,留意到西子手裏的地圖,莫飛又忍不住大笑。
他叫她一起去坐烏篷船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西子開心的應允。
烏篷船按船收費,一船可坐八人,但是胖子執意不讓其他人上來湊份,班上的兩個同學也硬生生被他拒回去了,他們就四個人上了一條船。
這一點胖子和西子很像,都會把自己定在一個好朋友的圈子,遠離其他人,在他們周圍,隻有好友和陌生人,沒有中間的灰色地帶。隻是西子一般隻是用冷談去疏遠,而胖子卻完全是物理上也容不得人接近。相反的,清風和莫飛處事就圓滑很多,人脈很廣。尤其莫飛那一張嘴甜的跟加了蜜似的,什麼宿舍管理員啊,小賣部的老板啊,叫得比自己的親叔叔阿姨還親
撐船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穿著藍底小白花的布衣,用好聽的嗓音唱起了劃船歌,不過他們聽不通歌詞的意思。
船在不寬的小河裏慢悠悠前進,在水麵上很有節拍的蕩悠,讓人感覺特別的安心。
飄揚的歌聲,小船蕩起的節拍,不知道為何讓西子想起小時候媽媽的搖籃曲,讓人眷戀到骨子深處,即使過再久都不會忘懷的感覺。西子不由的閉上眼睛,任身體去感受,臉色柔和,帶著懷戀的、幸福的笑容。
莫飛安靜的坐在西子對麵,迷離的眼睛裏久久的映著西子溫暖的笑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身體裏蔓延……
傍晚時分,天下起了小雨,煙雨蒙蒙,更增添了小鎮的韻味
一堆人聚集在她們房間裏打牌,西子走出房間想出去走走,對這個小鎮,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經過一個長廊,她看見莫飛一個人正看著雨絲發呆,看慣了他總是活潑多動的耍寶,西子好奇的走向如此安靜的他。
纖細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看著這雨,突然想起一個電視畫麵,在舊上海,下雨天,鄭邵秋打著一把黑色的木手柄的傘,站在橋頭等待他的愛人,感覺特別浪漫”
西子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怎麼樣?要不要去逛逛?”莫飛眼珠溜溜轉了幾圈,帶著期待的眼神詢問
“你的黑色木柄雨傘呢?”西子戲謔
“你稍等哈”莫飛轉身離開,留下不知究竟的西子
不一會,隻見莫飛真拿著一黑色的老式雨傘回來
“找店老板借的”莫飛回應西子疑問的眼神
“就一把?”
“雨不大,這傘還蠻大的,走吧,不會淋到你的”
西子無奈笑笑,沒往心裏多想,就跟著一起出去
似是想起些什麼,“今天我帶路出去如何?”她今天早上已經把附近都逛熟了
莫飛笑笑,爽快答應
他撐開傘,舉過她的頭頂,傘外蒙蒙細雨,傘下細語綿綿
他們倆在小巷子裏繞來繞去,她似是專挑小路走
“好了,我已經帶你出來了,現在你帶路回去吧”
“不是說今天你帶路麼?”
“我隻負責出來,不負責回去”一臉“鐵定把你繞暈”的得意
“哦!你在報仇”拉得老長老長的一聲哦
他們繞了很大一個圈才回來,看著莫飛臉上的表情,西子知道他是故意的,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他這點心思,她笑笑沒有揭穿
第四天早上,一行人出發去同裏,剛下車不久,一幢兩層高的木製閣樓撞入西子的眼簾,赫然掛著“江南第一茶樓”的大牌匾。
“好大的口氣!”西子輕聲嘲笑,欲走近見識一下這個江南第一
發現西子一個人走向茶樓,莫飛折回來跟她一起,自從見識了她天才般的迷路能力,就總是不放心她一個人
走進茶樓,裏麵倒是布置的很雅致,婉轉淒切的二胡聲從樓上傳來
二人尋聲上樓,在二樓樓梯口立著一個大的櫥窗,櫥窗裏有兩個同比例的一男一女等身蠟人,駕著二胡的動作表情惟妙惟肖,咋一看還以為是真人。櫥窗後隔了一個簾子,想必這淒切的二胡聲是簾子後邊的人所湊。
莫飛也被這二胡聲所感染,西子在窗邊找了一處坐下,二人點了一壺綠茶,靜靜的喝著茶,沉浸在如泣如訴的旋律,時光似悄然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