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記事 第四章 孤枕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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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晚,我竟然依舊能夠恢複成這副健康的樣子,站在鏡子前,我自己都禁不住為自己的強受體質喝彩。小心翼翼的用衣領蓋住那些亂七八糟的吻痕,我深吸幾口氣,抬頭挺胸的走出小屋,準備迎接在後院的新生活!!
我低眉順眼乖巧如小媳婦般去找何媽媽領命,誰知那個無論何時都渾身充滿蠻力與鬥誌一般的彪悍女人,此刻竟然坐在後院的納涼地,作西子捧心狀,不斷地發出各種她認為是在撒嬌不舍的扭曲聲音。那個一向愛拍馬屁的小六坐在她身邊,何媽媽就是極力委屈自己偎依在他懷裏,小六掙紮的麵紅耳赤,這個畫麵已經超出了人類的共識。
我額角瞬間啪啪爆了兩大青筋。
“小六~~~好好的,你說好好的,樓相公怎麼就失蹤了呢?”
樓宛傾失蹤了?我不禁豎起耳朵,想要偷偷多聽一點,無奈此時已經被眼尖的小六看到,開始推搡何媽媽的健壯身軀,“何媽媽,您先起來,有人來了。”
何媽媽立馬化身成精光四射的河馬,一看來人是我,立馬換了副腔調和嘴臉。
“姓韓的那個~~~後院的落葉全都歸你小子了!!上午幹不幹淨一天的飯就都別~~想~~吃~~呦~~~!!!”
啊啊啊啊啊,最毒婦人心啊!!!
後院樹多,可掉的葉子著實不多。
古樸的後院之所以總給人一種雜亂難忍之感,多多要源於那一盆盆隨便一盆扔在外麵都值好幾箱黃金的奇花異草。
梁家大少是北方幾省數一數二的大商賈,而他手下收藏的名畫古玩數不勝數,對於這區區幾盆花幾盆草,大少本就不算喜歡愛花護草之人,看到他們時間久了,不如初見新鮮自然心煩,就統統料理到後院去了。
我無比惋惜的托著一株快要枯死的蘭草,也不曉得他生前是何種名貴物種,反正現在要掛了,光剩一團枯黃,看起來還沒這個玉盆值錢,破敗不堪。
“你來之前,肯定也沒想過會受到這種對待吧?”
“你能怨你跟錯了主子,你們這些名貴物種都有靈性的吧?要是你還能複活的話,可要慎重選主子了呦~最起碼選個有心人嘛。”
我不顧滿地碎花碎葉,找來水壺挨個澆灌。
這些花草一旦來了後院,大少就不會問起,所以後院下人們也疏於照顧,各幹各的,都心煩這些東西破壞環境,我垂眉思索一會兒,把花盆挨個搬到向陽處,整整齊齊,仔細的左右看過後,才開始繼續打掃。
一上午過的相安無事,何媽媽其實懶得檢查,草草放行讓我去吃飯。
後院的粗糙食物果然比不得在前堂吃過的糕點飯菜,我努力進食了半天,也勉強隻是吃光了碗裏的飯,下人們彼此都不怎麼和我交談,隻是上午撞到的小六紅著臉蹭到我身邊,支支吾吾的想解釋什麼。
可憐本公子年紀輕輕卻有點耳背,在通過個別聽到的詞彙零星拚湊加上豐富的想象能力和詮釋能力後,我才明白他原來是想解釋早上的事。
我貫徹自己一貫的作風,大力的拍著他的肩膀笑嗬嗬的說,“你和何媽媽很般配的~看好你們呦~~”
小六的臉綠了。
同時綠的還有在桌子另一頭的侍女小桃。
“好你個嚴六六!!!趁老娘不在偷雞摸狗事幹多了吧你!!!”
一場平靜而普通的午飯就這樣被打擾了。
下午抓到時間偷懶,我悄悄躲回房裏睡覺。
何媽媽等下要陪大小姐去買布匹了,所以下午處於無組織無紀律狀態,就連一向勤奮的老李,韭菜也隻是摘一半剩下一半帶著土就充數。
剛剛摸進屋,還沒來得及飛向自己的床,小烏就溜進來搗亂,說是偷偷看先生教字,學會寫我的名字了。我耐心的看他把我的名字用石塊寫在地上,“你個臭小鬼,幹嘛在韓醉後麵加個大笨蛋?”
又是一番打鬧,我們二人開始比賽那石塊在地上寫對方壞話,無奈識得字不如我多,小烏隻好認輸。看著一地的莫名其妙的話,我又好氣又好笑的發現,我的美妙午睡也泡湯了。
晚上躺在小床上,覺得兩隻胳膊像被打了雞血那麼亢奮,突突的直痛,我隨便揉了他們兩下,就覺得動彈不了了。
其實後院的生活也沒有我想的那麼難過。
我把臉埋入棉被,臉紅的發現裏麵還有昨日歡好的味道,似乎一切都是一場夢,昨晚被那樣有力的擁抱過。
在我早上離開後,被子定是被簡單處理過,那味道並不那麼明顯,我卻即便在夢中也能清楚的記起,那人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
夜裏半夢半醒之間,我聞到一股沁脾香氣,朦朧間見到床頭憑空出現了一朵雪白的蓮花,她在月華下發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聖潔而美好。
我輕手撫上,似乎隻為感受花瓣上那殘存的溫暖。
“你出來吧。”
“三更半夜黑燈瞎火還是孤男寡男的,雖然從這些角度講我不該叫你,但是~~~”
“孤枕難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