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離開之後李欣淩便掙開被顧佳年抓著的手。
    顧佳年隻當是自己沒有及時趕來她在鬧別扭之類的也沒有很放在心上。
    “欣淩，聽我的，還是換個病房吧，好嗎？”
    “不用，我沒你那麼嬌氣。”
    “說什麼呢，我怎麼嬌氣了。嗬嗬，乖，別鬧脾氣，現在是為我們的孩子著想好不好？我通知工作人員給你換房間。”
    “顧佳年，真的不用。以前我說話你全不在乎是嗎，這一次我說不用就不用，不然你可以試試看。”
    “怎麼了，火氣怎麼那麼大？是看我沒有及時趕來嗎，嗯，是我的錯，對不起，公司裏確實有點事需要處理。”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突然開口。“今天不是去逛街的嗎，怎麼。。。”
    “怎麼跑醫院裏了是嗎？顧佳年，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以前的你不屑於在我眼前裝不屑於在我眼前撒謊，現在你是怎麼了？”
    “怎麼？”
    很早的時候李欣淩聽人跟她說過：一個人在你麵前連裝都不屑裝證明你們他一點不愛你，不愛你便不用費精力，可是一旦一人在你麵前開始謊話連篇證明他心裏開始有你，有你就會不想讓你知道傷害你的殘忍。
    可是以前不屑說謊不屑假裝我知道你是不愛我，現在開始謊話連篇是你開始愛我了？笑話，顧佳年，我第一次聽到這麼搞笑的笑話。
    顧佳年也開始反思自己，怎麼回事，怎麼和做賊似得心虛。以前不都是擺在台麵上的嗎，現在做起來怎麼那麼費力？
    最後他給自己的借口是：李欣淩現在是特殊時期，不適於接受一些不好的事實，所以善意的謊言也是可以原諒的。
    顧佳年長到25歲還沒明白愛情的定義，一直走在很多年前給自己定的原始模式裏，等他真正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失了好多好多。
    “顧佳年，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可以不愛我可以心裏沒有我，可是你為什麼要給我希望。給了我希望再狠狠的傷害，顧佳年，我真的不明白你想幹什麼。”
    “我。。。”一段話把顧佳年說的詞窮，他明白李欣淩講的什麼，可完全拿不出話語來反駁。
    見他說不出話，李欣淩的心又開始軟了。“佳年，我不怕你跟我說實話，我能承受，可是為什麼要騙我？”
    顧佳年實在是無力辯駁，慚愧中腦海裏竟然又浮現出來林然走之前淡淡憂傷的側臉，真是要瘋了。
    他直覺是對不起李欣淩，可是在嶽父麵前吃力不討好的角色他突然間就受夠了。“欣淩，不是不想跟你說實話，可是有的時候情況特殊我實在不知如何開口。既然這樣，我也不和你藏著了，欣淩，我希望和林然複合。”
    終於說出他想說的話了，李欣淩抬眼望了他一下，原本清澈的眸子中無任何悔恨無任何歉疚。李欣淩感覺心空了。
    “佳年，你的意思是離婚，是嗎？在我孩子即將出世的時候你選擇棄我們而去嗎？”
    顧佳年也一直在糾結在忐忑，可是思量最後並無別的解決方案。
    在這個時候他忽然間恨死了未出生的孩子，完全不在計劃的孩子，你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你的父親永世不得超生嗎？
    有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孩子生下來之後就當他死了，不再和孩子母親聯係，不再和孩子聯係，就當自己從來沒有過這個孩子。
    那時的想法狠到極致。
    “欣淩，我什麼都不要，孩子財產都給你，隻求你放我自由。”
    這一刻李欣淩很想撒潑的，可是實在是沒有精力也沒那個體力。原本以為自己熬出了頭，可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象，假的不能再假的假象。
    “顧佳年，原因，我想知道你反悔的原因。”
    “程靖南有了新歡，和那女人已經宣告訂婚，然然隻剩下了自己，我沒辦法丟下她。欣淩，我知道自己很混蛋，可是真的不由自己了，我沒辦法控製自己了。”
    “不用說了，顧佳年，我明白，曾經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好，我同意離婚，隻此一點，孩子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好。”
    顧佳年，你能答應的這麼幹脆，是迫不及待和孩子脫離關係了嗎？怎麼，這個孩子還是你的恥辱了是嗎？你不想丟下那個女人自己，就忍心丟下我自己嗎？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嗎，這輩子老天派我來還債的。什麼都不要，隻要放你自由？虧你顧佳年說的出來，我哪裏有束縛你的自由，你和我結婚和單身有什麼區別嗎？罷了罷了，顧佳年，我的心已被你傷的千瘡百孔，隻求你把你的種子從我心裏連根帶走好嗎？
    “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來了。你最近先把房子找了，離婚協議書寄到家裏就好，哦，錯了，寄到我家裏就好。”
    “我晚上陪著你，你自己一個人不行的。”
    聽完這句話，李欣淩忽然激動了。尖叫著坐起身拿起身邊可拿的一切固體向顧佳年擲去，“顧佳年，我叫你走你沒聽到嗎？讓你走啊，走啊。。。”
    當顧佳年身上各處都掛彩之後，李欣淩才停了下來，因為實在是沒力氣下手了。緊接著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顧佳年見她哭的模樣像是抽心爪肝的悲憫，那痛哭的姿態仿若無力散發的哀號。
    “欣淩，你。。。你不要哭了，你難過可以打我，你現在哭對身體不好的。”
    “顧佳年，我求你離開好嗎？我求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好嗎？我求求你了。”
    見她如此，顧佳年也隻好起身離開。最後實在不放心又往家裏打去了電話。
    “李嫂，欣淩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們找個人過來照顧她。”
    “佳年，怎麼了，剛才先生不是說你在醫院嗎？”
    “我現在跟你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們快點派人過來就對了。”
    “佳年，欣淩馬上就生了，你怎麼還和她鬧別扭？”
    “。。。”顧佳年沒回答便掛了電話。
    剛剛李欣淩發瘋一樣的表情還刻在腦海，兒時那麼璀璨的一張笑臉竟被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顧佳年開始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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