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霜葉飛 第三十九章 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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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商討之後,被羈押的方君舒由歐陽文舟帶回豫州,暫時關押起來,待日後將事情查清,再作定奪。
既安排已定,各路武林人士便陸陸續續從邊界小鎮漠徊鎮離去。
應歐陽文舟之邀,花清秋帶著數名攬月宮弟子,一起前往豫州歐陽家小住幾日。
坐在微微有些顛簸的馬車內,花清秋腦海裏蘇洛顏的話與方君舒的影子來回浮現,讓她有些失神。
“月姑娘,”車簾被掀開,歐陽文舟騎在馬上,探頭問,“累了嗎?前麵有個茶亭,要不我們現在那裏歇一會兒吧!”
回過神來的花清秋趕緊點點頭,“好的。”
馬車在小茶攤邊停了下來,歐陽文舟扶著花清秋從車上下來,此時已有人將小茶攤的長凳擦淨,鋪上了墊子。
坐下喝了幾口茶後,花清秋便將杯子放下,看著手下的人們喝著茶,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這茶太粗喝不慣?”歐陽文舟注意到了她那絲細微的表情,“要不,我讓人去車廂裏找些好茶泡給你吧!”
花清秋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隻是在想……要不要讓方君舒也出來喝點茶,畢竟現在這麼冷,喝點熱茶,也暖和些……反正他被銀針封了穴道,也跑不了。”
不知為何,聽到花清秋這時候提到方君舒,歐陽文舟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他隨即拋開那些有的沒的,點點頭道,“也是,我考慮不周了。”說罷,便轉頭讓人將囚在另一輛馬車上的方君舒帶下來。
方君舒身上穿的還是當日赴宴時的那身衣服,在這四周通風的茶攤坐下,一陣寒風吹過,沒有內力護體的他不禁打了寒戰。
看著他有些單薄卻又無比倔強的側影,花清秋感到自己的心微微發酸。心念未動身先動,等花清秋自己意識到時,自己的大氅已被自己披在了方君舒身上。
方君舒和歐陽文舟都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但這同樣的驚訝裏,卻又含著不同的東西。
回過神的方君舒立時就想將那大氅取下,卻被花清秋按住了手。
“你……”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卻馬上被打斷。
“我不過是你們的階下之囚,不用你們假惺惺的同情。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用不著月宮主屈尊用這種手段。”冰冷的話語頓時刺得花清秋心頭一陣劇痛,讓她張了張唇卻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看著花清秋難過的表情,歐陽文舟心中又酸又痛,他不禁拍桌站起,“月姑娘好心讓你出來喝口熱茶,又為你將大氅予你,雖未圖你有所報,又豈能由你這般曲解她的好意!”
“歐陽公子!”花清秋趕緊拉了拉歐陽文舟的袖子,“這也不是他的錯……”她又轉頭看向方君舒,眼中沒有了剛才的疼惜與傷痛,“既然方公子好風骨不受我這同情,那便將大氅還我好了。”
說著她當真上前將大氅取回。
歐陽文舟趕緊拿過那大氅,嚴嚴實實地將花清秋裹起來,又仔細地係好了繩帶。
最後看了仍直直地坐著的方君舒一眼,花清秋轉身向馬車走去,“喝夠了,就上路吧。”
聽著花清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方君舒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的表情,緊握的手中,有什麼正咯著他的掌心。
“主上,”風長吟敲了敲門後便進了房間,“有京城來的密信。”
蘇洛顏纖長白皙的指接過那小小的蠟丸,輕輕碾碎,將那隱藏其中的紙條取出。
默默地看完,又默默地將紙條就著燈燒掉,蘇洛顏的沉默讓風長吟有些擔心。
“主上……”猶豫了一會兒,風長吟還是開口問道,“朝廷那邊,我們要做什麼安排嗎?”
聽了這話,仿佛一直在發呆的蘇洛顏終於有了點反應,卻是微微搖頭,“不用。”
“那……”想到主上現在比當初治愈身體前更為消沉,風長吟心裏有些悶,“源親王想利用天蠱以登大寶,如果我們不加阻止,隻怕……他們會繼續會對主上不利啊……”
蘇洛顏有些疲倦地搖搖頭,“隨他們去吧!”頓了片刻,他又問道,“各門派的人都走光了嗎?”
“是的,最後一個青城派已於今日午後離開了。”
“那……清秋和歐陽文舟他們,現在到哪兒了?”又想到另一樁事,也不知進展如何。
“他們今日便已達豫州境內,估計明日便能到達歐陽家在維揚城的主宅。”想到花清秋,風長吟心裏也有些疙瘩,“主上……”
蘇洛顏知道他想問什麼,便在他還在猶豫時說,“方君舒不適合清秋,他給不了她幸福的。”
這回答完全在風長吟的意料之外,他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蘇洛顏,“何以見得?”
何以見得?因為自己在受傷後更敏感了吧……“那個男人為了報仇連命都不惜,你說,他會為了清秋放下仇恨,與她過平常日子嗎?”
心裏猛然一跳,風長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蘇洛顏,“主上你……確定那方君舒的身份嗎?”
“我害怕清秋也和我一般受傷……”蘇洛顏沒有回答他,隻是有些呆呆地望著窗外,“歐陽文舟人不錯,待她也是真心的,他會對清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