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 假意真情 第十四章 關心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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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主明鑒,少主的傷的確不輕。”胡師傅不敢不說出事情,雖然看到一臉冷然表情的聖主眉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知道事態的眼中,他便更不敢說錯半個字,“不過聖主可以放心,並無性命之憂。”
冷閻捏緊的拳頭,稍稍鬆開,心裏怒氣翻湧的同時,也微微泛疼,“他的身子如何調養,還要有勞胡師傅多操心,若是需要些什麼藥材,隻管開口,多名貴難尋都不打緊,隻要能夠盡快的醫治好少主就好。”
“這個恐怕……不需要胡某操心,聖主也不必去尋什麼名貴藥材。”胡師傅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冷閻狐疑起來。
“回聖主的話,少主傷得雖重,說實在話若是擱在別人的身上,可能小命早就不保了。少主的身子雖不是很弱,但也絕稱不上有多強,這種傷勢足以要了他的命,可是胡某發現,少主極會調養,甚至自己也備下了難得的治傷良藥,才會無性命之礙。
不過說來慚愧,少主用得療傷之藥,胡某卻說不出是什麼成分來,隻能夠從少主的脈象來看,那藥效極佳,不出五日少主又必定會生龍活虎起來。
身子自當是無大礙,而且不會留下後顧之憂,隻是……”
“隻是什麼?”冷閻竟然心急的打斷了胡師傅的話,反倒耽誤了他繼續說下去,於是又催促道:“你說你說……”
“聖主不必如此擔心,胡某想說的是,隻是畢竟這傷勢很重,少主免不了要受些疼痛的困擾,就不知道他止痛的藥材可是也備下了,若是沒有,胡某倒是可以開一些給他,緩解他一些痛感。
雖不能完全消除,但必定可以少受些苦,夜晚也能睡得好些。
聖主也看到了,剛剛少主睡得並不安穩,額角泌著冷汗,想必定是疼痛難忍。”胡師傅說著,連連搖頭,也是於心不忍。
冷閻心思有些恍惚,點了點頭,一擺手道:“那就勞煩胡師傅快些回去準備著,一會兒我差人去拿。”
“好的,那聖主若沒有別的事,胡某就先退下了。”胡師傅說著,悄悄退下。
冷閻的眉宇擰得更深,他自幼就有忍痛的本事,不是自己想,是逼出來的,父親對他向來嚴厲,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要忍著疼忍著淚,也似乎就這樣,才把他逼成了一個不會笑,無表情的冷漠聖主。
可是忍耐歸忍耐,不表示就感覺不到痛,不表示自己就是麻木的,隻是逼著自己習慣而已,他知道那傷有多痛,此刻屋子裏麵的人,忍耐的每一刻都是替自己的,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不是明白冷寶兒的心思,他那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情意,反而讓自己不太信任他的話,也許是自己多疑,什麼事都要問個為什麼。
但現在他卻無法理智的分析那麼多為什麼,心裏像是有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
不知不覺就又來到了屋子裏麵,冷寶兒依舊昏睡著,眉宇間的結擰得更深,想必是因為痛吧。
冷閻伸手用袖子拭了拭冷寶兒額頭上的汗,握住了他的手,對方的手竟然是滾燙的。
熱燙得如一個小火球一般的手,握在掌心裏,順著手臂傳進冷閻的心窩裏,似乎把他那已經開始被冷寶兒融化開的冰一般的心,變成了一灘水,燒得也滾燙了。
“水……雨露……給我點水……”冷寶兒從冷閻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在空中揮動了兩下催促著,又立即被對方握在了大大的手掌之中。
雨露在外廳裏已經等候多時,見到聖主在裏麵陪著,不敢打擾,聽到少主叫她,這才端了茶進去。
冷閻伸手扶起了冷寶兒,讓他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口,這才接過茶杯,小心翼翼的送到他的唇邊,“來,慢點,水來了……”他的語調是從沒有過的輕柔,像是怕嚇到誰似的,淡淡柔柔的。
冷寶兒就著茶杯喝了一口,微涼的水滑過滾燙的喉嚨,滋潤了幹涸的嗓子,感覺舒服了一下,身子向後用力,用頭蹭蹭身後的人,“你真的是我的爹爹嗎?是傲陵聖主嗎?”
“……”冷閻聽出冷寶兒故意嘲諷譏誚他的口吻,便沒有回答。
“瞧瞧,又犯老毛病了吧,剛剛溫柔了一點,帶點人情味了,這會兒又冷酷的像塊冰了。”冷寶兒說著,推開水杯,還像推開冷閻,奈何有傷在身,沒了力氣,沒能做到。
“別亂動了,你傷得不輕,還是好好的休息吧。”冷閻說著扶著他躺到床上,“雨露,你去胡師傅那裏看一下,給少主的藥配好了嗎?若是好了,就拿回來,若是沒好,你就在那裏等一會兒。”冷閻麵無表情的吩咐著,雨露領命後便退了出去。
“爹爹真是不乖,說了不讓人來瞧我,還是請什麼胡師傅啊亂師傅的來了是不是啊?我才不吃別人的藥,我自己的藥就是最好的。”冷寶兒說著白了冷閻一眼,把臉撇向一邊。
“那不是療傷的藥,我聽胡師傅說了,你的傷藥是尚好的,知道你有本事。隻是不知你是否也備下了止疼藥,所以才先幫你準備一些。”冷閻解釋著,習慣的去握冷寶兒的手,對方挑眉笑看著他,讓他有些尷尬的又收了回去。
“止疼的藥,我不怕疼,那種東西無所謂的。”冷寶兒一臉不屑,可是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不落忍。
“說什麼不疼,不疼臉色會那麼差,你再能忍疼,難道還能忍得過我嗎?傷勢是從我這裏轉移過去的,有多疼我會不知嗎?你逞什麼強啊?”冷閻厲聲道,像是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般,說了就停不下來了,“你自幼有怕疼,四歲那年摔在學地裏,隻是腿上有一小塊的淤青,就像我來哭訴了,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冷寶兒的臉早已轉向了冷閻,黑亮的眸子閃著無法言說的光芒,微微眯起的眼角,似笑非笑,“呦……爹爹今日還真是不同呢!若說你不是我爹爹,你說的事情倒確實有,若說你是冷漠的爹爹,你還真是難得說了這麼許多話……”
冷寶兒說著激動的撐起身子,可是隻抬起來頭來,就又摔倒在了枕頭上。
“你這又是要做什麼?”冷閻雖然無奈,卻還扶冷寶兒坐了起來。
“臉……來,你的臉過來,讓我好好的瞧瞧,還有摸摸。”冷寶兒說著,冷閻隻好把他,靠在床頭,然後麵對麵的對著他,讓他看。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再折騰了,你是沒見過我嗎?”話匣子一開,冷閻變得也愈發的多話起來。
“爹爹……還真的是我的冷酷爹爹……”冷寶兒手捧著冷閻的臉,手指在臉頰的皮膚上捏來捏去,“可是這感覺怎麼就那麼不同呢?”
“別再鬧了,快點躺下休息吧。”冷閻不理會冷寶兒的無理取鬧,伸手過來,想要扶他躺下。
“等等,先別動,爹爹突然對我這麼殷勤,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別說!”冷寶兒伸手點住冷閻的唇,讓他要出口的話沒能吐出來。
“讓我猜猜,讓我猜猜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冷寶兒身子雖虛,可是精神卻極好,歪著頭靠在床頭,很有興趣的想了一下道:“其實也無法就兩點吧,一是你覺得我救了你,你心存感激,所以對我好。
二則是咱們有了夫妻之實,你多少也該對我好些,對不對?對不對啊?”仰著下巴朝冷閻眨著眼睛,不過很快的他的興致又沒有了,臉也垂了下來,低頭看著床鋪上的錦緞被子,“說來還真是沒意思,這兩個理由我都不喜歡,要不爹爹再給我一個新的理由好不好啊?”
“你……”冷閻直到現在還是無法適應現在的冷寶兒,那太過直白的言詞。
每每這個時候,冷閻就會回想出之前的冷寶兒的模樣,不自覺的在腦子中做著對比。
“罷了罷了,知道你也說不出個理由來,不為難你,聖主還是請回吧。”冷寶兒又恢複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勢,一點點的身體向下滑動,似乎是想要躺下來。
“我扶你吧。”
“不用!別動……千萬別動!我可是不敢勞您聖主大駕,您請回吧。”冷寶兒躲避冷閻的手,就好像對方身上有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