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我和你的齒輪 第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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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住手!”
白玉堂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他轉頭看向那人,隻見他一如初見般,挺拔地站在自己麵前,優雅而威嚴,微怒的眼睛,掩不住那浩瀚無垠的美麗黑色,那裏麵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鬧成這樣!”展昭走過去把白玉堂用力拉開,把他拉回的位子上坐下,就過去查看倒地的那幾人的傷勢,並熟練地疏散圍觀的人群,與酒吧管理者商量解決的方案……
白玉堂看著那人為自己忙碌地收拾殘局的身影,突然覺得隻要見到了這個人,那莫名其妙的痛苦,和那些管它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部都變得讓他可以,並且願意忍受了。
當二人終於得以從警察局錄完口供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了,展昭走出警察局,抬頭望著星空,拉鬆了自己的領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你還真是不簡單!出來喝個酒,都能鬧到警察局來!”
“那還不都是你的錯!”
“我又有哪裏惹到你了?
“誰叫你丟下我一個人在那裏!“
展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向他,卻見他也正深深地望著自己。
“就因為我是個總給你找麻煩的‘小鬼’,所以你才不信任我嗎?我會向你證明我是值得你信任的!所以,也不準你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想待在你的身邊。”
“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玉堂焦躁地抓抓自己的頭發。
要說出來嗎?
說就說吧!白爺有什麼可怕的?!
“總之,我就是很在意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應該更討厭你的!但你就是很吸引我,我想待在你身邊,看著你,保護你!”
展昭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這家夥是不是瘋了?!
“白玉堂,我不是女人!”
“我沒把你當女人!天知道你如果真是個女人就好了!白爺也不用這麼麻煩,馬上就可以抱了你了……”
展昭氣得也顧不上這人身上還帶著傷,就一拳朝他揮過去!
“你又來?!”白玉堂狼狽地躲閃著,心中也漸漸湧起怒火。
“展昭!你給我住手!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說這麼惡心的話?!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
“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了再說!否則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了!”展昭強迫自己停住攻擊。
你對我手下留情了嗎?!白玉堂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我沒把你當女人!事實上,你跟我以前見過的男人、女人都不同,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我知道你並不弱,甚至是很強,但我就是想保護你,這心情跟你是強、是弱沒有關係!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白玉堂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來,微低下了頭。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那人的眼睛說:“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展昭吃驚得不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白玉堂這樣認真的神情,這個一直都是那樣囂張冷傲的,被自己看作是愛闖禍的弟弟的人,此刻卻突然完全變成了一個充滿懾人魅力的男人,灰色的眼睛深沉而專注,又充滿著非把人征服了不可的霸道,誘惑著被他看進眼裏的人徹底臣服於他的魅力下……
這才是真正的白玉堂嗎?竟是真的這樣勢不可擋?!
展昭第一次無法直視他的眼睛,移開了視線,他苦笑自己的第一次“敗下陣”來,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你別開玩笑了!”展昭轉身走開。
“我沒開玩笑!”白玉堂抓住他的手腕。
“放手!”展昭用力甩手,卻竟然沒有掙開他,他的力氣突然大得讓自己感覺手腕像是正被一對鐵鉗鉗製著!
白玉堂抬手將展昭硬是拉近了自己一些。
“你不明白就算了!白爺會證明給你看的!你讓白爺嚐到的那些滋味,白爺都會加倍的還給你!”說完白玉堂甩開他的手,自己朝車的方向走去了。
莫名其妙!
展昭在心裏腹誹了一句,也跟了過去。
兩人賭氣似的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即使是展昭把白玉堂送到了家,白玉堂下車時,也是用力甩上車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展昭也不理他,自己開車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白玉堂被自己家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了,他捂著微痛的頭坐起來,看看床頭的時鍾,7點30分。
可惡!這麼早會是誰啊?!
白玉堂套上件T-Shirt,就打著赤腳出去開門,還沒等門完全打開,站在外麵的蔣平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自己推門衝了進來。
“不好了!出事了!你快點穿衣服跟我走!”蔣平一進來就推著白玉堂,讓他進裏屋換衣服,邊推邊嚷。
“這大清早的會出什麼事?你別推我,給我說清楚啊!”
“是大哥家裏出事了,珍兒不見了!”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白玉堂回身,一下反抓住蔣平的手,盯著他的眼睛問。
“具體的我還不清楚,我這不也正往那兒趕嘛!就順道來接你了!”
“等我一下!”白玉堂馬上回房洗漱完畢,就抓起外套拉著蔣平出門了。
剛靠近盧方家,就能遠遠地看到有幾輛警車停在了他的屋外,閃爍的警燈讓他們二人感到了強烈地不安……
到達了目的地,白玉堂才看到了警車的旁邊,還停著今天淩晨,剛剛送自己回家的那輛熟悉的車子。
白玉堂和蔣平快步走至客廳,隻見大哥盧方正坐在沙發上安慰正抽泣著的大嫂——閔秀秀。韓章和徐慶也已經趕到了,韓章一見到白玉堂他們就迎上來說:
“你們倆可來了!珍兒今天一早就到院子裏跟小狗玩,不知被什麼人給綁走了,現在大嫂都快急瘋了!”
白玉堂走到閔秀秀身邊,勸道:“大嫂,你先別著急,他們特意把珍兒帶走,就是另有目的,珍兒暫時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
“五弟……你一定要把珍兒帶回來!要是珍兒有了什麼閃失,我……”閔秀秀抬眼看著白玉堂,說著又難以控製情緒地低頭哭泣起來。
白玉堂看了她的樣子,心頭揪緊,他握緊了拳頭,拚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悲憤,究竟是哪個畜生,竟把陰謀算計到了無辜的孩子身上!他們要是敢讓珍兒少了一根頭發,白爺就讓他們統統下地獄去!
這時,展昭和幾位警官勘察完了現場,走過來。
“盧先生、盧夫人,屋子裏能找到的線索不多,但我們一定會盡全力追查的!如果你們還發現了什麼線索,請立即與我們聯絡!”其中一名警官說。
“我們會的!辛苦你們了!”盧方站起身與他們一一握手道別。
展昭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等所有的警員都離開後,他走到閔秀秀跟前,單膝跪在地上,放低身子,抬頭看進閔秀秀的眼裏,同時拉過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裏。
“盧夫人,你別太擔心了,珍兒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他的聲音磁性又溫柔,具有撫慰人心的奇妙魅力,看著閔秀秀的眼神堅定而執著,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信賴。
“嗯。”閔秀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含著淚輕輕地應了一聲,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展昭才站起身,與在座的人告別後離開。
此時,在白玉堂身邊的徐慶,悄悄地俯在白玉堂的耳邊說:
“我的媽呀!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嗎?好像會魔法一樣!”
他可不是會施法麼!不然怎麼連自己也會被迷惑了去!?白玉堂在心裏無奈地想。
“秀秀,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跟玉堂他們還有話說。”
說完盧方讓保姆把閔秀秀帶回房間,就與白玉堂他們坐到一起,表情凝重地開口:
“其實,我大概知道是誰綁走了珍兒!”
“什麼?!是誰?”徐慶和蔣平異口同聲地驚問。
盧方剛要說話,門鈴就突然響了起來,盧方示意保姆去開門,不一會兒後,被保姆領進來的竟是剛剛才離開了不久的展昭!
“展檢察官,還有什麼事嗎?”盧方問他。
展昭見閔秀秀已經被勸走了,就開門見山地說:“盧先生,剛才當著警方的麵,可能有些事你不好說,現在他們走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你……你怎麼知道!?”
“我也在暗查龐氏,關於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略有所知。”
“你到底是什麼人?!”盧方驚訝地站起身,警覺起來。
“大哥,他沒有惡意!”白玉堂也站起來對盧方說。
“不錯,我沒有惡意。我不想追究以前的事情,我現在隻想救出你的兒子,盧先生。”展昭看向盧方的眼睛充滿誠摯。
盧方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終是妥協了。
“好吧,你請坐!我告訴你就是了。”
“可能你也已經知道了,在我的事業剛剛步入正軌不久,我就被卷入了一場商業事故中,我被人栽贓陷害,險些成為了這次事件的主謀,將要身敗名裂不說,還要坐牢……
後來龐氏的人找到我,希望我為他們正在開發的一個軟件提供核心的技術支持,隻要我答應,他們就能幫我擺脫這次事件的影響。我照他們說的做了,後來才知道那個程序,被龐氏用在對其它企業的非法吞並中!我為了不讓他們再繼續害人,就把那程序光盤和所有的文件都偷了出來,並疏散了開發人員,因此他們無法再重新開發軟件。
但我並沒有向警方報告這事,因為我自己也被牽涉到了其中,而且龐氏在執法機構也有很硬的後台,如果告到了警察那裏,我隻能是自討苦吃!
現在龐氏發現了那程序還在我的手中,他們一定是想用珍兒與我交換那程序!”
“所以,大哥你才不想讓警方深入調查這件事嗎?”徐慶問。
“沒錯!我必須在警方展開調查前,把珍兒給救出來!”
“大哥,既然知道了是何人所為,我這就去把珍兒帶回來!”白玉堂說著就要起身。
“等等!五弟,你別這麼衝動!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渾身是傷,連路都還沒走穩呢!”蔣平攔住他。
“我沒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
“五弟,四弟說得對!你的傷還沒好,到時隻怕非但救不出珍兒,還把你自己也給搭進去了,而且,我們也得先找出他們把珍兒藏在哪裏,好好計劃一下,才能行動!”韓章也出聲勸道。
“但是,五弟可是我們的主要行動力量啊!如果五弟都去不了的話,即使是找到了珍兒藏在哪裏,我們也未必能夠成功地將他救出來!”徐慶擔心道。
“我都說我沒事了!你們別大驚小怪的!”白玉堂氣道。
“不如讓我去吧。”一直沉默著的展昭突然插話,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幾人都驚訝地望向他。
“你?!你隻是個檢察官吧?你連普通的緝捕行動都沒參加過,你有什麼能力去救人?!”蔣平質疑道。
“你們放心吧!我的實力,不比你們的‘主要行動力量’差!”
“展小貓!你說什麼?!”白玉堂被那人聽起來傲慢的語調激怒了。
“這是事實!韓先生,那晚在M銀行,是你給白玉堂做的引導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你該不會是……”韓章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前這個看起來還沒有白玉堂強壯的,斯文、優雅的紳士難道會是那晚將自己強悍的五弟製服的神秘人嗎?!
“沒錯!那天晚上,我也在M銀行,所以,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出盧珍的!”展昭堅定地承諾。
竟然真的是他!
韓章幾人知道內情的,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展昭,又轉而望望白玉堂。
白玉堂已經氣得快要暈過去了!
這隻死貓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自己的短!
他知道,哥哥們現在正想象著這隻貓的“細胳膊細腿”,到底是怎樣把自己給撂倒的!
“二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明所以的盧方問韓章。
“大哥,這你就別管了!總之,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一定能救出珍兒的!”
“……展先生,那珍兒就拜托你了!”
盧方委托重任的凝重神情,讓展昭下定決心,自己絕不會令那無辜的孩子受到哪怕是一絲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