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攸下凡的時候就覺得有那麼一些不對勁，他以為是疲勞卻不想其他。
    去了唐家，書成似乎在忙，讓他帶書繁去鋪子裏做一套衣服去，說他過些日子要用。
    出了門，被冷風一吹，寒攸倒是覺得舒服了很多，便送書繁到唐書成說的那家布店挑了幾匹料子。
    恰好裁縫見書繁似乎又長了個子便留他重量了尺寸。
    寒攸等著等著又覺得那種難受的感覺泛了上來，書繁見他臉色也不對勁麵上都是虛汗，量好了便連忙扶他出店。
    寒攸說帶去個沒人的地方便好，書繁便拉著他去了小巷。
    寒攸停下來，揮手一動，帶著書繁消失了在了巷子裏。
    到了自己住處，寒攸才算放下點心來，朝自己屋內走去。
    書繁走在他身側，他一時也忽略了看這天上景狀了，隻顧著身邊寒攸的身體不適。
    扶寒攸躺到床上，書繁也不知道哪裏去聯絡墨白，隻能幹著急的在那裏看。
    寒攸指指方位讓書繁替他拿櫃子裏的一個小瓶子，書繁也鬧不清幹脆通通抱來讓他自個兒拿。
    翻了會兒，寒攸隨意拿了兩個小瓶子往自個兒嘴裏倒。
    服了藥，他感覺好了些，便閉目安神休息了。
    書繁靠在他床頭給他擦了擦汗，見沒有什麼大礙了也放了心。
    他環視四周，見偌大一個宮殿獨住寒攸一人，怕是有些淒清，也無怪於寒攸經常不住在自己那裏。
    他現在自己一個人留在那裏也夠無聊的。更別提寒攸日日年年。
    寒攸醒過來要送他下界，書繁笑他難得他一介凡人得以上天也不好好帶著遊覽一下。
    “有什麼好看的。”
    “你是看膩了，我可是一介凡人，稀奇著呢。”更毋庸駕雲翔天的感覺，人間帝王都夢寐以求。
    寒攸看著他，說聲好，便駕雲帶他轉悠了幾圈。
    “好看麼。”寒攸疑惑的問他，他倆的發在風中淩亂，他看著書繁摁著自己額頭以防給迷了眼。
    “好看啊，”書繁表現的十分高興，笑眼回看他，“雲海相當漂亮。”
    不過天上還真是有夠冷。
    是所謂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麼。
    他瞥眼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受寒的寒攸，小小糾結一番。
    寒攸見他環著手臂，便回去給他取了件披風來。
    書繁見到這件白狐裘微微笑道，“你居然也有這種東西，我還以為你就好比人間的清官窮得一窮二白呢。”日日白衣，樸素的很，不過很清雅就是了。
    寒攸給他披在身上。
    “再過去大概能看到白鶴，要去麼？”
    書繁連忙點頭，他和他大哥不一樣，書成見到無論精怪還是動物都會避而遠之。
    又晃了好一會兒，寒攸問他還要不要繼續。
    書繁笑道，“你要高興供我食宿自然是好。”
    寒攸有些尷尬，微蹙著眉，“我們不吃東西也沒關係……”
    書繁翻個白眼，他覺得寒攸的表情很哀怨，“所以你就不吃的麼，真是。”
    他扯扯寒攸，“那便走吧。我家裏應該也等急了。”
    寒攸的表情更尷尬了，他知道他家人確實會等急了，而且是很急了。
    他送了書繁回了家。
    架著雲，大概是有了狐裘披風的緣故，書繁並不覺得風大。
    回到家的書繁接受了他大哥涕淚巨下的熱情對待，他不知道天上地下的時間差了這麼多。他隻在寒攸那裏待了幾個時辰，他家大哥卻已找了他個把月。
    書成一向不給人留麵子，連寒攸都給他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頓。當然，寒攸對他的話也是向來選擇性聽取的。
    他知道這次是自己的問題，也不好說什麼。
    然後就見著書繁給他大哥硬拖著回房換衣服洗澡去了。
    過了會兒寒煙也過來了。
    寒煙笑著立在門口，招招手喊寒攸出來小談。
    “什麼事？”
    “你才是怎麼回事？”他感覺得到寒攸前陣子身體有恙。
    寒攸皺皺眉，“大概是先前些日子逮鳴蛇的時候中了它的招了。”
    “給它溜了麼？”
    他搖頭，“最終是被我殺死了，死前發了咒在我身上，不過我也不很清楚。”
    “在你身上你還不清楚。”寒煙搖搖頭，仔細地去看他，不過也看不出個究竟，於是說下次發症的時候千萬記得要喊他來看。
    寒攸點了頭，說也許會需要他幫忙。
    “你要是有事我肯定不會不管的，”寒煙仿佛歎息一般，又說，“你是在哪裏找到的鳴蛇？有它出現的地方不久必將幹旱。”
    寒攸倒是奇怪了，“年年是這些地方，你是不理這些精怪久了連它們住處都記不得了吧。”
    “哦，是漢中吧，我錯了錯了。”寒煙扶著額，“要是你們小龍在倒還是能一救，可龍子也不能私自降雨，真是苦了那些百姓了。”
    “你到真是想著他們，”寒攸苦笑，“好好休息吧。也別太累了。”
    “你才要好好休息呢，今天住我府上吧。”
    寒攸先點了頭才仿佛想起來些什麼似地，“你家堇兒不會不高興吧。”
    “他能有什麼不高興的。我們自家兄弟見麵的。他每次去看他皇兄我還不是一句話不說的麼。”寒煙拍著他的肩把他攙上馬車，往家裏運。“回去好好敘敘舊吧。”
    寒攸預計著，也許今夜的夜談會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