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雖然是不肯走，但寒攸也不準備留。不過他最終發現自己也走不了。
    青紋自打離了他們便不知哪兒去了，也不知道去幹什麼勾搭去了。寒攸作為朋友總得替他擔待著點，也不好直接丟下他他倆回去，不然青紋好不容易借機溜出來的事兒就徹底暴露了。
    不過這一等要等多久他倆誰也都不知道，總得來說就是一個詞百無聊賴。
    況且如今這小書繁小嬰孩一個，墨白就算想同他敘舊都沒有機會。唯獨是要麵對個他說不清究竟是討厭還是喜歡的寒攸。
    他對著他看了白天也看不出究竟來。
    寒攸悶了吧唧的也不愛同他開口，兩人坐在房裏各歸各的。
    於是墨白也悶悶的，跑回自己房間掩過自個兒被子，睡了。
    他其實同他關係還不賴，但待久了就覺得悶得無味。
    第二日寒攸帶著他去了他所說的朋友，寒煙寒國師的府上去，墨白原想著這過了二十來年了，寒國師離他早些年看見的模樣該是差了十萬八千裏遠了，卻沒想到是容顏絲毫未老。
    “寒煙。”寒煙儒雅的笑著自我介紹，他在人間久了有些被那些儒士們同化了。
    他指著寒攸眯眼笑，“內弟。”
    墨白倏忽的就覺得這人倒是要比寒攸討喜。他對寒煙這句充滿喜感的表達感到很友善。
    寒攸表示對寒煙人格的認可，覺得他至少要比青紋好些，至少是表裏如一，不像青紋那樣老把心思藏得深不可測。所以他之前也放心將小久他們交給寒煙來照顧。
    寒煙擺了一桌茶點，招呼他倆來嚐嚐，“堇兒親自下廚做的。”
    “他人呢。”
    “回房休息去了。”寒煙有些許無奈。“他身體一直不好。我想帶他走他又不肯，偏要挨著。”
    “快回來了吧。”寒攸問他。
    “不是回來，”寒煙溫和的笑道，“我準備找個地方同他好好靜養。我又回不得天上去。”
    寒攸理解的看著他，“你們過的好便是了。”
    回去的時候寒攸告訴墨白，寒煙擔著國師的職務是為了他的愛人，不舍得他費心費力地擔當國師一職還要冒著冒犯蒼天的險，於是接過了他的職責替他承載，本是二十年之期，如今卻想看至本朝結局了。
    “那他幾十年不老顏，別人不會覺得奇怪麼。”
    “他素來蒙麵的，別人看他有神通，隻當是這行的規矩罷了。”
    又在人間待了兩天，墨白才帶著寒煙送的一堆小東西和已經回來的青紋同寒攸一道回了家去。
    寒煙這點倒是很會做人，討好小孩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是不是堇兒教的。他給了墨白好些小孩子玩的東西和點心。龍宮裏的食物畢竟還是比較單一的，墨白相當喜歡外頭的吃食，尤其是寒煙家堇兒的手藝，他相當的迷戀。
    堇兒不常下廚，偶爾做些點心給他，都很是精致。像什麼杏仁佛手，什麼合意餅，寒煙說這點是宮廷禦膳，平日裏他都吃不到。
    墨白對此嗤之以鼻，寒煙在人間總比他這種成天吃魚吃草的吃得要好得多。
    對於這趟行程，墨白還是相當滿意的，相見的見到了，沒想見到的也見到了。除了那唐書繁實在是太小了一點。
    不過他這一往一來到有些出癮來了，不但念著書繁更是念著堇兒的手藝。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裏也總想著再跑出去，很是讓為了自己私事而答應過他一回的青紋苦惱。
    寒攸笑他是自找，又問他是否辦妥了。青紋點點頭也沒細說。
    他們這些人總嫌時日太慢，很少有像青紋過得這麼有目標性的，寒攸是有些好奇，雖覺得他過得累，卻也覺得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反倒是青紋反過來笑他不覺這樣的人生無味。可仙人大多如此，他也習慣了這般生活。
    寒攸從不主動過問青紋自己的事兒，青紋對他這點冷淡也很滿意，雖然不知這究竟是算被寬容還是算被無視。
    這些年寒攸也算看出來了，青紋對墨白也並沒有真正的好到哪裏去，他那笑麵也是隔閡。他不知是否龍們生來就是這般獨立獨行不依賴親緣，更不知龍子們將來是否會有鬥爭，爭鬥怎般。不過他還是很擔心的，因為墨白真的太小了。
    聽青紋說過，墨白到現在連角都還沒長，還是幼龍一枚，力量很是薄弱。
    不過現在操心多了反倒是庸人自擾，他隻能更多的關照著他。
    認識久了畢竟還是有些感情的。
    雖然墨白他好像其實並不需要他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