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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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玄璧後退了一步,墨子易剛剛的怒吼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莫名就又想起了墨子易趕自己走的那一天,離他遠一些……原來他竟對自己如此的反感……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讓自己做這個什麼穀主的入室弟子!
墨子易轉過視線不再看駱玄璧,隻要麵對他自己就別想可以擺脫引心蠱的折磨!從懷裏取出一個竹筒對著山洞外拉開,一顆煙花炸響,不多時便見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子出現在兩人麵前,駱玄璧認得,他和秦風紫濯一樣,都是墨子易的暗衛。
“玉炎,送他回去客棧!順便請雲公子來替他把把脈。”墨子易抹去唇邊血跡,雖然他已經重新直起了身體,但是他慘白的臉色卻騙不了任何人。
“穀主……要不要讓雲公子也為您看看?”
“不必了,隻要你們給我將人看緊,別讓他再給我惹什麼麻煩就行。”墨子易說著看也不看駱玄璧,轉身離開。
人就是如此,在麵對越是親近的人往往就越是容易傷害和忽略對方,越是在意就越是容易做錯決定。所有的出發點都是基於感情,希望對方可以快樂無憂,但人們都似乎忘記了,比起平淡乏味的活著,能夠和喜歡的人並肩麵對所有風雨才最是讓人期盼……若生命中什麼都沒剩下,那這個人即使還會呼吸還會動又怎麼能算作還活著……
越孤魂到底去了哪裏?此時為自己把脈的人又是誰?駱玄璧完全不關心,甚至就連剛剛玉炎帶了自己來到的這個客棧叫什麼,自己的房間是在第幾層他都不知道。
雲翳收回為他把脈的手,提筆寫藥方。駱玄璧眼中的波瀾不驚是如此的熟悉,隻是這份不驚卻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真正的放下固然可以讓人雲淡風輕,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可惜此時的駱玄璧有的隻是拒絕,一種將所有的情緒都排除在外的拒絕……
這種拒絕讓雲翳心中哀歎,曾經的自己也有過類似的拒絕,拒絕一切,漠視所有,僅僅隻是為了抵禦那一點點的心痛……隻是,駱玄璧還可以拒絕,但是墨子易呢?他即使想變得冷漠也沒那個機會……
幸運和不幸究竟怎樣區分?就這一點來說,駱玄璧比墨子易幸運,因為他的身邊有很多他想象不到的人都在保護著他,而墨子易呢?他甚至就連引心蠱都不願拔除。但換一個角度,雖然現在的駱玄璧什麼都不知道,但萬一有朝一日被他知曉了一切,他又可以平靜的接受周圍人對他做出的所有嗎?當一切的好意到最後都變了質,誰又還會有餘力去追尋那最初的原因?……
“你的傷勢雖嚴重但隻要好好修養就不會有事,倒是你的身體底子實在是差到了一定的境界。平時沒好好吃飯對吧?睡得也很少?你似乎很喜歡吃味道比較重的菜對吧?不過你應該也已經發現你若吃了稍微有些油膩的東西後胃就會很不舒服對吧?你的身體差到這個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看樣子你從小就心思很重,什麼事都憋在心裏,平時很難找到說話的人吧?作為一個大夫我不得不提醒你,若你再這樣下去鐵定短命。”
雲翳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白玉瓶,倒了一粒藥丸在掌心走到了駱玄璧的麵前。
“張嘴!”雲翳對著駱玄璧命令。
駱玄璧就像是個傀儡一般的乖乖張開口,雲翳將那粒白色的藥丸丟進了他的嘴裏。那藥丸入口即化,根本就不必要什麼水來送服就已經化開滑入了咽喉。清清涼涼,雖然帶著一股藥味,但那味道卻讓人覺得清新非常,一瞬間,周身的疼痛都似乎被驅散了大半,就連呼吸都變得順暢。原本的疲憊和昏沉也都被一掃而空。
中藥和西藥相比,療效向來都是比較慢的。可在大瀧這個地方竟有如此神醫,僅僅一粒藥丸就讓自己好過很多。駱玄璧下意識的抬眼看了看雲翳,雖然一身白衣簡單無華,和花濺淚相比可以說是極為樸素,但是那張臉和那一對眼卻讓人的印象極為深刻。此人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可是他的雙眼卻有著歲月沉澱下的智慧和沉靜。這樣的人絕對是經曆過風雨的,所以有如此本領也不覺奇怪了。
“看來現在又要再加上一點,你這人不止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還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你不怕我給你吃毒藥?我真好奇你從小都是怎麼活過來的。”雲翳挑了挑眉,真難想象眼前的小孩竟然是駱氏一族的少族長。
“以前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不知道,小時候是不是心思重我也不知道。現在?無所謂了。若你真想毒死我剛剛就不用說那麼多了不是嗎?”
雲翳微笑,此時房門敲響,雲翳似乎早就聽出來人是誰,立刻轉身開門。門外站著另一個俊俏不凡的男子,和雲翳的個頭差不多,隻是氣息凜冽。那人跨進屋,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其中放著一碗藥還不斷冒著熱氣。
看了看半靠在床/榻上的駱玄璧,後者也正定定的看著他,雖然對方也在看自己,但是寒景霄卻感覺不到他的視線有實實在在的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眼神空洞且麻木,就像是當年的雲翳……
“翳兒,這是那小子的藥,你給他喝了吧,我還要去看看墨子易那蠢蛋。”冷冷的聲音,卻並不讓人覺得突兀討厭。
“麻煩你了霄,我一會就過去。”
翳兒?霄?駱玄璧突然覺得這兩人的名字好熟悉,記憶中的某處被觸動,駱玄璧的眼神微微泛起波瀾。
“你是雲翳?雲府的主人?之前和飛血樓兩位樓主及溪曲穀穀主一起抵抗魔教,最後得到皇上嘉許,最終終於可以和風雪山莊莊主寒景霄在一起的那個雲翳?”……那個墨子易之前心心念念,為其獨自黯然傷心了很多年的雲翳?……
雲翳笑了笑。“讓少族長見笑了,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罷了。”
駱玄璧勾起唇角,原來雲翳竟然是如此絕世無雙的一個人,難怪墨子易那麼對待自己……人家喜歡的是這樣厲害的人物,自己怎麼可能與之相比?……果然自己隻是一個男寵,除了供人發/泄就什麼作用都沒了!
雲翳看到了他笑容裏的淒苦,明白他在想什麼,隻是他此時做什麼解釋都是無謂。兩人間的事總要當事人自己去看清楚,想明白才行。看著駱玄璧喝下那碗湯藥,雲翳淡淡在桌邊坐下。
“其實有句話我想對你說,有時候看事情還是得往深裏瞧。若是已經對某件事某個人有了定義,那就該幹脆一些徹底的遠離。世事往往都峰回路轉,說不定哪天一切都會麵目全非,屆時,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那些變化。不管是理智還是情感,都接受不了……”
駱玄璧抬眼看向雲翳,他的話似乎暗藏玄機。隻不過,在很久之後駱玄璧才真正了解了『當局者迷』這四個字的含義……
夜,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就像是鐵鏽,卻也帶著一絲絲的腥甜。越孤魂一身紫衣從天而降。周圍突然竄出七八個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越孤魂微微眯眼,那些人甚至還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就已經倒在了地上。這已經是今天遇到的第十五批的殺手了。那隱藏在暗處的人當真是鍥而不舍,雖然越孤魂沒有將這些嘍羅放在眼裏,但這些人並不笨,也很懂得分工合作,他們使計將自己的手下與自己隔開,自己心中又惦記著駱玄璧,此刻被一撥又一撥的人困住,難免是有些心急。
究竟那暗處還有多少人在伺機等待?越孤魂帶著駱玄璧出來的確是為了給墨子易創造一次機會,不然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可他卻沒料到那暗中的人竟選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事!
“藏頭露尾的做什麼?”越孤魂突然偏頭看向某處,墨子易從陰影處閃了出來。
“還是以前那句話,我對你的真實身份很好奇。究竟是誰和你有那麼大仇恨派那麼多殺手來殺你?看這些人的裝束,似乎都是來自西域屠絕門,屠絕門可是專做人命的交易,隻要是接了生意就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看來你的對頭很恨你啊。”
“廢話不必說了,你來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