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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mademelooklikeaduckinwater。”
    (它讓我如魚得水)
    “Remember,theylovemoney,sojustpretendlikeyouownagoldmineandyou’reintheclub。”
    (隻要你裝得很有錢的樣子他們就會跟你套近乎。)
    “Idon‘twanttobesomeonethatyou‘resettlingfor。Idon‘twanttobesomeonethatanyonesettlesfor。”
    (我不想要你將就,我也不想成為將就的對象。)
    “Willyougiveusachancetolive?”
    (能不能給我們留一條生路?)
    在已經變為“不幹活就沒有飯吃”的現在,“糾紛調解人”純粹隻是一個不會讓自己餓肚子的保證。但是要說為什麼紫苑會喜歡這種聽起來就無聊又很麻煩的工作的話。
    那是因為它充滿了危險。
    越是頭腦簡單的人越是愚蠢。這種愚蠢往往集中體現在他們的自大、自負和目中無人上。
    這樣的人一旦和外人起了衝突,尤其是當對方是曾經連看不起的力氣都懶得去費、連下城的居民都不如的垃圾時,他們的自尊心便會一直膨脹直到自我滿足為止。
    偏偏“貪婪”是人類七宗罪之一。
    這種時候前去從中調解糾紛的人就好像在兩個得理不饒人打得正火時前去勸架一樣兩方人的怒氣會不約而同一股腦轉移到那個倒黴人身上。
    糾紛調解人便是充當了這一勸架的角色。
    所謂危險就是指這麼一回事。
    這個世界有些事人們能接受卻不能給予理解,有些事則剛好相反。危險是其中之一。沒有人會想要主動靠近危險吧?
    紫苑是個例外。
    他曾嚴正要求充當中介的借狗人把危險係數高的委托務必留給他。
    當老鼠還在他身邊的時候,雖說可以了解到旁人所不知道的日常生活中的老鼠讓他很開心,但是那份二人間的羈絆感怎麼都不如他和老鼠一起涉險是來得強烈。
    每當身處險境時紫苑就能感到老鼠似乎就在他的身邊保護著他的背後。而且愈是危險這種感覺就愈加強烈。記憶中的老鼠會散發不可思議的存在感,仿若觸手可及。
    就算被說是“自我滿足”也沒所謂。
    紫苑就好像染上毒癮般,戒不掉,也不願戒掉這個毛病了。
    但是也絕不能說這個毛病百害無益。托它的福,就算還比不上老鼠,一定程度的自衛對於紫苑來說已經不成問題。
    當對著眾多怒氣衝天的委托人時,紫苑會膽怯地說不出話,結結巴巴。
    但是老鼠好像就在耳邊說,如果做不到的話一開始就不要插手反正以你這樣的半吊子心情什麼事也做不好吧。
    好的,老鼠。
    於是紫苑鼓起勇氣用至少比蚊子要稍大一點的聲音弱弱地開口“請、請停止吧……”
    當將憤怒轉移到紫苑身上的人們將他推倒在地一邊破口大罵著“臭小子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你又懂些什麼”一邊舉起一直握在手中的菜刀或剛好放在手邊的玻璃製煙灰缸時,紫苑滿腦子想“這下完了逃不掉了”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但是老鼠好像就在耳邊說,你這個白癡還是那麼天真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憑什麼自大地說想要保護別人啊命沒了的話就什麼都完了難道你想破壞我們“必再相見”的約定麼。
    好的,老鼠。
    於是紫苑從地上跳起用還在發抖的膝蓋勉強支撐著身體跌跌撞撞拚命逃走。
    當偶爾會有的不甘心的委托人們追上來叫罵聲就響在紫苑身後不遠處時,他隻能大腦混亂覺得眼前每一條路都是死胡同。
    但是老鼠就好像在耳邊說,既然被追上來了那也沒辦法就強力反擊吧你不是把我給你的小刀一直當作護身符一樣麼我可不想再見之時你還是一根可憐的豆芽菜。
    好的,老鼠。
    於是紫苑猛然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做好覺悟似的轉身將護身符橫在身前。
    當走投無路時。
    當覺得無計可施時。
    當抱著自己一身傷痕躲在書櫃的角落想哭時。
    老鼠好像就在耳邊說……
    呐,老鼠。你在說什麼?
    對不起。風聲太大。我聽不清。
    老鼠。
    老鼠老鼠。
    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不要走老鼠對不起老鼠我很弱對不起老鼠老鼠老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老鼠老鼠對不起老鼠請不要離開我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不要老鼠不要不要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
    ——
    “老鼠!!”
    紫苑猛地睜開雙眼。
    眼睛好痛。
    燈光好刺眼。
    身體好熱。
    心跳好快。
    好痛苦。
    手還舉在半空中,好想要抓住誰一般僵直地伸著。
    簡直在自欺欺人一樣。
    適應了燈光的紫苑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脖子根部有些異樣感。
    一個普通的房間。相當寬闊,但是家具少得可憐,隻有身下的一張相當寬大的床。
    有異樣感的地方好像有些癢。
    房間的燈開得很亮。沒有窗戶。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
    現在開始痛了。可以忍受。
    自己不是去工作了嗎?
    啊對了,見到了Lee先生,被要求提供血清。
    自那以後過了多久呢?
    疼痛感加劇。已經不止是一個點,由頸部帶動全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刺痛感。
    好像連接著另一個房間。中間隔了一麵巨大的玻璃。
    這裏是,觀察室……?
    紫苑下床走向玻璃。
    雖然有點害怕有點猶豫,但是他要知道。不管是什麼,他都要知道。
    紫苑想要知道“真相”。
    好奇怪。身體越來越不適,尤其是關節。就好像缺少潤滑油的人偶一般活動起來很痛很不自由。
    接著紫苑看到了“真相”。
    一模一樣的房間。
    力河先生就像之前的紫苑一樣躺在中央那張大床上。看不出到底是熟睡還是昏迷,隻有胸口代表著生命有規律地微微起伏。
    “!!”
    強烈的電流感毫不留情地襲擊了紫苑的大腦,劇烈的刺激沿著神經叢延伸到全身各處。
    紫苑痛苦地抱著頭彎下腰最終倒在地上蜷做一團。他不顧一切地放聲大叫,身體不停抽搐著。
    在極端的痛苦中紫苑恍惚想到了自己曾用來形容老鼠的“歇斯底裏”這個詞。
    這是紫苑第三次不像樣地、像是要將生命燃盡一般的狂呼。
    第一次是八年前,在NO。6的保護層裏。那一次的心血來潮帶來了他和老鼠的相遇。
    第二次是四年前,在西區,老鼠的家,NO。6的圍牆外。那一次讓他一度放棄生命,因為被寄生在體內的殺人蜂。
    殺人蜂……
    一個激靈讓幾近休克的紫苑清醒了少許。
    對了。
    紫苑想起來了。
    再一次……
    他再一次——被寄生了。
    (第五節完,第六節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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