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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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來,都是人的紅顏大多和常人一樣,也都是趨炎附勢的人。隻不過長得好而已。常人把紅顏推到風口浪尖以後,象花一樣的紅顏就不得不經受風吹雨打。風雨這兩家夥大多是象夫妻一樣形影不離的。長在綠葉中的紅花也就不得不經曆無妄之災。這不是風雨的錯,也不是紅花的錯,隻是在紅花遇上了風雨以後,才都錯了。
清理有了點積蓄以後,就從青皮那裏出來了。因為青皮越來越窮,呆下去沒什麼油水。那誰則因為還沒在那什麼那裏撈夠,況且那什麼近來又讓自己用酒灌得經常找不著北,所以還在放長線釣大魚。那誰和格夏雨的關係很好,格夏雨和南漁場的場長衣春夏投緣。清理從青皮那裏出來以後,那誰非但不想丟了青皮這塊肥肉,沒有了清理從中分紅,他還想玩更大的。他試著分別找了梅理和那時候,想從兩人中打開一個缺口。比青皮家裏那點油水,村裏的好處更誘人。不想無論是梅理還是那時候,都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那誰,這讓那誰百思不得其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守著原來的村規民約不放,難道非得等到魚死才把網弄破不成。那誰思前想後,覺得還得去找水麵。
清理走了以後,青皮讓司寇襲來做了傭工。要不說人要不行,跟的狗都差勁。清理大不了自己找點便宜,還知道肥水不能隨便流到外人田。到了司寇襲來這裏,隻要把肥水放出去,青皮想起來問時,說一句流到自家田裏就行了。
黃村裏的傭工都是有家沒地的,能幹的傭工把銀子攢多了可以買地,條件是先從主人那裏把自己的賣身契買出來,恢複自由的清白之身,變成白丁。白丁可以繼續給原來的主人工作,不過待遇要好上很多。所以如果不是必要,主人很少會雇用白丁。成為白丁的人也大多都能自食其力。就象從青皮那裏出來的清理,沒買地買了山羊,有空還出去打獵。雖然一時半會過不起來,但也絕對餓不死。
那誰才不會吃清理那麼大的苦呢,早在救了那什麼的時候,那什麼就把那誰的賣身契還給他了,隻是沒讓他當小組的組長。每個小隊裏都有幾個小組,組長都是由白丁來當。平時按部就班各司其職,沒有大事隊長很少幹預,就象村長很少幹預隊長一樣。不一樣的是村長隻有一個,小隊長卻有九個之多。
青皮雖然愛吃肉,總吃也有夠的時候,成了白丁的那誰知道了以後,就和那什麼說隻殺豬賣肉不夠幹的,不如去衣春夏那裏弄點魚試試。也沒去想人家衣春夏自己不會去賣,剛喝好的那什麼就答應了。
如果說牧場分成西北兩個,井水可以不犯河水,那麼衣春夏的南漁場和康秋冬的北漁場則是唇齒相依了。山不轉水轉,圍著黃山的綠水和繞著青嶺的藍河分別在黃村的南北注入水湖,衣春夏和康秋冬也都在各自的河口安營紮寨。
那什麼二隊分得的地界是在綠水的北岸,過了綠水就是格夏雨的南林場了。綠水有魚,那什麼衣春夏和格夏雨都能去捕,不過三人裏隻有那什麼沒有船。在正常的年份,那什麼用糧換格夏雨的肉衣春夏的魚,格夏雨用肉和木材換那什麼的糧和衣春夏的魚,衣春夏用魚換那什麼的糧和格夏雨的木材還有肉。
比較而言,如果沒有意外,三個人裏種糧的那什麼應該最富,這在那什麼沒喝酒之前一點也沒錯,在那什麼喝酒以後,錯的就不隻是一點了。喝酒得吃菜,做菜沒肉不行。那什麼把格夏雨捕獲的一頭野豬和幾個豬崽買過來,大的殺了以後,那誰說今年糧多,小的我買了先養著,長大一點再殺。
包括那誰在內,誰也沒想到,幾個野豬崽和人混熟了以後不跑了,偶爾跑出去沒幾天,最後還會再回來。當那誰看到其中的一頭有點肥,正要殺的時候,路過的獸醫呂夫說先別殺,它帶上崽了。
那誰聽了以後大吃一驚,不知道要是生下來以後會有什麼結果。以前想吃野豬肉都是從格夏雨那裏去買,然後再殺了通過清理賣給丟人。無論是那誰買還是那誰賣,價格都貴得要命。當然買得貴是因為賤了格夏雨不賣,賣得貴是因為和清理上下其手。清理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和格夏雨交易,考慮到還得通過那誰向那什麼賣酒,隻好放棄了。清理在考慮的同時意識到那誰也會這麼想,所以發現青皮的錢越來越少以後,清理就主動出來了。
野豬下的崽自然還是野豬,這個誰都沒有異議。問題是那誰把家養的野豬殺了,肉買給青皮掙了大錢以後,村裏養家豬的人就都做不住了。於是不管公豬還是母豬,隻要是野種就是好豬。那誰能配種的公豬反而成了眾望所歸,配種的價錢貴了十倍還得排隊。別人知道那誰有了野豬隻有眼熱,那什麼知道那誰用野豬掙錢,卻氣得要死,誰讓當初自己沒買下小野豬呢。不過好在那誰還在自己的手下,有好處也得先可著自己,這麼一想那什麼總算有了點平衡,於是讓人把那誰找來,打算要買那誰的種野豬。
那誰聽完那什麼的想法,知道答應和不答應都不好辦。不賣的話,以後就別想在那什麼手下混了,賣的話有點心疼。野豬的肉隻有村裏的高層才能消費,白丁的腦子要是沒壞都不敢買,來買的也都是放得時間長了要壞的野豬肉。況且還有幾個總在打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打來野味的獵戶。過兩年養野豬的多了,就不掙錢了。賣也可以,怎麼才能賣上價錢呢?那誰正在想著,隊裏的傭工過來找那什麼,說把修房子的土拉回來了。那誰等傭工走了以後,對那什麼說要是想要我的豬,你自己多少掏點錢,然後用隊裏的東西換吧。
那什麼笑了,說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左右隊裏的帳隻有自己和那誰清楚,隻要不是差得太多,大多的時候都是怎麼說怎麼是。要不那誰怎麼說什麼也不走呢。要了隊裏多餘的糧,那誰還要下了村外的大土坑。土坑是隊裏成員蓋房取土時挖出來的,在雨季時蓄水以後就成了鴨鵝的天堂。天堂是鴨鵝的,除了能在旱季取土,在那什麼和隊裏人看來沒什麼用。除非那誰用來養鴨鵝,這在村裏是不可能的,豬的個頭比較大,村民還有養有不養的,鴨鵝因為個頭小,幾乎是家家都有。如果說養野豬是因為豬吃得多找食費勁,餓極了不得不回來。野鴨鵝由於會飛,吃得還少,能回來的機會不大,所以有的隊員在得知那誰買下土坑以後,還開玩笑說想養野鴨的話,最好是買張夠大的魚網,把土坑蓋上。
綠水從黃山下來以後,在村南注入水灣。山水就這一樣不好,雨季的時候,沒準什麼時候就會泛濫成災。比較村北不時就改道的藍河而言,綠水的水道還算固定。這也是為什麼衣春夏比康秋冬更富裕的主要原因。在天時和人和都沒差多少的情況下,地利的一方強的就不隻是一點半點了。要不康秋冬也不會咬牙切齒,不止一次地想要和衣春夏爭奪地盤了,當然爭奪地盤不是目的,目的是地盤邊上的水麵。因為牧場林場和漁場的人不多,都散居在村子的自然屯裏,比較靠近自己作業的工地而已。
二隊的水田都在綠水邊上,旱田則在村邊的高地上。由於水勢無常,村裏分別在綠水和藍河的上遊開了水渠,渠水在村子的東西分別流向各自的地裏。早在水文當村長的時候,曾對手下說要把綠水和藍河連起來就好了,這麼說了,水文沒敢做,必竟工程太大,眼下村裏的財力還承受不起,能把山水放出去,少淹點地就行了。後來敢做的是清理的孫子清黑夜,雖然隻是在藍河的上遊開了條水渠,就已經讓清黑夜悔得腸子都青了。那時清黑夜還不知道腸子青了的後果,況且就算當時知道了,也得硬著頭皮去做。而做下去的最後,是連心都會黑的。這是水方在《水文》裏說的。
綠水的水渠就在土坑的旁邊經過,土坑形成的主要原因卻不是修渠取土,這樣的土坑在水渠邊上不隻一個,隻是由於這個離村最近,才成了幾百年來村民取土的所在,所以也是最大的一個,必竟村裏的房子都是用這個坑的土蓋起來的。
當那誰在土坑邊上用木樁掛牌,不讓取土的時候,村民們意識到再取土就得到更遠的土坑去了。去就去吧,大不了牛馬多走點路,人多用點時間,隻是那誰不不至於笨到想要賣土吧。那誰的糧多了吃不了,就有缺糧的人過來買,但數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