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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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紗幔隨風輕舞,墜腳銅鈴細語低吟;繪著蓮花圖騰的石柱在飄蕩的輕紗中忽隱忽現,淡淡的熏香縈繞心脾;呼吸間,宛若在母親子宮中安詳寧靜……
“阿聲……阿聲……阿聲……”
誰……誰……
是誰……在呼喚誰?……
那麼深沉……那麼溫柔……那麼溫暖……那麼熟悉……
“阿聲真是個調皮的孩子啊……”
“阿聲……阿聲……”
“阿聲……看這是什麼……喜歡嗎……”
“阿聲……阿聲……”
“阿聲不喜歡這裏嗎……”
“阿聲……阿聲……”
“阿聲……如果不喜歡……就離開吧……”
“阿聲……阿聲……”
“……”
……
溫柔的聲音似被夜色掩去,高空空餘嗚咽的風聲……
“不!別走!不要離開我……老師……”
……
……
翩躚睜開眼睛時,窗外已泛起白冷冷的光,天已經亮了……
他穿著褻衣下床,也不穿鞋子,就這麼赤著腳,走到窗邊。推開窗,喧鬧霎時刺穿滿室的靜謐湧了進來……
滿院子的人聲鼎沸,雞飛狗跳。
翩躚呆滯了好長一段時間……啊……差點忘了!今天是他們進宮的日子,眼下千羽院的眾人皆在進進出出忙碌著進宮的事宜……
翩躚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幾天真是睡糊塗了……
慢吞吞地穿好衣裳,洗漱幹淨,他打著哈欠出了屋子。
“翩躚,今個怎麼這麼沒精神啊?”
剛要往廚房溜,就被人發現了,悲劇……翩躚收回跨出去的步子,抬眼看來人。
正艱難穿越忙亂眾人向他這個方向擠來的人名字叫般若,千羽院門下般字輩子弟的大師兄,阿蠻的得意弟子之一……
“昨晚沒休息好,今早起晚了……如今還沒吃飯呢,自然沒有玉樹臨風儀表非凡花見花開的大師兄您有精神咯……況且,我平時也不都這般模樣,也沒見你關心過……”
好餓好餓,肚子都在咕咕叫了……好想念廚房大嬸的小籠包糖蒸糕玉米羹酒釀圓子……
“唷……嘖嘖……這嘴還是一如往常的伶牙俐齒啊,看來並無甚大礙……”
“我怎麼了?”
翩躚歪頭看他,疑惑……真的好餓哦……
“自打那天晚上你晚歸被師傅責罵了以後,看你精神就一直懨懨的,整日沒精打采的,竟連你最喜歡吃的胭脂梅子都不屑一顧了……著實把我唬了一跳……想你也不是這麼脆弱的人啊……虧得我百忙之中過來看你,你竟開口就奚落我,明知道我這幾天被師傅使喚得灰頭土臉的……啊啊……真是枉費大師兄我這麼關心你……”
“大師兄……你是在拐著彎說我沒心沒肺吧……”
翩躚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原諒他吧,他實在餓得沒有一絲力氣去做任何浪費熱量的體力活動了……
“我可沒有……”
“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
般若正要否認,一個挾著鄙夷腔調的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