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離 第六十五章 喜有東風吹暗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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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間有甘苦而凜冽的藥香撲麵而來,耳邊隱隱聽見有女子輕靈悅耳的聲音傳來,微微睜開眼,隻見一個嬌俏可愛麵上有一對深深酒窩的俏麗女子正滿臉興奮拉著一個溫柔嫻靜的素雅女子,款款笑道:“王爺真這樣打算?那以後的日子可就不會無趣了!咱們這一行先去秦州,再到瀲州,湖州,最後經過哈都回帝都,一路上一定可以碰到很多好玩的事!姐姐你還記得嗎?秦州的打鹵麵超級好吃的,那時候我們姐妹剛被王爺帶進宮,一直不能適應宮中生活。有一次王爺知道我們喜歡秦州的打鹵麵就命禦廚做出來給我們吃,雖不及秦州沿街小販的地道,我們倆個卻吃得淚流滿麵的,還被王爺笑話了好久。”
子衿靜靜安坐在一旁,溫婉淺笑聽著子青手舞足蹈計劃著要去哪裏吃好吃的,要去哪裏玩好玩的。眼光一撇,忽見那個叫做稱心的男孩子正瞪大著眼睛迷茫看著她們,子衿溫柔笑道:“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稱心微微一動,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一般疼得他齜牙咧嘴。
子青按住他,嗤嗤笑道:“你起來做什麼?要什麼和我們說一聲便是了。嵐公子說你幾日沒睡,又被虐打了這些日子,身子虛到極致,要好好休養。”
稱心忍痛躺下,含淚道:“多謝姐姐。”聲音嘎然難聽。
子衿見他嘴唇幹裂,聲音嘶啞,忙倒了一杯水遞到稱心手中,“喝杯水先吧!”
稱心忙忙接過,如獲甘霖一般一口飲盡,頓時覺得全身舒暢,慢慢躺了回去。子青看著心酸,忙又去倒了一杯來,皺眉道:“那青樓的人怎麼這樣殘忍?!不僅把你打成這樣,就連一口水都不給你喝嗎?”
一語未了,隻見嵐的小廝喬木推門進來,揚聲道:“你們都是有福氣的,跟了嘉辰王這樣和善溫柔的主子。哪裏知道哪些沒人性的主人的手段?下人們不小心得罪了主子,主子罰他們,又不想被人說是殘暴,就在那人眼看不到見的地方拿針戳!又是跪鐵鏈子又是頂磚塊的。想當初我和公子在巫宮的時候……”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喬木慌忙掩口不語。
子青側一側頭,嘻嘻笑道:“怎麼不說了?在巫宮的時候怎麼了?”
喬木知道自己說錯話,一時不能辯駁,隻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個勁地搖頭。
經過連日來的相處。子青知道喬木誠實可欺,便上前逗他,拉開他的手,逼問道:“巫宮的時候怎麼了嘛?幹嘛說到一半就不言語了?你想急死人啊?”她和喬木貼得極近,溫熱的鼻息撫上喬木漲紅的臉,驚得喬木一路直退。
“什麼……什麼……什麼巫宮啊?子青你聽錯了!我說的是舞空,舞空山你知道嗎?想你也不知道!那是巫國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山脈,我和公子以前就住在哪裏的!”喬木被逼得急了,隻得支支吾吾替自己辯解。
子青眼波一斜,含笑將喬木凝住,“真的嗎?”
子衿看不過,阻止道:“子青你就不要逗他了。這些日子你還沒玩夠啊!不要瞧著喬木老實就一味欺負他,怎麼說他也是嵐公子的人。”
子青稍稍嘟嘴,抱怨道:“都怪亦不在嘛!剛剛好喬木也很好玩啊。大家一起玩得開心不好嗎?”
見子青走開,喬木頓時鬆了一口氣。子衿眉目含嗔看一眼子青,笑向喬木道:“你不要怪她。她就是愛玩。你怎麼這個時候來,公子他們都用完膳了嗎?”
喬木撫一撫胸口,定一定神道:“我們家公子說你們家公子用完膳了,叫你們把燉著的藥拿上去給你們家公子。”
子青掩袖,嗤嗤笑道:“什麼你們家公子,我們家公子的!連帶句話都帶不清,真是好笑。”
子衿柳眉一橫,斥責道:“子青!”
子青見子衿動怒,連忙噤聲不敢再言語,安安靜靜坐在一旁。
子衿笑向喬木道:“我們知道了。這就去。有勞你了,喬木。”
喬木不好意思地撓一撓後腦勺,憨憨笑道:“沒什麼。子衿姑娘不要客氣。那我先回去伺候公子了。”
子衿將喬木送出門口,回頭吩咐子青道:“我現在將公子的藥送上去,你在這裏照顧一下稱心。等下回來換你先去吃飯,我來照顧他。”子青點一點頭,“知道了。姐姐快去吧。姐姐今天可有做王爺喜歡的荷露蒸糕?”
“有啊。是不是想叫我留一份給你?”子衿笑道。
子青撒嬌道:“還是姐姐了解我。”
子衿含笑一戳子青的額頭,“早就知道你嘴饞,已經給你留下了。在廚房呢,等下自己去拿,再拿些小米粥,配些酸菜蘆筍什麼的小菜給稱心,他才醒,一定也餓了。”說著轉頭對稱心笑道:“那荷露蒸糕是我們家公子的最愛,味道清而不淡,你大病未愈吃這個是沒事的。待會子青拿來,你就多吃些。”
稱心滿眼含淚,哽咽道:“多謝姐姐照拂。”
子衿看他一臉心酸感動,心裏很替他難過,小心為他掩一掩被,淺笑道:“既然公子收了你做他的書僮,我們便是一樣的人。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稱心淚流滿麵,伏在床上一勁磕頭。子衿不忍再看,忙快步出去。
這是一個位於秦州三裏開外的小村莊,風景秀麗,民風淳樸。稱心昏迷不醒多日不易長途跋涉,加上慕容初體弱多病,常常咳嗽發燒,嵐便命喬木找了這樣一個處所,準備先將眾人的病治好再行。
小樓雖不及皇宮內院精致舒適,卻也是應有盡有,加上環境清幽,極適宜養病。
慕容初本就身體怯弱,當初為了避見赫連叡服下“兩生”傷及根本,近來更是神思匱竭,心中鬱結不能醫治。平日裏雖隻是小有咳嗽,但嵐心裏明白慕容初的病到底是無法治愈了。當初流韻用芳香之法護住慕容初一時周全已是艱難。現在縱使他華佗在世,醫術超群也隻能延續他三年性命。
隻是這樣的話,他又如何說得出口?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每日用藥膳調理慕容初的身子,希望可以延續他多一刻的性命。
鄉村小樓年久失修,樓梯更是不穩,一踏上去便依依呀呀呀得響。子衿深怕將盤中的藥灑落出來,低頭小心看路,一步一趨走上樓去。
此時慕容初正和嵐對坐著用完膳,輕輕拿一塊素白錦帕拭嘴,見子衿推門進來,幽幽向嵐歎了一口氣:“怎麼又是藥湯子?這多早晚才可以離了它?我就算沒病,也被這藥苦出病來了。”
子衿一壁笑一壁將要碗遞到慕容初麵前笑道:“今天這藥可不苦了。嵐公子說公子怕苦,所以命奴婢在這藥裏多添了一味甘草。甘草甘甜,王爺用完藥再嚐嚐奴婢做的荷露蒸糕,可不是不苦了?”
藥汁被熬地濃濃的,深黑色的粘稠藥汁盛在白玉碗中滿得幾乎要溢出來,濃鬱撲鼻的氣味撲麵而來,慕容初嫌惡地一手將藥碗推開:“我不要喝了。”
嵐閑閑夾過一塊荷露蒸糕到自己碗中,清冷道:“不喝也可以,大不了我們在這裏再多呆幾日便是了。等你的身體調理的七七八八了,咱們再走。隻是什麼微服啊,都得往後挪一挪了。”
慕容初滿含幽怨得瞪一眼嵐,無奈接過藥碗,掐著鼻子一口飲盡,許是喝得太急引得慕容初咳嗽連連。子衿慌忙遞上一杯清水給他漱口,一邊撫著慕容初的背替他順氣,待慕容初好些了,她才笑道:“公子,前些日子救回來的那孩子醒了。公子可要見一見?”
“他沒事了嗎?身子好妥帖了?”因著剛剛的咳嗽,慕容初眼中蓄滿淚水,盈盈如秋波過湖,清澈動人。
嵐冷冷一笑,“他的傷雖都隻是些皮肉傷,但是大大小小,新傷舊傷無數,想要一時好全可沒那麼容易。”
慕容初心中黯然,“算了。你叫他好好歇息吧。不用上來了。”
子衿微微俯身告退:“奴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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