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滄傲大陸 第八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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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幾度花開花落,楓葉紛飛,再回首,五年的時間已偷偷地從指縫間溜走。清泉叮咚,夏荷凋殘,紅葉妖嬈,不管是何處,總會有留人停駐的風景,今日的水木院較五年前更加的溫馨,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五年了!”軟軟的童音帶著些許的感歎輕輕地溢出,很快便消失在風卷葉落聲之中。清晨的陽光還未染上秋日的聒噪,清爽而溫暖。伸出手,短小的手臂上是一件洗得發白的淡紫色棉衣,小小的
白皙細嫩的手接住了一片下落的楓葉,臉上的神情是那麼的淡,不似尋常孩童該有的好奇童真,就像清澈的水,沒有多餘的雜質。
風迷夜回望身後那座破舊的屋子,一邊的窗欞早已破敗不堪,隻能用木棒撐起。嫋嫋炊煙帶著淡淡的麵香從房子的窗戶飄出,心中是滿滿的幸福,今天是他五歲的生日,他今世的母妃不顧靜兒的勸阻正在動手煮著長生麵,再加上一個珍貴的雞蛋。
五年了,淡漠的枷鎖早已解雇,心中也裝下了三個人,母妃,靜兒,還有陳嬤嬤,曾今渴望的被丟棄的親情在重生後意外獲得,不是沒有懷疑過,也不是沒有無視過,可麵對日複一日的付出,麵對內心深處的呼喚,那似流水的溫情讓他依戀,接納了,放在了心裏,如今的他感到無比的幸福,等待他們可以離開冷宮後,他決定要帶著他們遊遍天下。
“咳咳……咳…小姐,您還是歇歇吧。”靜兒捂著口鼻,咳嗽聲依舊不時的傳出。
“哎!”風迷夜低下了頭重重的無奈的歎息一聲,放開了手中的楓葉,朝著屋內邁開了小小的步伐,明明做不好還要做,等下靜姨又得重新收拾屋子了,哎,風迷夜不住的在心中歎氣。
“咳咳……小姐,還是讓靜兒來吧,您就歇歇。”靜兒急得隻繞著宇文柔打轉,努力地勸說著,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哪做的這般粗重的活,雖然是為了給小殿下慶生,可這刺鼻的煙味,小姐收入的身子哪受得住啊,“小姐,您就歇一會兒吧,讓靜兒來做。”
宇文柔專心地動著筷子轉動著灶台上鍋裏的麵條,時而加一些細小的柴火,時而拿起旁邊的扇子扇一下,忙碌的身影帶著病態的柔弱,但紅彤彤的臉上溢滿了幸福,“靜兒,你還是去擦擦桌子吧,等會兒好吃飯。”
“可是小姐,靜兒已經擦了好幾遍了,您作為貴妃怎能做這等粗活。”靜兒不放棄的說到,心裏急得開始胡言亂語。
聽帶貴妃二字,宇文柔的手有一瞬間的停滯,他轉過頭來溫柔的目光直視慌亂的靜兒,“靜兒,我已不是什麼貴妃,如今我隻是夜兒的母親,隻希望可以多愛他一點,為他多做一點。”淡淡的語氣沒有多大的起伏,說得如此的禮所當然,聽的靜兒眼中泛起了淚光。
剛進門的風迷夜聽到宇文柔的話語,腳下一頓,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母妃,麵做好了嗎?夜兒想吃了。”軟軟糯糯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撒嬌的味道,風迷夜止不住又歎息,他還真是無法適應這孩童的聲音,好歹前世也是活過二十年的人。
“夜兒,再等一下,母妃就快做好了,先讓靜姨去給你洗洗手。”宇文柔看著風迷夜說到,然後又繼續做麵。靜兒笑了笑,快速的撫摸了一下眼角,牽過風迷夜的小手向擦得發光的桌子走去。
“殿下今天五歲了,以後一定會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到時小姐和靜兒就老了!”感歎的聲音裏是對未來的期待,是對風迷夜的愛,風迷夜微微地點了一下頭顱,“嗯。”
刺鼻的煙味漸漸地散了,滿屋子留下的是長壽麵和雞蛋的香味,還有溫馨的氛圍,宇文柔和靜兒帶著笑意看著低頭吃麵的風迷夜,心中滿是柔軟和開心。
不管經曆了多少痛苦與折磨,隻要看著孩子一年一年的長大就好了,宇文柔眼裏閃爍著幸福的淚花,抬手悄悄地按住了不斷抽痛的心口,近日以來胸口不斷地抽痛讓宇文柔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可她還想再多看看自己的孩子,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她明白她不該強求。
風迷夜的眼光將宇文柔的神態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可他隻是垂下了眼簾遮住了眼裏的憂色,他該怎麼做?
吃過長壽麵後,靜兒收拾了碗筷,風迷夜被宇文柔抱在懷裏坐在楓樹下,盡管風迷夜覺得無比的別扭,可還是乖乖的被宇文柔抱著。
“母妃,和我說說你小時候吧。”風迷夜拉拉宇文柔的衣袖,轉移宇文柔的注意力,他不想母妃胡思亂想。
“嗯。母妃小時候很調皮,老是給你的外公外婆惹麻煩,哪像我的夜兒如此的乖巧啊。”宇文柔笑著摸了摸風迷夜的頭,而她的眼睛卻看向了宮外的方向,那裏有他的父親還有她母親的墓,早在宇文柔十歲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因病去世了,想著想著宇文柔濕了眼眶。
枯萎的楓葉止不住的灑落,火紅的色彩映照著樹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宇文柔抱著風迷夜靜靜地訴說著小時候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夜幕降臨,窗戶上不斷晃動的暗影攪亂了一室的安寧,打碎了殘缺的銀月。
風迷夜靜靜地看著床頂,白日裏宇文柔悄悄按住心口的動作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腦海裏回放,就像無聲的黑白電影帶著無奈的哀傷,他感到那麼的無力,憤恨、哀傷、無助激得他止不住的顫抖,他強烈的想擁有力量,他想留住那份來之不易的母愛親情,他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一遍又一遍的問著,就好像如此便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漸漸地風迷夜感到他的意識在遠去,他好像察覺到有一隻飛蛾飛了進來,又好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飛蛾,黑暗徹底的覆蓋了他,風迷夜陷入了沉睡。
此時一陣極淡的黑霧從風迷夜的左眼旁浮現,黑霧繞著風迷夜的身體向外擴散,可是好像有神秘的結界擋住了黑霧的擴散,黑霧隻能繞著風迷夜的身體不斷地流動,慢慢地黑霧像耗盡了力氣般漸漸聚攏,快速地隱入了風迷夜的左眼旁,似從未出現過。
黑暗籠罩,肅靜的夜裏帶著一股躁動,雖不強烈,卻讓人感到無法抑製的不安,似有什麼急待出現卻被決絕地限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