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意外還是命定 第一章 回首望,隻言片語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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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下,梓潼窩在蒙淵的懷裏一聲不吭:此番分離,竟似永別般,再也見不了麵了吧。梓潼知曉蒙淵心裏必定比她還難過,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離開疼愛自己的兄長,離開那麼揮斥方遒的所在,他什麼都沒有了,除了自己…
“對不起…”
“傻丫頭,幹嘛說對不起。”
“我,值得麼?”
“不值得麼?”
“不值得…”
話到這,蒙淵並沒有繼續接下去,隻是又緊緊的摟了摟懷裏還一直想不開的梓潼丫頭:“看著你死,讓我生不如死。”寵溺的對上梓潼滿是驚異又有些羞赧的眼神,蒙淵一臉的雲淡風輕:“不騙你,以後的事,誰清楚呢?!但是現在不做,現在就會後悔!我沒辦法委屈自己,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蒙淵把美好的唇葉貼在梓潼額頭上:“你說若汝非王,我一直深深地記在心裏。能求的皇兄的賜婚,是我最慶幸的事!我的梓潼,你怎麼會不值得?!”
這個世界上,如果連你都不值得,那就再沒有人值得。
梓潼一句話都沒再說,可眼裏的淚珠兒卻蹦豆般一顆顆的掉了下來。蒙淵拍了拍梓潼的肩膀,忽而換了一種很委屈的語氣:“我的梓潼大老板,小的現在可是身無分文了,求包養啊!”
梓潼噗的一下又笑了出來,心裏無奈他總是這一副沒正經的樣,卻滿是鎮定的開口道:“嗯,那個,看你還有幾分姿色,勉為其難讓你頂上賓的位置,做個花魁吧~!”
“啊!?”蒙淵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一副怕怕的樣子,“不會真的讓我去當大茶壺吧…”
梓潼嗬嗬笑了一下,沒再提這個話茬,卻跟蒙淵說:“我們先去洮城吧,我有些事要做。”
蒙淵又換上寵溺般得笑容,揉了揉梓潼的頭發:“好,聽你的。”
再次踏上洮城的土地,梓潼恍然竟覺得如隔世般: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這裏了。
下了馬車走在路上,梓潼的腳步邁的很慢,一步一磚,一目一瓦,好似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種進腦子裏。她徑自的走著,絲毫沒有回頭,也不擔心,因為她知道,她一回頭,蒙淵肯定就跟在她身後。
這裏的回憶太多了,多到竟想讓自己逃離。曾經美好的一切就像剛剛發生過,可睜眼看真真是,物是人非。一輩子都不會再回這裏了,最後一次,就真的最後一次,讓自己放縱的思念,放縱的想,放縱的,把一切都裝進腦子裏…
有意的避開了昔日的齊府,不看也知道,黑紙白字的封條分分明明的貼著,匾也落了,人也沒了,這回憶裏最美好的地方,竟成了怎麼都想要避開的記憶。梓潼忽然覺得很疼,到喘不過氣的疼,可又抓不住到底是哪裏疼。不自覺的蹲下身來,緊緊的抱住自己,她覺得一切畫麵的反複交叉要將自己淹沒了,大口大口的喘氣,可還是疼得不能自已,怎麼辦,怎麼辦…
一雙有力的臂膀忽然將自己狠狠的箍在懷裏,力氣大的竟讓自己掙都掙不得。
“啊!”梓潼實在被箍的疼不住喊了出來,眼淚跟著就撲簌撲簌的往外湧,終於轉回頭埋在蒙淵懷裏聲嘶力竭的哭了個痛快,憋了這麼多日,到最後竟沒了力氣。蜷在蒙淵懷裏不知所以的被抱回馬車上,蒙淵舒了口氣的嘟囔:憋了這麼多天,真的怕你會出事,這次終於安心了。
再睜眼,梓潼看到的就是依舊熙熙攘攘的挽心閣了。蒙淵有些奇怪的開口問:“為什麼這挽心閣沒有受牽連呢?”
梓潼開始沒有說話,盯著看了不多會,才拉上蒙淵的手,邊往進走邊解釋道:“幸虧當初是以阿姐和我的名義開辦的,否則,覆巢之下安有全卵?”
蒙淵恍然大悟道:“哦,原來這不是齊氏的產業。”
“其實確是傑少出資的,初衷也是我和阿姐開著玩。阿姐本與傑少是夫妻,就沒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後來阿姐沒了,傑少把所有的賬目轉到我名下,說是阿姐留給我的身家。”梓潼笑了笑,“誰都沒把它當回事,它卻成了事。如今萬所店鋪關張,它竟比以前還熙攘了起來。世事難料啊。”
話音還沒落,就聽到砰地一聲,分明是茶壺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梓潼不自主的快步往進走,邊走邊喊,心疼的不能自已:“哎呀誰這麼不小心,老娘哪樣東西不是銀子買的!賬房,給我從月錢裏扣!”
還未走到跟前看清楚,就猛地被人抱在懷裏,那人還嘟嘟囔囔不清不楚道:“嗚嗚嗚,老板,嗚嗚嗚,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呸呸呸,說的什麼不吉利話,呸呸呸!”梓潼邊說著便想先把來人推開,畢竟抱得這麼緊,擱誰也受不了。可那人實在是力氣太大了,梓潼沒辦法隻有任由他抱著,聽他嘟嘟囔囔的說不清楚的話:“老板我是靖兒,你肯定忘記了,嗚嗚嗚…”
“哦,原來是靖兒啊。”梓潼在心裏點了點頭,嗯擱別人也不敢這麼抱他。
“老板你果然不記得我了,嗚嗚嗚…”不知道為什麼那人卻越發哭得凶來起來,梓潼一臉的無奈,隻好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起來,“乖,靖兒,不哭了啊。你老板我大難不死剛回來,你不是要我一直站在大堂吧。”
“嗯嗯,是靖兒想的不周,老板快快進屋。”說罷擦擦眼淚,鬆開了梓潼。梓潼並沒有隨著他走,徑自的走到那堆碎片前,一臉可惜的樣子:“嘖嘖嘖,多好個茶壺,摔得稀巴爛了。可惜了得。唉…賬房,從靖兒月錢裏扣。”
“老板…”靖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走,靖兒,隨我進屋。我有事要和你說。”梓潼裝作沒看見,一邊雄赳赳的走向許久不見的閨房,一邊回頭對靖兒說:“什麼時候喜歡抱女人了。這可不行,這樣不好,得改昂,得改。姐不騙你,還是男人好。”
蒙淵一臉無奈的跟在兩人後麵,冷汗擦了又擦…
進了屋,梓潼並沒有立刻理會靖兒。而是先去內室,摸索了好一陣才出來。坐在靖兒對麵,臉上就淡定了很多。稍稍頓了一下,梓潼開口道:“靖兒,你入挽心閣雖還不到兩年。卻深得我心。這一年多的日子我不在,挽心閣不僅沒有蕭條反而比以前更繁榮,你功不可沒。”
“老板您別這麼說…能收留靖兒,老板的心意我沒齒難忘。”
“靖兒,我對你的好。你全都記在心裏。這我就安心了。”梓潼打開眼前的木盒,拿出一張紙,推到靖兒跟前,“挽心閣是我全部的心血,我比誰都舍不得。讓這挽心閣一天比一天更繁榮,是靖兒你,對我最好的報答。”
“老板,這…靖兒不能收…”
“靖兒,此次回來,全是因為放心不下這裏,如今看到這兒在你手裏比在我手裏還好,我就放心了。”
“老板…”
“靖兒,這是房契和地契,是當初阿姐留給我的身家,如今,”梓潼臉色紅了一紅,有些羞赧,“我有了永久的依靠,這洮城,我我是斷不會再回來。這身家,就留給你。署了名字,你就是挽心閣主,別再推脫,交給你,我比誰都放心。”
“老板…你放心,我定會將挽心閣發揚光大的。”
“嗯,這就好。靖兒啊,還有一些話,是我做為姐姐,要告訴你的。”
“老板你說。”
“一來,這挽心閣裏,都是苦主。對他們好點。二來,沒有幾個人像賓那麼好命,切莫像賓當初那麼癡!我知曉玉明對你意義不同於他人,但如今他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稍不注意就會危及性命,切要離他遠一點!”
“老板,這一年的風風雨雨,我多少也了解到一些。你放心,靖兒,有自知之明的。”
“那就好!”
交接停當,梓潼隻住了一晚。翌日就與蒙淵上路離開。靖兒滿眼的不舍“此次離開,再相見,就不知何時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要做的,就是都要好好的。好好保重,有緣再見。”
策馬離開,蒙淵看不到梓潼一丁點的不舍,梓潼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那些美好的回憶,全都留在我心裏。隻是,深深地埋葬,是我唯一能做的。夜半無人時,翻翻心裏的塚,流流眼中的淚,我不悔,一切的一切都不悔。
看到熟悉的景,還是回想起你,笑笑而過,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我幸福,也是你想要看的事。要記得,保持微笑。
隻言片語記憶中,回首望,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