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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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滿了如雪一般潔白花朵的梨花樹下,站著一高一矮兩個小人,一個臉蛋胖乎乎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手裏捏著個隻啃了幾口的豆沙餅,直直的眼神盯著對麵華衣少年的胸前,半晌咽了咽口水。
“你是誰?是哪位客人的千金啊?”少年問道,嗓音冷峻卻不失溫柔。
小女孩眨巴了下眼睛,唔了一聲,忽的眼珠轉了轉,舉起未吃完的豆沙餅,另一隻手指著他胸前亮閃閃的金鎖,說道:“我,我要用餅和你換這個。”
“啊?!”少年一愣,隨即挑挑眉,強忍著笑,出聲道:“這是我家的傳家寶,是要給我未來娘子的。”
小女孩又唔了一聲,疑惑的眨眨眼,不解的自言自語道:“娘子,娘子是什麼,會有豆沙餅好吃麼?”
“娘子就是要與我共渡一生,為我生兒育女,料理家務的女子,好了,小妹妹,我要去前廳幫爹招呼客人了,你自己慢慢玩吧。”少年忍不住摸摸女孩的腦袋,微笑著說道。
說完,少年轉身翩然離去,卻不知身後的小女孩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笑容,張大嘴咬了口餅,口齒不清的說道:“娘子,傳家寶,嘿嘿。”
小女孩的身影漸漸飄離,麵容越來越模糊,意識越來越清楚,五髒六腑像是移位一般的痛苦讓我“噝”的一聲呻吟出來。
強撐著睜開眼,馬上下意識的用手背擋住了眼睛,可並不很強烈的光線還是透過指縫漏進來,我掙紮著要起身,可沒留意到來自腰間的一股錮力,又猛地倒了下去。
頓時身下傳來細碎的呻吟聲,腦海中瞬的閃過一道亮光,一下想起了所有的事,上山,救人,遇刺,跳崖,之前所有的場景一一浮現在眼前。
居然沒死,對了,那霸王七呢,我揉揉有些疼痛有些暈乎的腦袋,向四周望去,隻看見爬滿藤蔓的崖壁和胡亂簇生的高低灌木。
嗯?怎麼身下軟軟的,連忙低頭一看,驚見被我壓在了身下的霸王七,他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蹙著眉,嘴唇噎嚅著,發出微不可聞的呻吟,一隻手牢牢的抓著一條被扯斷的藤蔓,另一隻手緊緊的箍在我的腰間。
“哎,哎,你醒醒啊。”我拍拍他的臉,焦急的呼喚道,卻得不到回應,他的眉頭反而蹙的越發緊了,額角暴出密密的大顆汗珠。
我用力掰開他箍在腰間的手臂,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這該是崖底吧,放眼望去,除了灌木就是亂石,啊,還好沒摔在亂石上,我暗暗慶幸,忽的被幾步外冒著熱氣的的池子吸引住了,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跪在了池邊,俯身去觸,啊,居然是熱的。
莫非這就是漢代張衡的《溫泉賦》中所提到的溫泉,“有疾癘兮,溫泉淚焉。以流穢兮,醫除苛慝”,我眯起眼睛,興奮激動的想到,無疑這將是一生財之處,但很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唉,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還尤為可知呢。
我摸摸懷裏揣著的玉佩和字據,又回頭看了看那尚處於昏迷中的人,重重歎了口氣。
一邊用打濕了的絲絹為他擦拭汗珠,一邊檢查他的傷勢,除了一隻手腕有劃破的痕跡,我簡單的做了包紮,其他的倒看不出有什麼外傷了。
本來心裏還有點後怕和怨氣,可想到他在山上那麼護著自己,連跌落山崖也給自己做了肉墊,反倒有些愧疚了,我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帶著感激的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漸漸的天色開始變暗,不時有野獸的嚎叫聲從遠處傳來,聽的是心驚膽寒,想生個火,沒有火折子,便找了兩塊石頭打火,沒想到好半天也打不出個火星子,被我忿忿的丟進了池子。
到最後,隻能蜷縮著身子,緊緊依偎著一直昏睡不醒的霸王七,數著滿天的星星,分外想念爹,娘親們還有兩個姐妹,不知不覺中沉入了夢鄉。
“哎,哎,你醒醒。”誰在我耳邊叫喚,嘰嘰喳喳的,吵死了,我撇撇嘴,一拳頭揮了過去,卻感覺立刻被握住了。
眼睛眯開條縫,被突如其來放大的臉孔嚇了一跳,我愣了下,頓時清醒不少,欣喜的叫喚道:“啊,你,你醒了!”
七霸王皺著眉,英俊冷傲的麵龐雖然憔悴,但看上去氣色比前一日要好,深邃的黑哞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眼底似醞釀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怎麼了?”我起身,打了個嗬欠,困惑的問道,難道他失憶了,還是被撞傻了,猛地瞧見他的前胸被口水濡濕了一大片,十分顯眼,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上。
七霸王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手撐著地,掙紮著要起身,我不好意思的嘿嘿幹笑了兩聲,忙去扶他,不料卻被他一把推了開去。
什麼啊,小氣鬼,不就件衣服麼,哼,還是昏迷的時候看著順眼,我顧自己走到溫泉池邊洗了個臉,猛一回頭,差點沒一頭栽進那池子。
映入眼簾的那一副結實偉岸的胸膛,小麥色皮膚在陽光下耀眼異常,閃著誘人的光芒,我困難的咽了咽口水,猛地回過神,頓時尖叫起來:“啊!你個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