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商清
    他們說，一隻紅蓮妖，永遠不要妄想得到愛。
    因為，紅蓮嗜血，與白蓮不同。
    紅蓮永遠是被詛咒的那個。
    而我，今生卻隻是一隻被下了詛咒的紅蓮妖。永遠得不到愛……那便一世孤獨好了。我對自己說。
    那天，初夏，紅蓮開放之日，一個書生急急忙忙的來到這裏。
    大概，他不知道這裏早就被他們劃成了雷池吧。
    我勸他離開此地，可他卻執意說這是往京城去的必經之路。
    我嗤笑一聲。這世上，莫過於人類最虛偽了。必經之路，何必是往這裏走呢？就算這世上隻有這一條路通往京城，大概那些人都不會往這裏來吧。
    因為，我是妖。
    而這裏的蓮，嗜人血。
    讀書人的腦子，總是有幾分不該有的固執。而且，他還是個傻書生。
    前幾年，從別的妖那裏聽過小倩的故事。一個書生，寧采臣，一個呆子。
    嗬，這世上，還真有這種人。
    我看見那個書生蹲下身子，把手指伸入池中。
    那個白癡，當真認為這裏隻是一般的蓮花池嗎？
    哼，才懶得管這個呆板書生。
    “嗯……痛……”不一會兒，響徹天際的慘叫聲響起。
    沒想到，這個書生，人長得清秀瘦弱，這聲音，還挺響的。
    現在，我知道，他將要被這蓮中的花用妖力托下水，然後化作花肥。
    哈哈，這個傻書生。
    嘲笑著。
    “這，這，這位公子，小生……痛啊……不知哪裏得罪你啦，放，……嘶~放過小生罷。小生定，定離開，此地，另尋道路。”
    我聳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
    在池下的可都是我的親人，怎麼可能幫你這個外人呢？
    隻不過，這個書生，傻歸傻，倒還有幾分可愛。
    這麼讓他死啦到有些可惜。
    書生俊秀的臉現已變得痛苦不堪，緊皺眉頭的樣子卻仍舊可人。
    “不過，公子，我……無能為力。早就勸你走啦，是你執迷不悟而已。況且，我是一隻妖。”無視他愈發蒼白的臉色，繼續說道，“這池中，是我一些還未成形的幼妖，他們也需要營養，是把。若是他們營養不良，我可沒臉麵對他們的爸爸媽媽。而且，於情於理，我是妖，自然幫著妖拉。”
    “那這樣，我就先走啦。”
    “至於你，就在這裏好好享受我們紅蓮的待客之道拉。”
    繼續無視書生惶恐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二晉霖
    快，快不行啦。
    水下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自己往下拉。
    耳邊是那個人帶著嘲笑的話。
    他是妖。自己不知道。真笨。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長得如此妖豔的男子。
    紅色的長發，紅色的瞳孔。
    這絕非一般凡人所有，隻是自己不知道，他竟是紅蓮妖。傳說中，他們無情無義，是被詛咒的妖。
    難怪。
    風帶著蓮的清香亂跑。
    而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力氣拉。
    被拽進池中。水很涼，漏進嘴巴裏，有甜甜的味道。
    也許，就快死了。感覺全身的血液在被抽空，一陣空虛感湧上來，
    這就是他們紅蓮妖的手段。
    他們嗜血，以人類的血液當作花肥。
    好惡心。
    還有剛才那個妖精，一樣令人惡心。
    不行，我不能死，家裏還有母親在等著我趕考回去。
    若是這麼輕易死啦，真是不甘心。
    可是，我卻依舊無可奈何。
    凡人，都不過妖。還有，妹妹晉仙，她說過，要我平安回去。
    胸前的玉佩，是母親和妹妹在佛前求來的平安符。
    昏昏沉沉。身體搖晃著落下。不能呼吸的痛。“哼。”耳邊傳來一聲嗤笑，好像是……那個妖精的聲音。
    “呆子，我叫商清，你要敢忘，我就重新把你踢回蓮花池。”
    商清，他的名字嗎？昏迷有人對我說。是那個妖精的聲音。
    他……是來救我的嗎？
    “商清，你怎麼可以這樣，奪我們的花肥？唔……好可憐。”
    周圍響起一陣議論聲，與其說是埋怨，不如更像是撒嬌。
    商清，我的恩人，怎麼敢忘。
    三商清
    我是怎麼了？怎麼那些話說了還不到一會兒就後悔啦？
    忽然像個白癡一樣衝回原地，跳下水池。
    冰涼的水灌入衣服，我看見那個書生麵色慘白，痛苦不堪的表情讓人甚為心疼。賠，我，我有什麼可以心疼那個像白癡一樣的書生。
    隻是，身體有種本能告訴我，若是讓他死了，自己將會後悔。
    哼，臭書生，上輩子我一定欠了他錢，這輩子才會這麼來整我。
    攬過書生的腰……這個像竹竿一樣的家夥，家裏肯定窮的不行。
    “哼。”不知怎麼，忽然笑了一聲。
    我知道，這次，定有不少姐妹兄弟要來怨我。可是，他似乎對我的以後很重要。
    你要記住，我叫商清。不然，我會把你踢回池中。
    他在昏迷中點點頭。又笑了。
    額……真的昏過去啦？
    不是騙我的吧。這個呆子。在眾妖得埋怨下，我背著他到自己的住處。好累。此時的他睡得很安靜。
    “娘，小仙，我沒死。嗬嗬。”這是，夢話。
    “臭妖怪，喪盡天良。”他原來舒展的眉忽然皺到了一起。
    臭，臭妖怪？呸……他說的是夢話嗎？哼，本少夜可是最帥的妖。敢嫌本少夜的人還沒有呢！
    我要是喪盡天良，我去救他……哼。
    於是，這個家夥一口氣睡到晚上。
    “唔？”他坐起身，揉揉自己的眼，“你是誰？”迷糊的看著自己，明顯還沒有清醒。
    看本少爺不嚇死他。
    “我？”嘴邊展開一個玩味的笑，這個書生，倒真是傻的可愛。“自然是救你的恩妖拉。”
    扣響杯沿，茶葉的清香展開。
    “妖，你，不會是那個蓮花妖吧？”還沒有醒。
    “商清。”我敢肯定，他絕對知道商清是誰。
    瘦弱的身軀從床上下來，揉著自己的雙眼，湊到我麵前。慘白的麵頰一下子染上紅色。砰的走到在地上。
    “你……你是商清？”
    “嗯，嗯。”我點點頭。不以為然地淺嚐一口茶水。杯中的茶葉在清澈的茶水中轉圈。倒映下我的眼眸，如火一般的紅。
    “你叫什麼？書生？”
    “晉霖。”
    淡淡的語氣。
    “你為什麼救我？”
    “嗬嗬，因為，你這個呆書生很有趣，好久沒看見這麼呆的人拉。”
    忍不住輕笑。
    “切，那就多謝你啦。”語氣有幾分先前的軟弱。
    “不用。你明天就離開這裏。”
    四晉霖
    “你明天就離開這裏。”看見他目光中的冰冷，和掛在嘴邊上揚的弧度。心裏不住一動。
    商清，這名字倒真像他。
    “我也不逗你了，你一個人小心點。把你從池裏救出來，就定會有妖盯著你。”
    他起身，合上杯蓋。紅色的身影消失。“你要去哪裏？”`
    “我去睡覺。”
    “噢。”應了一聲。撇下目光來，心裏有些失落。看見掛在胸前的玉佩，又忍不住笑了。
    母親，晉仙，不知她們怎樣了。娘，我活下來了。
    屋外的月光甚好，一片安詳。商清的背影愈來愈遠，月光灑到那個火紅的背影，好美，真的。
    他本就有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美貌，如此一來，更添幾分清冷。
    所有的焦距都集中在他身上。屋子裏的燭火胡明忽滅。晚風撩起那火紅的頭發，月光為它鍍上一層朦朧。
    隻是，這一別，要到何時才見麵？
    不知不覺，心裏湧上更深的失落。
    奇怪，我，我在擔心什麼？這個妖精，一輩子都要離的遠遠的才安全。況且，我是人，是人，一定要離妖精遠遠的才好。在說，這類妖精是被詛咒的妖精。救了自己道個謝就好了。
    哼。
    不就是長了一張禍害臉嗎？哼，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很快，安靜得夜晚過去。
    認識安靜的清晨，門咚咚的響了。
    是他吧。天，天亮了。
    趕緊起來開門。依舊是那個火紅的身影，端著早餐近來。“晉……霖，那個，待會兒，算一下昨天我救你的報酬，你的住宿費，你的早餐費。”那妖還是那一連壞笑。“你……”一大早的，有必要來氣人嗎？
    哼，我家是窮得一貧如洗阿。哎，“那個，商清，我現在沒錢。”
    “沒錢？難怪瘦的和竹子一樣。”
    “我以後一定補上。”真是最爛的回答阿。我竟然在向一個妖怪耍賴。
    哼，果然，妖精最討厭拉。
    他隻是笑，並沒有說話。
    目光裏多了什麼。“好啊，我等著。”清脆的嗓音，第一次聽見的溫柔。
    喜歡這種目光，和這種語氣。
    隻不過，不一會兒，又恢複本性。
    “要是你不還，我保證，你這個狀元郎，將會做得很熱鬧。”
    說著，又輕輕笑了幾聲，惡寒，怎麼感覺有不祥的預感。算了，以後牢牢實實還錢好啦。
    “我知道啦。”
    哼。
    他依舊笑著。
    隻是，那是我還不知道藏在笑裏的意思。
    五商清
    那日如約一樣，讓他走了，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舍不得嗎？我問自己。
    不會吧。我是妖精。嗬嗬，反正，他會回來還錢的吧。不然，嗬嗬，我說過，他這個狀元將會做的很熱鬧。
    “商清，你怎麼知道我會是狀元？”
    “嗬嗬，我當然知道。”不要小看妖精的能力，好吧。後來的他，不知怎樣了。
    初夏的陽光溫和的灑在書生身上，清爽無垢。
    垂下的長發微微搖晃，點染上墨玉的光澤。
    後來，又是一段無聊的日子，一個人坐在池邊，和蓮說話。
    夏天就這樣快過去了，那個人還是沒有來。
    池中的蓮快凋謝了，殘枝浮在水麵上，扯了一個微笑。
    手在冰涼的水中晃蕩。
    泛起漣漪。
    盼望那個人來，似乎不是為了讓他還錢，而是……想見他。
    是真的，想見他。
    京城
    寒冷是北方冬天特有的。雪紛紛揚揚的下著，飄落到人的發間裏。
    賦桃樓前的大紅燈籠星星碎碎點著幾片雪。
    “這，這……”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被幾個男子推著，麵露為難之意，“各，各位大人，我，我真的不行……”
    “誒，尚書大人莫要說，我們幾個隻是有了機會請大人喝酒而已……”
    鬥不過那幾個人的力氣，少年還是一臉為難的被推進了賦桃樓。
    熱鬧的聲音，青樓一貫的淫靡的氣息，這一切，都讓少年嘔吐。
    從某個地方看著這個少年，仍覺得他很傻。
    不僅眯眼笑了。
    六晉霖
    那個倒黴的少年就是我。
    很幸運大的考上狀元，一下子被封上尚書，嗬嗬，有點意外。
    考試，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應該有好幾個月了吧！
    考試那幾天後看見自己的名字在第一個，我樂了，恩，很高興，握緊自己胸前的玉佩，娘，妹妹，我成功了。
    隻是，在那時，突然如觸電般的想到一個……妖精。商清……那時，不知怎的，自己心痛了。
    但沒過幾天我就發現我錯了，這個朝廷竟，竟然有自己想不到的風氣……真不知道那些達官貴人是如何想的，流行男風？
    自己無語。算了算了，自己潔身自好就行了吧。
    現在，唉，整天公務纏身不說，到時還要被這幾個人纏。
    有時想過回去商清那裏還錢，他說過，若我不還，定要我這個狀元郎當的熱鬧。
    “尚書，你知道嗎，這賦桃樓前幾天來了個小倌，聽說長的是如妖孽一般的美。”
    妖孽一般的美，恐怕天底下隻有他了吧。
    等，等等，小倌，那不是男人嗎？難道自己……啊～～～竟然被騙到這個地方。
    “對啊，尚書，那個小倌，可是沒過幾天就成了花魁的。唉！”
    “聽說那個小倌，叫什麼……清兒？”
    “那是老鴇的叫法，我可是去調查過的，是叫商清。”
    ……
    接著，是他們的一言一語，看他們平時在朝廷上都是厲害人物，怎麼到了這時候，就成這樣了呢？去調查一個小倌？
    小倌的名字叫做……商清？商清？商清？？
    巧合吧。巧合吧。
    “清兒，快下來……”恩？不禁朝那個方向看去，“知道了啦，唉，又要我下樓，人家昨天可是被整的腰酸背痛。”
    清脆卻妖嬈的聲音響起。不禁皺眉，真的是他麼？
    在這等風塵之地？
    不一會兒，樓梯上下來兩個瘦弱身影，在前的一個是個長相傾城的男子，瘦弱的身軀被水藍色的錦衣包裹，發絲如墨柔順的垂到腰間，一雙水眸風情萬種，這……這……
    就是商清，雖不是紅發，紅眸，紅衣，但一定是他。
    天下哪會有第二個人會有這等容貌。
    他下樓來，卻被另一個男子攬過腰，靠在那男子身上，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果然是極品，若是抱著他風流，死了也值。”
    “對啊，以後，我定要嚐嚐他的滋味如何……”
    耳邊有時一陣議論。
    “你們，髒……”不知怎的，心裏多出了幾分厭惡。
    “尚書大人，你怎麼生氣了？”
    “我走了。”轉身便走，不想多留一刻，畢竟，那畫麵，那聲音，太刺耳。
    卻不知，那時，有人對著自己的背影笑了，是幹淨的笑。
    七晉霖
    “尚書大人，昨日，那商清如何，極品吧。”
    “惡心。”
    “誒，大人，您怎麼那麼說，那美人可是百年難求……”
    “惡心。”
    不管周圍人的聲音，隻是一個人失神的品茶。
    嚐不出茶中天然的甜味。
    倒是覺得有幾分苦味。是怎麼回事，心裏的不平衡。
    為的全是那個妖精。
    ……
    賦桃樓，第二日，自己始終來了，獨自一人。
    燈籠明亮的光照在自己臉上，“喲，這不是尚書大人麼？昨天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呢？”
    “桃媽媽……”
    “清兒，你怎麼下來了？”
    “聽聞有貴客……”“哦，那清兒，你就好好陪尚書大人。”
    “不了，桃媽媽，叫別人來吧。我昨天被宋爺整的厲害，不想陪客，今天，我得出去一趟。”
    “好，好清兒，你隻要乖乖幫我賺錢，我怎樣都依你。”
    商清微微一笑，極致風流，“桃媽媽，我還有些話想對尚書大人講，可請你……”
    “嗬嗬，當然可以……”
    老鴇用小帕輕掩，一臉媚笑的閃開了。
    “尚書大人，好久不見，有時間一起散步？”那人回過身對自己說道，明眸若星。
    “不用，我從來沒見過你吧。”
    “尚書大人，是什麼人惹你生氣了？”明知故問，“哦，大人，莫怪我今天我不陪客，我實在是……”
    “滾……”一想到昨天他在別人身下故作媚態……一股火就冒上來。
    “尚書大人的火氣真是大呢！走走走，外麵涼，消火。”
    他硬拽自己離開，不顧老鴇在身後在大叫，力氣大的驚人。
    ……
    湖邊寒氣襲人，柳樹隻剩下殘枝。夜晚的湖畔安靜。
    周圍毫無一人。
    想要極力顯出怒意的聲音響起，卻還是溫柔占了上風。
    “晉霖，你不用裝傻。”他邊走邊道，“我知道你在生氣，晉霖，你喜歡我。”
    “晉霖，都是你，快半年了，都不回來。”
    “回來？哼，那裏不過是我路過的地方，我為什麼要回去。”
    “晉霖，我想你。”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怒氣，隻是如那時的溫柔，“真的，我想你。”
    “商清，你是妖。”
    “我知道，可是，我想你。”
    “商清，我們才認識兩天。”
    “我想你。”
    依舊是這三個字，此時的商清已經恢複原來的樣子，紅發，紅眸，隻是沒有紅衣。
    “你，瘋了。”
    “是，我瘋了。”
    他的目光望向湖麵，染上一種失落。在一旁安靜的看他，感覺那時的他好遠。好似是幻覺，一團不存在的幻覺。
    心疼，不舍。
    然後，他猛地回過身，自己的身體順勢滑在他懷裏。
    八商清
    那天我抱住他，不顧他的掙紮，狠狠的吻上他的唇。
    晉霖，你知道紅蓮受到的詛咒是什麼嗎？——愛上男人，然後遭天遣而死。
    這就是紅蓮的一生，無聊的一生。
    隻是，從來沒有悔恨。
    等了你半年的時間，你依舊沒有回來。我想你，因為，我愛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愛你。
    你隻是太單純。
    那夜在河邊焦急大的抹去你的眼淚，很心痛。
    你拽著我的衣服說是不是真的，那種脆弱的麵容，讓我真的好像把你就地推倒。
    我不能。
    “商清，不要騙我。”
    “不騙你。不騙你。”
    扶著你的頭發。你在我懷中睡著，月光照下來，是你麵容上何其耀眼的幸福。
    霖，不要當尚書好不好，我們回去，過我們的日子好嗎？
    “商清，我還有不能割舍的東西，娘，妹妹，我還要照顧他們。”
    我一笑，不想勉強你。
    那日，你為我贖身，不顧周圍人的議論。
    微笑著將我從賦桃樓牽出來。溫暖的手掌緊緊地握著自己。
    陽光耀眼。
    “你，為我，破產了沒？”
    “反正，也是還你錢。把你從賦桃樓中贖出來，我，也是有私心的。”
    你臉紅了。
    “我知道，是尚書大人的一番美意。果然有錢人就是好。”
    “商清……”
    你皺著眉臉紅，溫暖如初。
    霖，我知道，現在的你，何其幸福，可是，那時我離開你是不得已的。
    我不想，真的，不想，我身上還有詛咒，我不想你因我而死。
    對不起，恨我好了。
    我沒有忘記你那時哭的模樣。
    好心痛。
    “清……”嘶聲力竭的聲音，環繞在耳邊，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撕裂，血淋淋的撕裂。
    這是紅蓮的命運。
    灰飛煙滅，或是被別人狠狠的恨。
    沒有回去那個蓮池，是怕你找到我。
    三年後，我聽見你要成親，我笑了，是真的忘了我嗎？霖兒。
    心裏是狠狠的不舍，像是荊棘一樣纏繞自己。
    隻是，不可以去找你。
    我怕，天劫，我怕，我不在了，你把我徹底的忘記。
    九晉霖
    其實一直很害怕，早就有聽過妖人相戀的後果，天劫，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輪回。
    很害怕，隻是，清，我喜歡你，想在你身邊。原諒我的自私。
    可就是那天，我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你說，你要回去蓮池。
    一直記得很清楚，那天下了雨。
    晚秋的寒雨淅淅瀝瀝的打在你身上，單薄的衣服被淋濕。
    那樣孤獨的背影，將心底的恐懼徹徹底底地抽出來，有種感覺，失去你，永遠的失去你。
    我知道，這一走你再不會回來。
    我隻是追在你身後，叫著你的名字——清。
    記住我的聲音好不好。
    永遠不要忘了我。可不可以，回來看我一次。
    清……
    於是三年了，他再沒出現過。
    我從來沒有恨過他，從來沒有，隻是，越來越愛他。
    清，你在哪裏，為什麼，紅蓮池那裏也找不到你。我不想成親，我隻想要你。
    清，我好後悔，為什麼那時沒有緊緊地拽著你的衣服，不管什麼自尊，什麼驕傲，拽著你的衣服，對你說，留下來好不好。
    對你說，我不害怕。
    什麼天劫，我從來都沒有怕過，大不了一起死，一起灰飛煙滅。
    辭官，逃婚，為了尋你。
    清，不要任性好不好，我想你抱我，我想你吻我，我想你問我愛不愛你。
    清，出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會討厭我。我知道你會出現的。
    清……
    下了雨，秋雨連綿，寒氣侵人，路聞子規啼。
    有種感覺，你就在不遠處。
    我是不是……找到……了。
    清。
    “霖，你真傻。”
    夢裏聽見你的聲音，我笑了，是，我傻，你瘋，所以，沒有任何人比我們更適合在一起的。
    “霖，你不要命了嗎？”
    命？我從來沒有想過。
    若是可以，我願留在你身邊，留在你身邊。
    今生，隻有你。直到灰飛煙滅。
    “霖，你，想好了嗎？”
    我點頭，靠在你身上。與那時一模一樣的清香。
    又看見你的笑顏，真好。
    你拉緊我的手，對我說——沒得後悔。
    ——“清，若是地獄，那便下，我從來都不怕。我不貪心，現在，我隻要今生。”
    隻要今生和你在一起。
    霖……
    你說過，不放開的。
    那時，我看見，你笑了，笑得好開心……
    ——END——
    說一下……這個我原來在我空間上寫過……後來刪了……好像又在別的地方弄過……噗……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