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風 第二章 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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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仆仆的主仆三人終於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間可以落腳的客棧。
三人一入門就將店子裏其餘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男的生得好生俊俏,女的也是國色天香。不過領頭的人生得很是平凡,隻是那一雙眼長得很好看,一個眼神就讓人丟了魂。湊合著看也算是俊俏。
“掌櫃的,三間上好的客房。”男子朝櫃台前放下一袋銀子,滿得溢出的銀子白花花的,灼傷了人的眼。
這下別人也知道了他們幾個非富即貴,自己惹不起。也就吃回了自己的飯,收回了驚豔的目光。
掌櫃的不敢怠慢,立即親自帶他們上了客房。
那女子喊道:“小二,不用送飯菜到房裏來。”
司徒月華進了房後從臉上撕下一塊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傾城的臉來,他將麵具泡在了特意準備的藥水裏,放下後朝那男子說道:“七夜,你先到門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待男子走後,司徒月華低聲問那名女子:“七夕,事情辦得怎麼樣?”
“回少主,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七夕笑道:“郭嵌霓是百尺山莊的二小姐,為人孤傲,好孤芳自賞,喜歡懲惡鋤奸,對登徒子和不學無術的人尤其討厭。此人曾揚言自己的相公隻能有一個妻子,雖然是江湖第一美人,可這樣的要求還是讓上門提親的人少了很多。可有一人始終鍾情於她,那就是羽竹山莊的三少主蕭玉竹。他生相俊美,喜交友,武功卻不太高,七夕足以應付。羽竹山莊是江湖第一大派,其次就是百尺山莊。至於郭嵌霓的武功也是未知,因為她很少使用,不過聽聞她能用琴聲殺人,而且對人體的穴道頗有研究。”
“嗯。”司徒月華倒無太多顧慮,難得好好出來玩一下,自然不會想得太多,反正他的目的不在此:“我們還有幾天的路程?”
“如無阻礙,明日便可到達。”七夜看了看司徒月華的臉:“畫屏這小子的易容術是越來越好了,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就好。夜了,你也回去歇息吧。”怕是要快點,萬一老爺子不讚成的話,可就會派人堵截。
第二天晚上,一行人駕馬在百尺山莊大門前停下。
“我家少爺特來此地拜訪郭莊主,還請兄弟通報一聲。”
七夜走上前去跟門衛打招呼。
過了一會兒門衛就帶著郭奕天的命令出來,客氣地說道:“少俠,請。”
“不知少俠深夜造訪所謂何事。”郭奕天見到這男子,心中有疑惑:“也不知是哪家的人,竟敢深夜來訪。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曆?不過看他也不像心懷不軌之人。”
“實不相瞞,在下寺華今日到來,就是為了貴府中二千金來的。”司徒月華一派從容鎮定,嘴角兩邊永遠掛著迷人大方的笑容。優雅而處處彰顯著魅力,令人無地自容。就算是沒有了那傾城之貌,可也是絕代風華。
如此荒謬的話語在他說出卻很是平常:“公子言重了,隻是小女生性嬌蠻,這恐怕不是老夫可以做主的。”郭奕天深信,沒有人能讓他的二丫頭動心。何況這位少俠的相貌平平,隻是長了一雙好眼。就這樣像打我們百尺山莊的主意,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這不用麻煩郭莊主。隻希望郭莊主能容在下在此寄宿一段時間,好讓小生有機會感化二小姐。往郭莊主成全。至於小姐的性格,在下就是喜歡真性情的女子。”“少俠客氣了。既然你如此說,老夫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你就在莊上做客幾天,好讓我盡地主之誼。”郭奕天表麵笑了笑,心裏卻揣測:“待我查清楚你是什麼人,在對付你也不遲。何況是在這百尺山莊,我的地頭裏,諒你小子也不敢玩什麼花招。”“此話怎講?可要勞煩照顧。”司徒月華笑了笑,心裏想到:“這話說得玄妙,真不愧是老薑,果然夠辣。心裏的算盤,倒是打得清楚。有時這江湖中人,也頗可利用。”
月上欄杆,夜色是撩人的醉意。而郭嵌霓冷眼看著這個爬窗闖入她閨房的男子,冷豔的臉上滿滿的是怒氣,袖中銀針蓄勢待發:“你是誰?”
郭嵌霓半夜醒來,卻是被一名男子盯著睜開雙眼的。這男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潛入我的房間,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
充滿冷意的眼睛漸漸蒙上一層深不見底的殺氣。
司徒月華看著房間的布局,暗歎郭嵌霓的確是個有品位的人,而且那月下花容的美貌,就算真娶了進門,也當是配得上他。怪不得在武林裏也有這樣驕橫的資本。
“在下寺華。久聞百尺山莊的二小姐美若天仙,今日一見,小姐江湖第一美人的名號確是當之無愧。”司徒月華用他略帶浪子的口吻說道,隻怕惹不惱眼前這位冰美人。
“你這個登徒子潛入我們百尺山莊有何目的?!”郭嵌霓的目光變得淩厲,清冷的話語猶如帶了刺,讓人毛骨悚然。
“誒,小姐誤會了,我是莊主的客人,可是堂堂正正從大門進來的。至於我的目的。”司徒月華薄唇飛快,輕輕地觸到郭嵌霓白玉般的臉頰,平凡的一張臉上得意的笑容竟然特別勾魂,特別是那雙桃花眼,春情蕩蕩:“實不相瞞,我的目的是要讓你跟我回家。”
“放肆。”司徒月華的笑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如此輕率的行為讓她怒火中燒:“父親又怎會放你這種無恥之徒進內!”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這些浪蕩子,口吻輕佻,袖內銀針已出。
“美人對在下有誤會。以這一說,姑娘對我的誤會必定是很深了。這著實是讓小生傷心,今日惹得姑娘厭惡,在下實在是死不足惜。”
不著痕跡地躲過了針頭帶黑的銀針,司徒月華含淚的說辭說完後,便從欄杆上一躍而下,頓時無影無蹤。
自己這裏是較高的閣樓,郭嵌霓雖然對這浪蕩子恨之入骨,可是在自己的地方鬧出人命畢竟麻煩,於是連忙往外一看。不看還好,隻見司徒月華已經安然落地,兩隻勾魂桃花眼正含情與她對視,恨得郭二小姐氣絕當場。
縱然冰冷無情,這樣與人對視還是第一次,她心頭一跳,依然是盛怒地罵一聲:“無恥!”口氣卻不如剛才的硬朗。
郭嵌霓確定那個浪蕩子消失後,坐在床上,腦中是那人平凡的相貌以及多情的雙眼。她得玉手覆上臉上像被花瓣般撩過的臉,覺得現在還是癢癢的。“寺華,是嗎?”
“小姐。”丫鬟小玉忽然敲門,驚得郭嵌霓從思緒中抽了回來,她整夜未睡,聲音有些沙啞:“進來。”
丫鬟推開房門,恭敬地說道:“小姐,羽竹山莊的肖公子找你。現正在廳堂等候,老爺叫我催促小姐趕快下去。”
“嗯,你叫小翠侍候我更衣。你回去稟報爹,說我很快就到。”郭嵌霓倒是很會應付,隻是被這麼一驚,她的心免不了是‘砰砰’直跳,有些心虛了,想不到自己一夜未眠居然都是在想那個無恥的男人,這個想法讓郭嵌霓未眠震撼。
“是。”小玉聽到吩咐後便退了下去。
待她走後,郭嵌霓又往下看,發現剛才的自己發出的銀針還插在櫃上,櫃子幾片被染黑,隻是什麼也沒留下,好像沒有任何痕跡,隻是夢一場,不由得有些失落。
當她蓮步輕移到大廳的時候,看到肖玉輝正在與剛昨夜的那位登徒子寺華相互對望。前者時而惱怒時而憤恨,後者卻恬靜悠閑,怡然自樂,隻是那眼神,好像秋天的古潭水,意味深長。
“女兒。”郭奕天和藹地對著郭嵌霓說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卻一直未找到對眼的人。雖說成親是千萬不能馬虎,可你的眼光也不能放太高了。”
“女兒不明白。”
“哦,是這樣。肖世侄剛才提了個建議,讓老夫擺上一個擂台,為你比武招親。當然,也不隻比武這麼簡單了。配得上你的人,自然是文武雙全。”
“並且用情專一。”郭嵌霓落落大方地提出了自己的擇夫要則。她可不想自己無故被那些負心男子傷害。
郭奕天的臉色變了變。他的女兒就是固執這點不好,有那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也曉不得為什麼要在這方麵想不開。於是麵色便有些深沉:“這很難說。”“既然這樣,也就不用費太多的心思,反正我是不會嫁的。”郭嵌霓扭過頭去不再看自己的父親,兩隻杏眼中的目光異常堅定。
“你…”郭奕天被氣得兩竅生煙。
“郭莊主你莫要生氣,郭姑娘能有這樣的想法,就說明她的確是與眾不同。更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要求,這種事也不好強求啊。”司徒月華像個漠不關心的局外人,可說話卻是擺明了偏袒著郭嵌霓的。老實說,司徒月華很欣賞郭嵌霓這種如此大方開放的想法。
“你一個外人說什麼!”郭嵌霓對著司徒月華吼道,把脾氣都往他身上發泄。他一個登徒子,又怎麼會理解她們這些女人們的苦楚,要她市場擔驚受怕守著自己的丈夫,是比死還難受。
“郭伯伯,這也無礙。反正令千金如此優秀,也會讓江湖上的人折腰的。”肖玉輝見別人領了先,自然是不甘落後。左一聲郭伯伯地叫,右一聲郭伯伯地勸導。
“也罷,既然肖世侄也如此說,那就這樣。”郭奕天也不好意思不給羽竹山莊留點麵子,可他心裏清楚地明白,不管她喜不喜歡,都是要嫁給自己心底裏滿意的人選,而這個人選就是眼前的這位,畢竟是江湖第一莊的接班人之一,對有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哼。”郭嵌霓顯然很生氣,扭頭就走。她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發太多的精力,反正說什麼他們也不會懂。
司徒月華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彎起了嘴角。
江湖第一大美人要比武招親的事一傳出去,武林其他各派有點意思的人就多得像洪水一般連天湧來,滔滔不絕源源不斷。山莊附近的客棧也全都住滿了來自四麵八方的人。這可是給足了百尺山莊的麵子。
就連山莊內,也住滿了貴客。聽聞這裏住的人武功都差不到那裏去。
司徒月華看到如此場麵,心裏後悔了:“早知如此,就不要挑逗那性肖的小子比武招親了。這裏忽然變得這麼熱鬧,倒是讓我不自在了。而且還有人吵得我都睡不著覺了。”
山莊這幾晚都有人在吹簫。好聽雖且悅耳,可是在司徒月華的心中,已然就是一禍害人間的噪音。明天就要招親了,他還吵著不讓人睡覺,等我知道是誰吹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男子放下手中的簫。大抵是夜涼如水,竟然有了幾分寒意想打噴嚏。
此人長得英氣蓬勃,生得倒是十分陽光俊朗,卻不會給人刻板的感覺。
“主子,夜涼了。請回去歇息吧。”房內走出一名侍衛,生得十分健壯。他走到亭台上,看著對著水中月吹簫的主子,體貼地提醒道。
“嗯。”男子答應著就起身回了屋。大抵是剛來這裏有些水土不服了。要是以往,自己的身體可不會弱到這種地步。大雁美則美矣,可是始終不如我們的塞外大快人心。
看著這些雅致的亭台樓閣,夏洛銘莫名其妙的由心生出一股厭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