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奈何黃泉夢悠遠 第二十八章:大婚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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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要搬出宮去,但是要興建府邸,所以當我們真正的出了宮時,已然是冬天了。禾血與趙斌始終不肯在宮中興辦婚事,所以他們的婚事也是一直的耽擱著。這兩個月內,看著麵前兩個人越來越尷尬以及歡喜的神情,愈發的心中暗喜。
入了冬以後,天氣漸冷。天明的也就遲了些。原本慵懶的我現在更是起不得,每日裏窩在溫暖的被窩裏麵不想出來。都是碧血悉心的照料以及侍候。看到我這樣的畏寒,每每都癡癡地笑話我。“公主,看你這樣真正的降了雪後看你怎麼辦。”
我將腦袋伸出被窩,微微的睜開眼睛:“到時候的事情就到時候再說吧。”碧血笑的更歡。將我扶起來。“公主還是快些起來吧。明日便要搬出皇宮了。現在看看有什麼是要帶著的。雖說哪裏都有準備,但有些東西還是用了習慣了不是?”我懶懶的應了一聲。扭捏著還是不想動。
碧血幹脆掀開我的錦被,頓時我便置身於空氣之中。隻是屋子的四角已然是放上了火盆。銀碳在周邊燒的啪啪作響,隻是空氣之中還浮動著淡淡的花香。“什麼花?”碧血嗤笑一聲:“公主這個鼻子可真的是靈的很。我看這屋內委實悶燥的很,便燃了木蘭香。這下子可是清爽多了?”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整理好衣衫,梳洗罷。我隨著碧血出了門。天空碧藍碧藍的,但是天氣很是陰沉,一震又一陣的冷風從各處鑽進衣服了。從皮膚滲透到血液裏,骨子裏。我緊了緊領口。
四處的花早已經是落敗之勢。門前那棵梧桐依舊是那麼的挺拔。隻是趁著這暗色的天際,顯得著實有些抑鬱人的心情。偶有強風吹過,散了梧桐的葉片,而那些殘花的枯枝也著實不美觀的肆意搖晃起來。隻那麼一看,真的是荒涼至極。
隻是我不愛那般虛偽的掩飾,所以宮人要在這裏種上幾棵梅樹,幾棵勁鬆,都被我一一的拒絕了去。從小時候便是這樣。萬物皆會有其的生長期限。若是為了一次的衰敗而將其永久的生命奪去,那該是多麼的殘忍啊。
碧血看著我緊緊領口的手:“公主可是凍著了,還是我去拿狐裘披上吧。”我搖搖頭:“算了,先去清點東西吧,也沒有幾步路。”碧血看向我眼中帶著關懷。我給她寬慰的一笑:“不礙事的,我雖然畏寒,但是好歹也是學武的,沒有那麼容易就糟了身子。”
碧血偏頭,輕輕的抿了抿唇,然後就著我的腳步繼續去總管那裏清點物什。路過禦花園的時候,看著依舊燦爛的花枝。還有隱隱的浮香。心中略有失望,每年亦是如此。走進一株開到極致的牡丹旁,看見旺盛的牡丹下有細細的繩子盤踞在花的底部。心中一陣失意。
強求而已,本就不屬於這個枝頭的花,即使做的再栩栩如生又能怎麼樣。若是沒有個東西固定住,那還不是不成氣候?我隨意的撫著牡丹花:“碧血,今日怎麼未見禾血?”碧血輕笑出聲:“還以為公主將她那個丫頭給忘個徹底呢,原是心中還是惦記著的。”我回過頭來看她,碧血的笑容比這牡丹美麗的多。放下手中的牡丹。靜靜的等著碧血的答案。
“禾血今日就帶著錦禾園,等著明日的出嫁呢。幾日未見趙斌,我看她就是想的心肝兒都沒了。好在這修王也是答應了禾血從宮中出嫁。”聽著這般調笑的語氣,我目含笑意的看著碧血:“瞧瞧這句話說,可是吃醋了?隻是,我怎麼不知道禾血明日出嫁啊?”
碧血慌忙的用手壓唇,口中溢出呢喃:“呀,我忘了不能說的,當真是壞事了。”我看她一臉的挫敗。然後無精打采的看著我:“這下好了,給公主的驚喜沒了,明日之後肯定是要被禾血這個丫頭打死。”
“禾血還有這般本事,我怎麼記得她沒有習過武?”我笑意盈盈的問。“啊,禾血那個丫頭那麼的討主子的歡喜,若是對她還了手,還不被主子滅口了?”碧血還是俏皮的性子,我淺笑:“你可當真是了解我的。”碧血聞言,“呀”的一聲:“公主當真會殺了我啊?”滿臉的失望以及難過。
“就你能裝,看你明日怎麼與禾血說。”說完大步離開禦花園。碧血在我的身後說道:“就知道公主下不來手,明日的事情還是明日再想吧。”
等到走到叢公公那裏的時候,我們的麵上居然有了少許的薄汗。叢公公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公主怎麼親自來了,有事隻需要吩咐一聲便可讓人送去,來也便罷,好歹乘個轎子,若是凍著便不好了。”我嗤笑出聲:“好呢,叢公公,十幾年未見。現在已經不怕我了是不是?”
叢公公憨笑出聲:“公主小時,老奴是怕公主一時失手,嗬嗬嗬嗬。現在想必是有個分寸了。”然後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看著叢公公的樣子,心中一陣安慰,叢公公以前雖是忌憚我,但是對我也是很好的。我待他便如長輩一樣,父親對叢公公也是有禮,所以叢公公對我並不是如老鼠見了貓般的恐懼。而他,從不會做他職責以外的事情。我們對他極其的放心。
“公公,可想跟我一起出宮去養老?”叢公公笑的開懷的臉驟然變得落寞,臉上的皺紋終究是爬了滿臉,也再回不到當初我兒時見他的那般硬朗。
“老奴十二歲那年進宮。”叢公公滿懷記憶的開口,眼睛看向遠方。“侍候了先皇四十餘年。先皇帶我極好,使我剛進宮時的煩悶以及不安全部都拋去。”叢公公有些動懷,然後一滴濁淚緩緩落下。我的心驟疼,密密匝匝,細碎的疼痛,卻是緊緊地包圍著我的心。
“叢公公,還是與我出宮去吧?你照顧了父親那麼些年,以後便讓我照顧你吧。”叢公公看向我,神情依然是悲傷。眼睛有些出神,許久,才點點頭。
“公公,本名是什麼?”叢公公笑得有些淡然:“老奴叢樂。”“以後無需稱自己老奴,我會待你像長輩般的,你知道,父親也是希望這樣的。當年的他,就是說,要好好的待叢公公你的。”叢公公輕聲“哎”了聲。
和碧血清點好物什,便出了那裏。再次抬頭看向蒼穹,無力的搖了搖頭。“公主可不要傷心了,明日便是禾血的大日子。公主準備送什麼禮物呢?”碧血有些擔憂的看著我。接著,我笑的明朗:“倒真的是該送給她一份好禮,隻是該送些什麼呢?禾血那兩人又不是什麼俗人,送些金銀珠寶便能打發的,若是我真的送了她那些,婚後,禾血必是要我的小命啊。”
碧血璀璨一笑:“當真是這個理,隻是現下也沒個主意。那該如何是好呢?”我扒了扒頭發,無耐道:“我也不知道。”
碧血不語,我們邊走邊想。“我們先送些別國送來的玩意兒給禾血,等她下了大堂進屋的時候隨著她一起去,送上我們親手做的點心如何?反正趙斌一時半會兒進不去,禾血也好過一陣苦等。”
碧血瞬時眼睛一亮:“真是個好法子,隻是,這點心我們都不會做啊。”我狠狠地剮了她一眼:“總會有人教不是?快些著去禦膳房吧。定是要我們親手做的才好。”
我與碧血進了禦膳房,說明來意。眾人就有難色。禦膳房總管請說:“公主,這可是怎麼是好?”“怎麼不好?就這樣。找兩個點心師傅教我們吧。”
我們回到我的宮殿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傳了晚膳我和碧血就各自睡去了。糕點若是隔了夜便不好了。明日我們就要起個大早,做上熱騰騰的糕點去給禾血。而我也被碧血威脅的先裝作不知道禾血的婚事,到最後隨她進屋內時再送上點心,給禾血一個小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