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奈何黃泉夢悠遠 第十五章:夏夜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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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叫禾血和趙斌去視察各處的情況。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給我做的有模有樣的,愣是沒對人家趙斌動上一點心思。我前幾日也假裝不在意的問過趙斌了,他至今尚未娶親。所以我和瑤姨都對他們這件事是樂見其成。
可是這麼多天的觀察下來,這兩個人都是愣頭青,都是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這個讓我著實為難了,人家對不上眼你總不能逼人家吧?
無聊的走在小花園裏麵。木槿花還是開的那麼旺盛,但是天也是熱的很。走到小花園中的石桌石凳那裏坐下,還好是在大樹底下的,所以還顯得有些涼意。該怎麼辦呢?我愁眉苦臉的想著。
“聽說要選什麼花魁之首了呢,還要辦一個盛會。”“真的嗎?那該有多熱鬧啊。”“是真的,我聽說連王爺們說不定都會去看呢。”“是啊,還聽說往年的花魁之首都被有錢人家的老爺或者是王爺收去了,所以這次各個青樓都是卯足了勁呢。”
當我懶懶的趴在石桌上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的假山後麵的小路上傳來了這樣的議論聲。選花魁之首?辦盛會?當那幾個討論著的丫鬟出了假山那條小路向我這邊走來的時候,向我請了安正準備離開。
“等等。”那些丫鬟都好奇的看著我。“小姐還有什麼吩咐?”“你們說的盛會是怎麼回事?”這些丫鬟年齡都與我差不多大小,而平時我待她們也沒有特別大的規矩。所以她們一聽見我說這事,興致就上來了。
“小姐還不知道嗎?是在並月湖邊的盛會呢,就在後天晚上。”晚上?那就更好了。“去的人很多嗎?很熱鬧?”“是啊,小姐。您不知道,鳳凜國最有名的‘沉香院’‘馨香樓’‘落情院’的頭牌都會參加呢。”“是啊是啊,聽說這些姑娘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得也叫一個天姿國色啊。”旁邊一個小丫鬟也忍不住的開了口。
“胡說,再美的女子也不過是青樓風塵女子。怎麼能在小姐麵前相提?”這時一個年齡略大的女子臉色陰沉的開口嗬斥道。剛剛她們在假山後討論的時候我便沒有聽見她的聲音,看來當真是不喜歡那些青樓女子的。一邊的小丫鬟連忙噤了聲。
“不礙事的,女孩子家都喜歡湊個熱鬧。我也沒在意。”大家這才放鬆了神情。這時候又有一個小丫鬟帶著笑說了:“這上一次三年前的花魁賽我看過,那些姑娘們美是美,卻多了脂粉氣,哪像我們小姐,美的就像是絕塵的仙子一般。”我被這句話逗笑了:“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難道不是在說我沒個女子樣?”小丫鬟們頓時都笑開了。
當她們準備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周月,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講。”周月便是剛剛開口嗬斥那些小丫鬟們年齡略大的女孩子。“小姐找周月什麼事情?”她的麵上有些疑惑。“你以後就負責跟著瑤姨吧。”“什麼?”周月略帶驚奇。“你做事沉穩,平時有事還能跟你商量一下。”
自從那日以後周月就跟著我了。周月原是一家大戶人家的丫頭,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打跛了一條腿就被攆出來了。那時買丫鬟的時候看她可憐才買下她的。但沒想到,她做事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做人也很有分寸,雖然就是有點固執,總是強調主仆之分。
三日後,我就帶著禾血,趙斌,還有隱血來到了並月湖邊,瑤姨說來的人肯定很多,她便不想湊這個熱鬧了。而周月卻是很討厭這樣的場麵,我也不強人所難,就讓她留在家裏陪著瑤姨,也好說說話。
並月湖很大,大的讓我一眼也看不到邊,隻能看到遠方波光粼粼的仍然是水麵。這一日,並月湖邊的樹上都掛上了各色的燈籠,形態各異,看得也甚是喜人。花魁賽是在並月湖不遠的地方,用綢布搭了一個大大的台子。台子邊掛了一溜串的燈籠,顯得台子也是很明亮的。然後就是四周都有長長的緞帶,上麵也結了燈籠。整個場地看上去寬大而且明亮。
四周人聲鼎沸,雖然是夏夜,但是不時的有風從並月湖上吹過來。倒是覺得有些涼爽。我們到的時候人還不算太多,但是當我們在並月湖邊站上一會以後,就有很多人了。到處都是人擠人。看準了時機,我將身旁的禾血一推,禾血立刻就撲向了走在她身旁的趙斌。然後不顧隱血的詫異,拽著隱血立刻逃走。
隱血好奇的問:“小姐不和禾血姑娘一起嗎?”我搖搖頭,笑得有些開懷。我好像還聽見了趙斌關切禾血的聲音。“我這是給他們倆創造機會呢。”隱血麵上先是有些遲疑,好一會反應過來以後麵上就微紅了。我好笑的看著他:“我這是給他們倆做媒呢,你臉紅個什麼。想姑娘了?”隱血連忙搖搖頭,我笑的更是歡上了幾分。
當時當我看到我身後的白袍男子後,我再也笑不出來了。溫潤的臉龐正走在一群人之間。笑得有些燦爛。他好像也看見了我,黑曜石般的眸子印著不遠處燈火的明明滅滅,讓我的心有些難受,周圍的空氣好像有點不暢通。
他走到我麵前的時候,笑著跟我打招呼:“清姑娘,許久不見。”是啊,是許久不見。我也訕訕的笑了:“淵王爺也是。淵王爺這是來看比賽的嗎?還是找一個小美人?”我知道我說這種話是有些輕佻了,但是龍淵並沒有在意。“哪裏,隻是陪著朋友來看看而已。”我笑著對他欠欠身,就揚長而去。
我不知道我身後的他會是什麼樣子的表情,我隻知道我的麵上已經是一片濕潤了。隱血站在一旁不出聲,隻是安靜的看著我。我突然拉過隱血,然後把自己的臉埋在隱血的懷裏就開始小聲的啜泣。我不敢哭得太大聲,我怕他聽見。
隱血的身子先是有些僵硬,然後才開始慢慢的變得柔和。我飛快的抬起頭看了一眼他。他的個子很高,借著燈光,我看見他線條柔和的側臉。然後又將自己的臉埋進去。
哭了好一會才用手帕擦幹淨臉上的淚水,尷尬的看了一眼隱血:“不好意思啊。”隱血擔憂的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強笑著對他說:“怎麼?被我嚇到了?”隱血搖搖頭。其實我發現隱血挺好看的,隻是臉上的疤痕有些猙獰,隱血應該也是恨那道疤痕的吧,那道疤痕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怎樣的過去。
我和隱血沒有在人群中逗留,隻是鑽出了人群。然後在周圍買了一點小零食。因為並月湖邊很熱鬧,所以賣小零食的都跑到這邊來了。我的口中塞了桂花糖,清新的口感帶著濃鬱的桂花香味,讓我不自覺的陶醉了。我強行塞了一顆放在隱血的嘴巴裏。所以現在隱血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怪異。
左邊的嘴巴鼓起來了。我看的笑彎了眼睛。隱血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樣,呆呆的把糖含在嘴巴裏麵一動不動。我帶笑的吹:“嘴巴動一動?”隱血就把放到左邊的桂花糖挪到了右邊。這樣更是搞笑,右邊的嘴巴鼓起來了。
我捧著肚子在並月湖邊笑的花枝亂顫,笑著笑著就流出了幾滴眼淚。我有些疑惑。看向燈火闌珊的舞台,此時上麵正傳出悠揚的琴聲。然後用手帕抹掉眼淚,繼續笑隱血呆板的神情。隱血終於忍受不了了,紅著一張臉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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