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片冷香惟有夢 第六十三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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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姚去找李牧,李牧沒有出門,待在王爺府裏。顧姚為了避人耳目,從王府的小門由張隨領著進門。
張隨領著顧姚去了客房,解釋說“王爺正在會客,顧太醫請先等等。”
“好的。”顧姚答應著,安靜的坐著。
張隨命人給顧姚準備了上好的茶點,然後就消失了,隻剩下顧姚一個人。
顧姚左等右等,等到天鬥快黑了,也沒有等到李牧,下人把準備好的精致的飯菜送了上來。顧姚隨便吃了兩口,有些無聊的起身,走到門口,卻正好碰上了也吃好飯無聊閑逛的方逸。
兩個人都是微微錯愕,還是方逸先回過神來,禮貌的拱手自報家門“在下方逸,是二王爺的……朋友。”
顧姚細細的打量方逸,心裏暗歎,好一個翩翩佳公子,不知是不是王爺心招募的心腹“在下顧姚,也是王爺的朋友,現任太醫院副使,不知閣下在何處高就。”
方逸謙虛的擺擺手“在下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江湖劍客罷了,談不上高就。”
顧姚清秀的臉露出向往的神色“江湖,那是多少熱血兒女揮灑青春熱血的地方,多少英雄被傳誦至今,那才是真正的男兒該去曆練、去拚搏的地方!”
方逸失笑,顧姚看著年紀不大可是卻很有激情,雖然帶著一點盲目的崇拜,卻顯出他難得的單純“看來顧大夫很是向往啊。”
顧姚這才意識到自己自己剛才的失態,有些孩子氣的抓抓頭“真是不好意思,讓方兄見笑了,哦,對了,我可以這麼稱呼閣下吧?”
方逸俊雅的臉上是和氣的笑容“什麼在下、閣下的確實生套了,就直呼其名吧。”
顧姚被方逸的豪氣帶得也熱血萬丈“說的是,不愧是江湖人啊!”
方逸再次被他逗笑了,果然是個做學問的,單純的很,卻也讓方逸覺得自在,他身在方家,從小到大,和他打交道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帶著一定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和自己開玩笑,自己生性不喜歡陰謀詭計,也沒有什麼欲望,卻偏偏生在了叱吒一方的方家,即使再不喜歡也要學著去應酬,學著去虛與委蛇,就連父親也總是歎氣搖頭。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心裏對這些忍心複雜的厭惡,有時候嚴重的連自己本身都控製不了。自己的心真的不大,隻想要一間小房,一塊不大的田,一隻狗,就可以了。
可是這些卻都是奢侈。
因此,方逸對顧姚格外有好感,心裏不自覺地就拉近了和顧姚的距離。
“顧姚你是來找王爺的嗎?”方逸問。
顧姚點了點頭“是,可是王爺在會客,不知道是什麼客人,王爺現在也沒有得出空閑來。”
方逸皺了皺眉“不對啊,我今早看到王爺出門了,應該還沒回來才對。”
顧姚一愣,不該啊,顧姚思索,王爺若是有事不會敷衍我的,除非事關重大,就連張隨也不知道。
顧姚一拍腦瓜,明白過來了,“我這榆木腦袋,嘿嘿。”
方逸被顧姚的一驚一乍給弄糊塗了“你怎麼了?”
顧姚嘿嘿傻笑“王爺定時去找他心上人了!”
“什麼心上人?”方逸好奇的問。
顧姚一不小心說突溜嘴了,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然後一跺腳,扔下一句“明兒見。”就跑走了。
隻留下方逸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望著顧姚若有所思。
夜姬已經被困在床上三天了,這三天李牧每天不定時的過來,當然,以晚上居多,而每次前來必定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給夜姬服軟骨散。
無論李牧什麼時候來,夜姬都是不理、不看、不說、不聽,李牧一天比一天落寞,而夜姬卻一天比一天冷淡。
總是有人羨慕可以什麼都不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可是現在夜姬真的想說,自己寧願站一天也不願意再躺著了!
躺著是好,可問題是幾十個消失一直保持趴臥的姿勢,那麼有經驗的人都會知道,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肉是舒服的,酸麻不堪,苦不堪言。
這幾天,夜姬心急如焚,她並沒有真的浪費這幾天的時間無聊的耗在床上,她曾在李牧離開後試著呼喚宇寒,這也是她的冒險之舉,要知道,李牧雖然離開了,但是不代表院子裏就沒有別的眼線了,但是眼下夜姬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了,隻能冒險試一試,雖然有些對不起宇寒,可是她也不能什麼也不做的待在床上,如今並不知道宇寒的狀態,她不能安心,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把雨辰非當做是……她也說不清,但是,或許是在那個夜晚,也或許是在兩個失意人的理解,在短短的時日裏,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而這次雨辰非的作為,更是深深地震撼了夜姬冰凍的心。
夜姬是一個現代人,她接受過最好的教育和最人性化的待遇,雖然以失敗的方式結束了一生,可是心裏那些根深蒂固的東西並不會隨著死亡散失。這一世,她雖然冷清冷心,但是並不是什麼冷酷之人,又尤其護短,別人的事她管不著,但是若是自己的朋友,或者對自己有恩之人,那麼她便看不得別人受一點苦,尤其這苦還是因為自己!她放不下雨辰非,便隻能鋌而走險。
可是夜姬再次絕望了,平時隻要她輕輕一呼喚就會出現的宇寒竟然消失了!
無論夜姬試探過多少次,呼喚過多少次,都是一個結果,沒有任何動靜!
夜姬更是心亂如麻,宇寒一直負責暗中保護自己,絕對不會無故離開,那麼便隻有一種可能了——他也被困住了!
一夜無眠,夜姬一直睜著眼睛,直到臨近天明的時候,李牧又進來了。
李牧穿著一身黑色鑲著金色絲邊的衣服,黑色的勁裝,在黑夜中,仿佛是一頭黑色的獵豹一般。他像往常一般,走到夜姬的床邊,驚訝的發現夜姬竟然睜著眼睛看著她。
李牧有些開心的笑了,桃花眼璀璨耀眼“你在等我?”
夜姬本想直接對他冷嘲熱諷,卻被他的笑容硬生生的把話給咽了下去,隻能有些別扭的調轉開目光,“你背著我幹了什麼?”
李牧原本燦爛的笑容慢慢的褪去,英俊的臉上隻剩下一點點傷心、一點點灰敗、一點點讓人不忍猝讀的失望“你就隻是為了問我這個嗎?”
夜姬被空氣中莫名的悲傷弄得很不自在,心底壓抑了近一個月的火蹭的竄了上來,眼淚不受控製般溢滿了眼眶,卻被她生生的逼了回去,直到一切都以無力遏製。
夜姬猛的轉過頭,有些歇斯底裏的大喊“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切都錯了!”
李牧一怔,“你說什麼錯的?我不明白。”
“哈哈,不知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什麼頭牌?”
李牧尷尬的摸摸鼻子“是”
“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打算把你的身份告訴我?”
“那個啊,你聽我說……”
“我不需要聽你說,你隻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是”
夜姬的淚水最終還是失控的流了下來,她的聲音一向冷漠卻柔美,此時卻有些沙啞和瑟然“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把我的暗衛抓走了。”
李牧有些手足無措,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夜姬像今天這樣失控,他不知道究竟是哪裏錯了,“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關著你,可是我這也是沒辦法。”
夜姬閉上眼睛,如同往日一般,不再說一句話,卻連一絲生機都沒有了,宛如沒有生命的木偶。
李牧有些挫敗的站在床邊不斷的解釋,可是無論他說什麼,夜姬都再沒有給他半點反應。李牧漸漸的不說了,尷尬的閉了嘴,他有些笨拙卻格外小心溫柔的給夜姬蓋上了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
李牧退出房間,一向霸氣風流的二王爺此時卻真的有些難受了,心底像是開了一個洞一般,沒找沒落的,他在院子中站了許久,直到天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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