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春華 第二十四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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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到達京城,阿昶止不住好奇心,京城真是繁華的大都市,比起郡治來還大了好幾倍,而且各色建築鱗次櫛比,街上人流不斷,車水馬龍,摩肩接踵,熙來攘往。吆喝聲此起彼伏,還有好多他見都沒見過的新奇事物。紅男綠女,奢靡不凡,這是阿昶到京城的第一印象。
這座數度更名的都城,如今被人稱為神禦京,又稱中京都。下轄十一縣,戶一十八萬七千七百一十一,口一百零五萬四千三百二十五。京城內部人口超過了六十萬,是西中原最大的城市。一眼望去,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條街道十分寬廣,可以八乘並行互相無礙。【注:不要小瞧這六十萬人口。中國古代最繁華的都城之一,宋朝開封府人口逾一百萬,但是是算上周邊十六個縣的人口,除去禁軍,京城人口大約在四五十萬左右。神禦京六十萬人口幾乎是巔峰了。】
阿昶從沒見過這麼繁華的地方,旌旗飄空,彩織綿延,花團錦簇,人煙阜盛,極為壯闊。他一時之間都看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在什麼地方。
“誒,誒,那邊的!別東張西望了,這邊走。”俗話說,有宮廷的地方就有容嬤嬤,總之,再美的男子,也會有容嬤嬤似的人物來管教,但他真是止不住好奇心,還是想多看些京城風光,畢竟進了宮,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出來一趟。
一個老女人領著一群男人從京城外下車,進了京城,到大街上走來走去,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事情。這群男人個個長得英俊非凡,而且身著素雅但不失尊貴的衣服,簡直是天上的神仙一樣。
過客無不駐足注目,投以青眼,且議論不休。
“嘖嘖,大王又選了這麼帥的男人呀。”有的人在酒樓之上遙望浩浩蕩蕩的進宮大隊,於是都趴在闌幹上看。四下裏大家議論紛紛,京城這塊尤其開放,所謂議論,大多是豔羨之情,還有各處富商,一擲千金,撒錢拋媚眼,還真有一張銀票飄到阿昶臉上,雖說數額不是很大,不過人家為了看自己一眼,居然還撒錢,真是從沒見過的怪現象。
“真是美男子呀。男子越美不代表陛下的權勢越大嗎?”有人說。
“如果我也是貴族,那也找個男人來玩玩。”
“這是貴族老爺才玩得起的,你就算了吧。你知道供這麼一個男人得花多少錢。”
“啊,啊,我也隻是想想罷了,隻是每天看著家裏的妻子也會厭煩的吧,女色雖好,男色也別有滋味喲。”
“貴族的風雅之舉,市民如你我又怎麼可能有精力去行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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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在神禦巉國,王族青鳥氏的先祖在這方麵百無禁忌,青鳥信宇(752—772年在位)首開南風之謂,與“天下機謀第一”也叫“美謀士”的光伊有染,並要求繼承人像父親一樣對待光伊(以父事之),故青鳥家族第一男寵光伊也得到了很高的尊崇。之後信宇的孫子青鳥蘇冕也受影響頗好此風,光伊又一心培養出青鳥家族非常優秀的族長,蘇冕之子青鳥鶴。青鳥鶴對光伊的栽培感恩在心,雖然不好此道,然而象征性地收納了一位男寵。
自此青鳥一族無論是否真的喜好男色,都會收納男寵,似乎收納男寵已經成為一種身份的象征和權勢的表示。當然,曆史上真喜好此道的青鳥族也很多。於是神禦國建國之後是上行下效,貴族們紛紛以包養男寵為樂,不一定是真寵信,有的是擺個門麵,故作風雅;有的是樂在其中,逍遙自在。
而上麵這麼享受,下麵的老百姓就更加膜拜了,很多人以為包養男寵乃是貴族身份的象征,而神禦一國又頻出驚世駭俗的美男子,弄得整個國家為之神魂顛倒。京城一地男伎館遍地開花,大多數是令美男子在其中表演才藝,博得大眾讚賞,這是良伶,如同賣藝不賣身的妓女。還有淫伶,就是純粹出賣男色。
因為不會懷孕又難被發現的緣故,因此男伎的銷路一直特別好。不過這些男伎,出身卑鄙,很多人隻是圖一時之快,但是還是向往貴族養在家中作為寵臣的男子。這些男子頗有教養,有的也是名門之後,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天文地理無一不曉。他們在家中作為寵臣,也許也自己娶妻生子,但是對主公忠心耿耿,且因為頗有才華所以得到主公的百般信任和恩寵。有的謀士智勇雙全,苦於出身卑賤,也會毛遂自薦,進入某家大貴族服侍,成為寵臣,博得出人頭地的機會。
男寵之風,背後的動因是比較複雜的,包養寵臣的也往往帶有很多政治目的,甚至有的時候兩家貴族會把自家的兒子結成對子,表示聯誼。女王也會利用男寵來測試各家貴族的忠心。
但是總的來說,在京城一帶,這類風氣已經是不可阻擋,而且這鑽了儒家戒色的空子,儒家反對男女之間的淫亂,但是沒有規定男人與男人之間不可以。結果女色被嚴令禁止,大家又逼不得已去轉向男色。這也是個客觀原因。【注:事實上,中國明清兩代男風之烈,皆是出於女色被禁,男色不止的原因】
神禦國東邊的景國在《列國誌》裏麵記載說:“景以西為神禦巉,國風淫冶,好喜男色。”就是對神禦巉國的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