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玉冼坐在冰涼的地上，眼前仍舊是空白的天空，空白的地麵，身後是死去的哲。
    玉冼沒醒過來，我們便走不出這個隔絕的空間。
    我一遍遍撫摸著玉冼那蒼白的麵孔，此時的玉冼像是不設防的孩子，那麼安靜。我時而趴到他的胸口，仔細聽那裏麵有沒有心跳，以此安慰自己，玉冼，他真的還活著。
    吧嗒！吧嗒！我摸了摸臉上，不知何時竟留下兩行淚來。玉冼的世界，便是這樣險惡麼？
    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火影忍者》，那裏麵幾句唱到：
    你說如果振翅，就不會再回來
    你注視著的，是那蔚藍蔚藍的天空
    悲傷還不能記住
    就這樣開始捕捉痛苦
    ……
    你知道，隻要能夠穿越，就能找到自己的所尋
    所以就那樣掙脫
    向著那蔚藍蔚藍的天
    蔚藍蔚藍的天
    蔚藍蔚藍的天……
    天盡頭可是另一個世界？我還很清楚的記得，他殺死哲的時候說：“弑君者，死！”那種狂傲目無一切的眼神，裏麵怎會有我……
    可是玉冼呀，我已然將自己看做你的夫人了，就算有天你要飛走，也帶著我一起好不好？
    眼前什麼時候起霧，我已不曉得。等我發現的時候，才恍然覺悟，這霧和那晚偷襲我的簡直一摸一樣！
    冰冷浸骨，我隻得抱著玉冼的身體不停哆嗦。說什麼，我也不會將玉冼放開。
    “虛偽的人啊，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情嗎？”那團霧幽幽開口，帶著明顯的嘲笑，“一個皮囊足以讓你迷戀，但看到我們真身後，那些愛情不過風吹雲散。”
    我沒搭理他，反正玉冼醒不過來了，我有點萬念俱灰。心說我不想活了，讓我死了吧，死了吧，隻要能讓玉冼醒過來……
    那團霧沒有再向我靠近，反而收攏霧氣，逐漸凝聚成人形。是的，看上去有血有肉有骨有皮的人。
    一個男人，天姿國色。若此刻我沒有結婚，我沒有遇到玉冼，或許，我會為他花癡也說不定。
    那男人目光移到我抱著玉冼的手上，眉頭緊皺，“放開！”他大喝道。
    那時候我說什麼來著？這鬼東西絕對暗戀玉冼！我反而抱著玉冼緊了又緊，讓我放我就放？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那樣會把我的王掐死的”，那男人上來就要奪玉冼的身體。
    我慌亂看向懷中的玉冼，依舊蒼白冰冷，平靜無波。我不！我內心抗議，要死，我們夫妻倆一塊死！我才不要把他給你。
    “笨蛋！”那男人不再強行奪過玉冼，雙手掐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饒是再好看的五官此刻也紛紛移位變形。
    “你喜歡他什麼？”他問。
    我眼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搖搖頭，什麼都說不出。我也不知道喜歡他什麼，就是看不得他受傷，這樣我心疼的要死。
    那男人又問：“你看中的不過他的皮囊，如果你知道他是十惡不赦的魔，你還會喜歡他嗎？”
    我愕然，我想過，玉冼不是人類，但卻不至於十惡不赦。他頂多有點高傲，有點孤僻，有點嘴巴不饒人，其實，他很溫柔的。我想起他嘲笑我胸小，卻低聲說我腰身不錯；想起他趕走那團霧後，默默給我守夜；想起他為別的男生對我親近而醋意大發……
    “他不是那種人”，我肯定。
    夕霧搖搖頭，沒再說話，先去我身後料理了那死去的哲，不知用的什麼手段，那哲頃刻間便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把他吃了”，那夕霧兀自解釋。
    “你還能把他吐出來嗎？”
    夕霧瞪大眼睛，顯然被我這問題驚住。“沒想到，你還有說笑話的天賦”，他說。
    他來到我跟前，低頭看著“熟睡”的玉冼，眼神溫柔，緩緩道：“我的王，終究會回來的。”
    現在我沒時間理會他和玉冼隻見的小曖昧，隻覺得他其實對玉冼沒有敵意，便急切問道：“玉冼還能醒來嗎？”
    夕霧抬頭看了看我，吃然一笑，答非所問道：“其實你還滿耐看的嘛”。
    什麼意思？
    夕霧緩緩解釋：“我的王太仁慈了，如果要救他，除非你的血。”
    我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