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小眼睛男生幫我們定好了機票，今天下午三點飛往羅馬尼亞的飛機。
    早上七點鍾就再也睡不著了。我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應該幾天就能回來的。我以為隻有我起來的最早，一到客廳，lucy已經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塗指甲油了。電視裏麵放著早間新聞，廚房裏還有剛煮好的咖啡，一切都洋溢著美好的一天即將開始。
    可是，早上都還在出太陽，中午竟然下起大雨。雷聲震耳欲聾，仿佛在對世界呐喊著什麼。窗戶上的雨水不斷地流下，變成一條雨簾，將外麵的時間徹底扭曲了，像經常坐在公園門口的怪老頭的臉。
    我和lucy好不容易打到的士，匆匆向機場趕去，我們還不算晚的，拉爾夫被堵在了路上。他還不停地抱怨“看吧，上帝都不希望我們去，你們連上帝。。。。”拉爾夫還沒有講完，lucy就把電話掛了，我完全可以想象出拉爾夫扭曲的表情。
    由於大雨的關係，飛機也延遲了時間。我們到羅馬尼亞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打在我們的身上，身後的影子拉長得不成人形。西邊的天空被染成得血紅，粘稠，沉悶。雲朵也被染紅，慢慢暈開，像中了子彈的士兵的傷口。
    我們找到旅館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匆匆吃完飯，今天瞎折騰了一天，大家都累壞了。拉爾夫還有點感冒。還不到10點，大群人馬都回房間了。大廳裏，就剩下我和lucy還有尤金。
    “你們相信有吸血鬼嗎？”尤金拿了三杯飲料在我旁邊坐下。
    “相信。”我和lucy同時回答，然後相視一笑。
    我把飲料舉起來，對著賓館外的街道，看著氣泡不斷地往上冒，就像裏麵裝滿了熱帶魚。一個人從瓶身中閃過，更準確的說，是一雙眼睛，像魚在水中停駐了兩秒，馬上就消失不見了，而氣泡依然接連不斷地毛出來。那是最近遇見最多的顏色。灰色。裏麵寫滿了冷漠，譏諷，可能還有更多。我來不及多想，便衝出大廳，看見一個黑影匆匆小時在旅館的轉角處。我狂奔過去，路上來往的路人太多，黑影很快被埋沒在人海之中。
    我掃興地回到旅館，lucy和尤金吃驚的看著我。
    坐下後，lucy把飲料遞給我，我絲毫沒有胃口，我不想把他的譏諷統統喝下肚。
    “lucy，還記得飛機上那個男生麼？”我問的很小心，因為那天的lucy真的蠻嚇人。
    她顯然有些驚訝，“怎麼？你碰見他了？”她拿著飲料晃動著。
    “嗯，我看見他兩次了，第一次在超市，第二次就是剛才。”我本來想把夢告訴她，但誰會信呢。
    “不是每個灰色眼睛的男人就是他啦。而且你剛才還拿著飲料，怎麼可能看得清楚。”lucy沒有向在飛機上那麼激動，反而顯得過於淡定了。
    “他的眼睛我永遠沒辦法忘記，有種很神秘的東西藏在後麵，我真的不會看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肯定，但是我真的知道就是他。
    尤金聽得雲裏霧裏，但她隻是安靜的看著我們。
    “你那天為什麼那麼激動？”我問出了我早就想問的問題。
    “因為。也許就像你說的把，他眼睛後麵藏著什麼，他的眼神在挑釁我。”lucy放下飲料。
    “lucy，我覺得我們還會遇見他的。”lucy沒有說話，眼睛看向了外麵繁榮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