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要！”紅葉大驚，想要上前阻攔，“其實，她——”剛說了三個字，她卻又頓住了，張了張嘴，看了看王，又看了看我，把後麵的話吞了下去。
    於是，那一瞬間，我下定了決心。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王微微一笑，說道：“為了保住軒轅氏的一脈香火，眼下還是請王火速趕回齊綿城去。另外，宰相發兵的時候挾持了太後，還請王想辦法營救。”說罷，我一個虛晃，躲過了王的劍尖，“還有，慕容萱已死。她在臨死之前把——”
    “萱兒是怎麼死的？”王打斷了我的話。
    “身上有傷，又從懸崖墜落，你覺得呢？”我反問道。
    見王沉默了，我繼續說道：“她在臨死之前把這白龍劍托付給了我，吩咐我務必要保護王的周全。不過…如今看來——”我看了看紅葉，“王身邊早已經有了…咳咳…甘願為王——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的人。”
    紅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我一把拉過她，耳語道：“從今往後，我就不再是你的主子了，你可以一心一意地跟著王。不過眼下，還有最後一件事兒交給你辦，就是把王安全快速地帶回齊綿城。如果有任何的閃失，我都不會原諒你！”說罷，我後退了幾步，翻身上了易月玥的馬，挑了挑眉毛，“當然，你更加不會原諒你自己，對吧？”
    聽到這話，紅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微微一笑，夾了夾馬肚子，朝陌城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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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呼嘯，雪花大片大片地飄著，慕容萱在這北方特有的惡劣的天氣裏，打著馬，朝陌城的方向走著。和趙媽媽相識以來發生的種種，現在一幕一幕地從她的眼前閃過，記憶依然清晰，沒有褪色。
    趙媽媽本身不知道有沒有中毒…易月玥的那一鞭子，下手又極重…他們離開的時候，整個影花樓已經是一片火海…想到這兒，慕容萱的心中一抖，越發地擔心起趙媽媽的安危來。
    而此時的風，更加的大了，夾雜著鵝毛大的雪片迎麵打來。慕容萱眯著眼睛，正在努力分辨前方的景物，身下的馬忽然腳下一絆，倒在了地上，然後哀鳴了一聲，怎麼都爬不起來。
    慕容萱從雪地上掙紮著爬起來，才意識到因為出來得太匆忙，自己還穿著在影花樓裏穿的單薄的羅裙和繡花鞋。眼下，手腳已經凍得有些不聽使喚了，而右臂上的刺痛也在漸漸地退去。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人根本辨不清方向。
    冷，好冷啊。自幼在京城長大的她，雖然曾經頻繁地出入雪城，卻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徹骨的、讓人凝固的寒冷。也許，那怒江的水也是這般的寒冷，但那時她傷得那樣的重，意識已經渙散了，又怎麼會有什麼記憶？
    這是哪裏？慕容萱一步一步地挪動著，馬倒下了，可是她不能倒下啊，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趙媽媽和姑娘們還在陌城裏生死未卜，太後還被囚禁在宰相的軍營裏，阿炎的仇還沒有報，更重要的是，楚明。。。楚明還不記得她。
    楚明，此時此刻，你又是在哪裏？
    腳步越來越沉重，身上的知覺在一點點地消失，慕容萱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隻能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堅持住，要趕到陌城，要見到楚明。而此時此刻，那個人，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縷光明，冰雪中的一股溫暖，給她力量，支持著她，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意識在慢慢地渙散。隱約間，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再仔細聽，卻又什麼都聽不見了。仔細想想，又不由得苦笑了出來，王不認得她，楚明不記得她，那在這冰天雪地裏，又有誰會來找她呢？
    “惜若姑娘！”是誰在身後抱住了她嗎？隻是她的幻覺吧。
    “楚明？！”慕容萱咕噥了一聲，終是軟了下去。
    “惜若姑娘？你別嚇我？”蕭楚明攔腰抱起慕容萱，發現她已經失去了知覺。
    蕭楚明抱著懷裏冰冷的人兒，感覺時光又回到了他們一起墜入怒江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那麼的冷，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冷，讓人不敢去探查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