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緊，往事種種，浮上心頭。思量片刻，我終是不忍，於是，腳尖輕點，幾個轉身，擋在了楚明的麵前。
    有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王的劍，已經來不及收回了，我身形一滯，聽見了劍刺入時那血肉模糊的聲音。嘶，好痛啊…原來，被無雙劍刺中是這種感覺啊，我輕顫著，艱難地呼吸著，覺得五髒六腑都在顫抖著，灼燒著。
    “萱兒！”王的表情失望至極，他一聲怒吼，抽回了寶劍。
    血花四濺，染紅了我白色的羅裙。
    我艱難地轉身，看到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我忍住喉頭的甜腥，緩緩道：“他們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來增援，你小心你是被人利用了。有道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剛才，劍入左肋，好像是傷到了肺部，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此時，我正不住地往外咯血，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見狀，楚明忙伸手攬住了我的腰，拉我靠在他肩上。
    我頓了頓，勉強繼續說道：“你幫你們教主打下了這江山，是開國元勳，現在又手握重兵…他一定會對你有所戒備…他稱帝之後…你入朝為官…要…要處處…小…咳咳…”鮮血不斷地順著我的嘴角流下，我劇烈地顫抖著，艱難地呼吸著，冷汗順著額頭不斷地往下流，眼前也是一陣陣地發黑。他不由地伸手抱緊了我，用袖口幫我擦拭著嘴角。
    “萱兒，怎麼這麼傻？”我聽見他說。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要…要…”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我的聲音已經低不可聞。
    “別說了，別說了~”他低聲說道，隨即，我的後背傳來了絲絲的熱氣，我知道，那是楚明在為我輸送真氣。沒用了，別浪費自己的真氣了，省省吧，我想告訴他，卻連張口的力氣也沒有了。
    恍惚間，大殿的門被人撞開了，王在身後被人團團圍住。
    “左護法！”有人跑了過來。
    “殺了昏君！殺了妖後！”
    意識漸漸地抽離，我墜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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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來，已是在天牢裏。真是好笑，之前來天牢，都是來審訊犯人。熟不知，原來，有一天，我也會淪為階下囚。都說，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原來，還真的是這個道理。
    潮濕冰冷的地麵，破舊肮髒的被褥，泛著黴味的空氣，傷口一抽一抽地疼，視線還是很模糊，我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別動！”一隻手把我按了回去。
    “王~”我低聲道。
    “別叫我王…我現在…”他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下去。
    沉默了一會兒，“昊哥哥，會不會生我的氣？”我問。
    “我不知道是應該氣你身在曹營心在漢，還是應該氣我自己明知道你不喜歡我還要留你在身邊。”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這還是那個我所熟悉的昊哥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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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地，傳來了很多人的腳步聲，恍惚間，我好像聽到有人說：“左護法重傷不治，新皇大怒，要將所有的前朝欲孽斬首示眾。”
    天牢裏一陣喧嘩…左護法…重傷不治…我的思緒突然變得有些混亂，眼前不斷閃過過去發生的種種，楚明，你就這麼離開了？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人亦或是什麼事值得你留戀了是麼？心中忽然大慟，我呼吸一滯，不由得咳出一大口血來。
    “萱兒？萱兒？”軒轅昊趕忙坐了過來，把我扶起來，從背後緩緩地給我輸送著真氣，“萱兒，你別這樣。。。你堅強點兒。。。”
    我勉強扯出一個大概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忽然覺得一直以來讓我撐下去的那一點點動力，消失了。。。本來就停留在不遠處的那一縷光芒，也黯淡了。。。我所愛的，我想要的，通通離我而去了。。。眼前的東西變得越來越模糊，楚明，我很快就能見到你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