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留香(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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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鍋,一股子焦糊味撲麵而來,向鍋裏看去,鍋裏的米湯已經糊了,就連饅頭上也是散發著淡淡的糊味,無奈之下,青山和二牛隻好吃了一頓帶著焦糊味的飯。
吃過飯,兩個人合夥把鍋和飯碗洗刷幹淨。
由於飯糊了,鍋底粘著黑黑的焦糊的米粒,很難洗幹淨,青山隻好用飯鏟子把那些焦糊的米粒一點點鏟下來,而後又用清水清洗了好幾遍,鍋裏的焦糊的氣味才被去除幹淨。
收拾好東西,青山和二牛決定去大街上玩一會,卻被孫茶爺叫住,就在青山疑惑不解的時候,孫茶爺從屋裏拿出了幾十個銅板往青山和二牛的手裏各自塞上一把,才揮揮手讓他們出去。
手裏拿著銅錢,青山的心裏自然是非常高興,心裏想著又可以買些吃食了。
走出黃花堂的大門,一股冷氣夾雜著幾縷硝煙的氣味鑽鼻孔,卻是幾個頑童正在不遠的槐花樹下燃放了幾個爆竹,然後被大人們訓斥一頓,這是因為槐花樹下大都是賣布的商販,最是禁不起半點的火星。
青山和二牛在街上走著,大街上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人們,該過年了,這是一年之中最喜慶的時候,忙忙碌碌的一年即將過去,新的一年就快到來,是該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了。
青山四處看著,不遠處有一個寫春聯的地攤圍著不少人,青山和二牛走過去,見到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手裏拿著一支毛筆正在揮灑著,不大一會一個對聯就已經寫好,一個寫著:“新春福旺鴻運開”,另一個寫著“佳節吉祥如意來”。圍觀的人群裏爆發出一陣叫好聲,買對聯的那個人一邊道謝一邊把幾個銅板塞到老人手裏,然後拿著對聯離開了。
老人重又拿出兩條紅紙,看著四周的人,問道:“鄉親們還有誰家沒有對聯嗎,早點貼上早點招引喜氣啊。”
青山這個時候想起來自己家裏還沒有春聯,就喊道:“我要寫一個!”說著拉著二牛蹲在老人正對麵。
老人笑嗬嗬地問道:“小娃,你家要幾幅對聯?”
“就要一幅,我拿回去讓爺爺看看,若是你寫的好,我就再來多討幾幅對聯。”青山這般說著,卻是擔心把錢花出去就少了買吃食的錢了。
老人笑嗬嗬地說道:“那好,就寫一幅,你個小娃卻是有個好心思。”周圍的人聽著,發出一陣輕笑,青山卻隻顧看著老人寫對聯。
不大會,一副對聯又寫好了,這次寫的卻是“新春大吉鴻運開,遍地流金廣財進”。卻是正合了黃花堂用,老人笑道:“我知道你是孫茶爺的孫子,你看看我寫的這幅對聯可好?”
青山連連點頭:“好,好,幾個銅板?”
“五個銅板就可以,”老人笑著說:“回去後讓你爺爺看一看,保管他還是會來的。”
青山把五個銅板遞過去,卻笑道:“我先把這副對聯放到這裏可以嗎,我們卻那邊玩一會,等一會回來的時候再取。”
“去吧去吧,”老人笑道:“我先替你看管著。”
青山就拉著二牛繼續在大街上逛,大街上的各種各樣的新年用的東西很多
,而且還有許多各種各樣的玩具,青山和二牛各自手裏捧著一個烤地瓜吃著,一邊看著五顏六色的玩具。
正在看著,青山突然感到有人踩到了他的腳,抬頭一看卻是愣住了,踩住他的腳的不是別人,正是王二妮!
王二妮正在看著玩具,心想著買一個玩具送給姐姐的小兒子,卻感覺到踩到了一個人的腳,正想道歉,卻看到這個人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仔細一看,卻是自己的未婚夫青山,也一下子愣住了。
那天孫茶爺去自己家裏的時候自己雖然沒有出門,卻是親耳聽到父親答應了這門親事,並許諾來年就定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自己就是青山名副其實的未婚妻了。其實對於這件婚事,她也是打心眼裏同意的,那個在山上為她治腿,陪她聊天的少年,那個在黃花廟裏打聽自己的少年,那個在知道自己就是香秀的時候紅著臉愣住的少年早已印在了她的心裏。
這次王二妮來到安慶城裏買東西,卻也想著能夠看到青山,隻是她又沒想著說話,隻是打算見到青山就遠遠地看看,不然他發現。
隻是,王二妮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青山遇上了,而且是以這種極其特別的方式。
胡思亂想著,王二妮突然想起自己的腳還在青山的腳上踩著,連忙挪動了一下,紅著臉說:“原來是你啊……”卻又不知道再說些什麼,若是道歉,豈不是太見外了麼……
青山也反應過來,嘿嘿笑著不說話,王二妮看著青山憨憨的樣子,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青山看見王二妮笑了,自己也笑了起來。
止住笑容,王二妮想著若是自己就這般離去卻也說不過去,就又開口說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青山一愣:“沒什麼,就是看看……”
這個時候,二牛也看見了這邊的情況,湊過來好奇地問青山:“青山,這個是誰?”
青山心道二牛應該晚來一會的,卻又想到自己和王二妮在這裏也說不出來什麼話,二牛過來了也好,當下回答道:“二牛哥,這是香秀。”
“香秀?”二牛瞪大了眼睛:“她是你媳婦?”
這一句話引來周圍的人紛紛看來,更是有幾個認識青山和香秀的人笑著說些什麼,大致是說這兩個小娃是從小的娃娃親之類。
王二妮羞紅著臉跑開了,青山看著王二妮的背影,又轉過頭狠狠瞪著還在迷糊的二牛,二牛看到青山的眼神,心裏也是明白了自己闖了一個不大也不小的禍,當下訕訕道:“你媳婦長得很漂亮啊。”
青山聽到這句話,心裏雖然還是生氣,卻又有些高興,隻是輕哼一聲:“當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