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篇 033 可憐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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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出很遠,小三才終於想起問子川到底要帶她去哪裏,這丫頭的戒心也太弱了一點吧,會不會以後遇到其他人也這樣呢?陸子川又開始擔心了,不過他想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這裏似乎已經開出了城區,田間小陌,蜿蜒曲折,跟城中的街道完全不同。將車窗搖下,微風吹在臉上,輕輕的柔柔的,很舒服。小三不由自主地探出頭去,朝著清香傳來的方向,哪知身體被猛地拉回去,然後聽到一聲滿含怒氣的聲音:“你找死啊,好好坐著!”
小三委屈啊,這陸大叔是什麼情況,怎麼從見麵開始就沒給她好臉色看,難道她有做錯什麼嗎?還是他就是成心來找茬的啊。想到這裏小三用力一瞪,抬高聲音衝他吼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管那麼多,如果你打算找一個出氣筒的話,那你就找錯人了,很抱歉,我做不了這樣的人!”這一連串的話就像醞釀了很久一樣,脫口而出,說完連小三自己都被嚇到了。
子川卻撲哧一聲笑出來,他把好方向盤,慢慢開進一個狹窄的小弄堂,說:“很好,保持這個狀態,無論遇到什麼人,都不要失了這份血性。”
莫名其妙的話,聽得小三沒有一點頭緒,按理說她說的這麼過了,他應該很生氣才對,可是他卻笑了,還說很好,這個也太恐怖了吧,難道他有受虐傾向,就喜歡別人罵他?若是陸子川知道小三在想什麼,他非要氣死不可。
還沒下車,就有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聲音洪亮雄渾,可見來者是一個魁梧大漢。子川皺眉、咬住下唇,做出類似於無奈又糾結的表情,看的小三心慌的很:如果來人連大叔都對付不了,那就更不用說是自己了。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啊!
迎麵走來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皮膚黝黑,莊稼漢的模樣,他一見到子川就一個熊抱,很輕鬆地將他整個人都抱起來,口中還雷鳴般地說著:“好小子,你怎麼才來看老哥哥啊,真是想死我們了。”他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洪亮了,小三做出將碎發捋到耳後的樣子,實則暗自捂耳朵,這大嗓門,都不用麥克風了。
子川好不容易從大漢的手中掙脫出來,他正要介紹身邊的小三,但大漢早一步看到,他誇張地說:“小子,你終於帶大妹子來了嗎?什麼時候成的啊,我記得你上次來還說大妹子沒空來著……”說著說著,他再度張開懷抱,這一次是衝著小三熊抱而來,這架勢……要是被他抱住,那還不是要碎幾根老骨頭啊……
子川身形一動,趕在大漢抱住之前插在這兩人之間,然後大漢又一次熊抱住了子川。大漢憨憨地笑起來說:“小子,你喜歡哥哥我抱你就說吧,怎麼還搶在大妹子麵前這樣呢,真是不害臊。”
笑聲大起,小三再也忍不住了,她笑了,這大漢真是有趣,看子川臉紅的樣子,真是很可愛呢,原來大叔也有這樣一幅小鳥依人的時候啊,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作者有話說: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人家子川好心幫她擋了大漢的“溫柔襲擊”,而小三竟然這般嘲笑他,不得不說子川還真是可憐哪。)
低矮的小房子,一間連著一間,走進去像是過一個昏暗的炕道,從這裏轉進又從那邊鑽出,謎樣的地兒。小三很少見到這個景象,這麼看著,興致盎然,這可比鋼筋反光鏡要有趣多了,而常年住在這裏的人呢,他們走的是迷路,但心思卻像大漢一樣直來直去,真是可愛呢。
一間裝著紗窗的屋子裏,一位中年婦女攙著一老婆婆出來,老婆婆眼神不大好,目光渙散的,大概是因為年紀大了吧,不過她拄著拐杖卻推開了中年女子的攙扶,直朝小三他們這邊走來,顫顫巍巍的看得小三擔心不已,她心思一動就上前挽住老婆婆的手臂,誰知子川也在同一時間攙住了婆婆的另一邊,這兩人一左一右,金童玉女一般。
大漢笑著對中年女子說:“你瞧瞧,這小兩口還真是默契。”
婆婆嗔怪地對子川說:“臭小子,你終於知道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還以為你都把我忘了呢!”她眉眼帶笑,眼眸中似乎還有些淚花,看來她盼著子川來盼了很久了吧。小三有些感動又憂傷,雖然不知道婆婆和大叔是什麼關係,可是看到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情分不淺的吧。
子川連連認錯,哄小孩一樣對婆婆,看的大漢和中年女人麵麵相覷地笑起來。
婆婆忽然抓緊了小三的手說:“這個就是子川的小媳婦吧。”她忽然湊上前,在小三身上聞了聞,然後眉頭微皺,說:“身上倒是幹淨。”然後說著,她忽然在小三的臀部上抓了一把,忽然拉下臉來說:“怎麼都沒屁股眼啊,這以後生養了怎麼行,臭小子,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女人呢?”她說著甩開了小三的手,一副壞婆婆刁難可憐小媳婦的模樣。
小三呆立著,不明白這發生了什麼,她沒做什麼吧?屁股小,那也不是她的錯吧,要怪就怪爸媽沒給她屁股大的基因,還有屁大不大跟婆婆有什麼關係啊?大叔的女人?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她狠狠地瞪了陸子川一眼,用眼神詢問: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子川閉一下眼暗示說:淡定,別急。
好吧,畢竟人家是老年人,惹不得,她就充當一回小媳婦好了。
可是有人能告訴她,她不就是跟著大叔來這裏了嗎,按理說她應該是客人啊,為什麼最後變成她是做苦力的那一個啊。這個壞婆婆還不是一般的壞,她鄙視小三的屁股小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她去村口四眼井裏打水?打水就打水吧,她也不是那種嬌小姐,一點體力活也難不倒小三,可又是為什麼沒人告訴她沒有水桶,沒有水桶她打什麼水啊?好吧,她回去拿被婆婆“不小心”收起來的水桶,這下可以打水了吧。還是不行,為什麼還是沒人跟她說,繩子是不夠長的,井水太深了,難道要她脫了衣服結長繩子嗎?……一連串的悲劇,她就這麼來回來回,好遠的路啊,光是來去就累死,回來還要受婆婆指責說:“你怎麼這麼慢啊,我們都吃完飯了……”
小三那個火啊,她好不容易克服種種困難打了一桶水回來,結果他們已經把飯菜都收起來了?那她吃什麼啊,她很餓好不好。她滿臉怒火地盯著帶她來的不負責任的大叔,而子川淡定地坐在婆婆旁邊,婆甥兩人聊得那個叫歡快啊,他是徹底無視了小三的悲劇處境了,天哪,小三這是來到一個怎麼樣坑人的地方啊……
悲戚的小三在這裏真是受盡虐待,而大叔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欺負都沒有什麼幫忙的樣子,她慢慢明白過來,這個壞婆婆模樣的人是大叔的外婆,不過她脾氣古怪,就算是陸家家大業大,當年把陸夫人給陸義天的時候,這位婆婆也是老大不願意,按她的說法啊,有錢人家麻煩,錢多了事也多,進去了,整個人渾身都不痛快,可惜兒大不由娘,陸夫人死活要嫁,婆婆能有什麼辦法,那嫁就嫁吧。可是女兒嫁了這麼一個好歸宿,她一家總也應該跟著過好日子了吧?誰知道這倔強的一家子竟然該咋過咋過,陸家的人來一次他們趕一次,愣是在這裏呆了幾十年,種田、務農、養禽類……活得自得其樂的。
這話是陸子川告訴小三的,他在夜深了的時候,終於來看了還在忙碌地整理農具的小三,然後神奇般地拿出幾個饅頭。小三心裏有氣,但饅頭是無辜的,肚子更是無辜的,於是她暫時把氣擱一邊,拿起饅頭就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這餓得慘了,吃得也就急了,吃得急了,就容易噎著,這話在小三身上是如此真實地表現出來了,東西卡在她的喉嚨裏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漲得整張臉都通紅通紅的,子川看到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急忙從桌上倒了一杯水,然後扶著一臉難受樣的小三,把水遞到她嘴邊,說:“喝點水吧。”
小三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呆呆地張口喝水,她是被嚇到了:大叔是在喂我喝水?!她是被噎住了,可她的手沒問題啊。想是這麼想,不過小三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既然大叔願意“服侍”自己,那小三有什麼不樂意的呢?忽然小三想到了什麼,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哢嚓拍了一張照片。